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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挨打是不可能。一老一少绕着桌子玩起了追逐战,就孟薛涛那体力,没出一刻钟就瘫在一边喘了。赵秉安深呼一口气,直接反手把孟老头给压在了椅子上。到了现在这种情景,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孟家已经被我拖下水了,他们走不了跑不掉,还有你那些学生,以为藏到闵宏达麾下就安全了吗,别做梦了。我五叔已经接掌两江,收拾他们都不废片刻功夫,你别不识时务!”“笔墨在那边,我就不替您cao笔了,自己动手,给东宫写一封自荐书吧。”“孽畜,孽畜,邵雍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jian佞……”“甭拿我师傅压我,他老人家一辈子善心正直,到头来还不是被人算计自圈,我学儒就是为了守护我想守护的人,国朝大义,公道是非,在我眼里狗屁都不如。你写还是不写,不写的话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能一手把孟家扶起来,也能再把他们摁到泥潭里去,还有你那些弟子,苏申谭家没一个能容得下的,没了我五叔照应,都等着好下场吧。”真以为赵怀珏不惦记侄子呢,他可是早早的就预备了后手,只要赵秉安在河北稍有不测,两江数道求援信就会八百里急递发往河北,有这位布政使在,赵秉安就是闯出天大的乱子也会有人收拾残局。这叔侄俩,都是吃墨水长大的,肚子里七拐八绕,每一圈都能给人挖个套。孟薛涛几十年的坚持已经被永安侯府这叔侄俩都毁了,二十年,二十年的心酸苦累,替这小子做了嫁衣。“东宫谋武事,你不怕适得其反吗?”“谁跟你说,我想动粮道了。就算以前想,现在手里握着这些世家,我还要那出力不讨好的粮道干嘛,讨嫌吗?”苏家不就欺负他背后没有自己的根基吗,这次他就替他们寻个对手好好玩。陇西对江南,可劲儿掐去吧。凌家等世家一入京城,势必会侵占原江南士族的权益,届时,身为江南魁首的苏家岂能不闻不问。东宫底子薄的可怜,好不容易有人投效还要被排挤,乾封帝到时的脸色应该很好看。河北考场这个案子,赵秉安可没打算瞒下去,不仅没打算瞒,他还打算让苏派那些人来揭这个疤,时间当然得安排在河北诸人投效太子以后了。苏泽衡不是一再给他设局吗,礼尚往来,他也给苏家挖个大坑,乾封帝不成就让东宫接着厌恶,两代君主,根基再深厚的世家也能打趴下了。而且,苏家也不是吃素的,凌家敢入京争地盘,不付出一些代价那是不可能,届时赵秉安大可过河拆桥,用完凌家再把何家推出来抢成果,涉及利益之争,他可太清楚这些世家的嘴脸了,人脑子能打成猪脑子,到时候不用赵秉安动手,他们自己都能咬一嘴毛。一箭三雕,既在东宫面前立了大功,又收拾了苏家和今天这些逼迫他的混账,赵秉安心里盘算的美美的。当然,这些计划就不用朝孟老头报备了,方才的契书一签,他的价值就降了大半,现下逼他入伙,也就是为了让他在河北继续当劳力,毕竟这个案子得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后续麻烦也得有人收拾。而且,粮道现在不取不代表以后不取啊,留一道后手,预备着吧。太子没披上皇袍之前,一切都还是变数,这粮道是与武勋交易的最快途径,将来说不准能用到呢。写,孟家还有搏一把的可能,不写,万事成空。孟薛涛踉踉跄跄站起来,一把推开了赵秉安。既然孟家已经出不了局了,那就豁出去赌吧。在东宫登基之前,赵家这小王蛋和他是利益一致的,只要他能多活几年,撑到太子妃之子长成,届时孟家也不是一丝赢面都没有,中宫嫡子,可运作的余地还是很大的。其实要是孟薛涛知道孟老太爷已经和赵秉安定下婚约,那他今日的抗拒会小很多。但这件事,老永安侯千叮咛万嘱咐过,在东宫登基之前,绝不可泄于人前。甚至要是孟老太爷突然卒了,那这桩婚约就作罢,赵秉安是他们永安侯府最宝贵的种子,可不能被孟家那么个大包袱拖累。赵秉安瞧着这一页略有些虚浮的字迹,心里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轻轻吹干上面的墨啧,赵秉安将刚才的契书与这自荐书分装两封,小心翼翼的揣到了怀里。“考场里头的驱寒药茶配料出了差错,致使应试士子无辜受累,这件事被布政使司衙门右参政年处仁获知,他为了掩盖自己的失察,瞒报实情,暗害士子,考场大夫以次充好,同流合污,两人一同犯下了这滔天大案,证据确凿。案子不必做的多精细,留下一二破绽,过不了多久,会有人来翻这桩旧事的,到时候咱们就能知道是谁在背后设计这一切了。”现在跟孟老头说背后真凶是苏泽衡,他肯定不信,无凭无据的连赵秉安自己都不能确定。陇西这些世家离进京还早,就用这个案子先在两方中间点点火吧。“老夫知道了,但考场中晕倒的那些人你准备怎么处理?杀了?”“哼,灭口是最蠢的,他们可以死,但都必须在知道‘真相’后死在考场外面,这样才能在情理上做到天衣无缝。不然,十几户人家,再怎么掩盖也不可能一丝纰漏也无,越多人命,事态就越容易失控。动静闹大了,您是遮不住的。”“你算计的还真是全面……,那此事就定在鹿鸣宴之后吧,届时秋闱已经尘埃落定,这件事的影响会减到最小。”“这个就不关小子的事了,您记得在榜首给我腾个位置就好。”“呵!”赵秉安懒得理这阴阳怪气的老头子,他大步踹开阁门,径直下了高台,路过下面瞧见几十位阴雨中伫立的高官时,他脸上扬起“自己人”的笑容,拍着胸脯,露出一个你知我明的表情,果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疾步快行,到最后甚至小跑着出了考场,赵秉安没接赵佑扶着他的手,一脚用力就蹬上了马车。“火速派两列铁卫往京都、两江而去,两日之后原路返回。”“少主?少主?”赵佑耳朵细,马车里的呼吸太快了,他觉得不正常。吩咐身边心腹去cao办此事之后,他悄悄掀开车帘,结果却发现万事不惊的少主此刻浑身都在颤抖,他立刻放下苇帘,自己充当车夫,以一种桀骜不驯,高人一等的姿态昂然离场。第162章乡试(八)无奈收场河北考场上万学子进出,少了十几个人根本没人会注意。而且体力不济昏在场中者,不管哪科哪场都不少,大家也都习已为常了。晕过去的那十几个人里有不少原本就是体弱之辈,对常人无碍的分量到了他们身上便成了致命的毒药。再说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