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04」 沉溺于rou欲的放纵之中，一周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便过去。 这期间我们一直纵恣泄欲，除了基本的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是在疯狂的性爱中度过的。那对照看房子的老夫妻偶尔会在我们外出觅食的时候到别墅里打扫卫生，也许是萧逸提前通知过，他们出入别墅的时间刚好与我们完美错开，让我避免了为这栋被糟蹋得满室狼藉的房子而感到羞赧。回家后，纵使之前屋子里再脏再乱，也总能看到一切已经整洁如新。 随着时光流逝，难得的假期也所剩无几。等我反应过来这个事实的时候，一种虚度光阴的愧疚感便油然而生。于是就在那个时间点，我意志坚定地说服了自己和萧逸——接下来，一定要让这趟旅程过得更有意义。 因此，来到伊维萨岛的第八天，我们终于再次踏上了美丽的海岛浅滩。 目的地是一家有着百年历史的星级餐厅，由于它距离别墅不远，我们便决定沿着海岸线徒步过去，顺便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银白细沙被正午的太阳染成一地金黄，绵延向望不到尽头的远方。我和萧逸手牵着手在离浪花几步远的浅滩上漫步，头顶是万里无云的晴空，眼前是开阔而浩瀚的海洋。 这片海滩以沙质细腻而闻名，一面连接着沿海公路，一面与漫无边际的天海相融。相较于之前冲浪过的海域，这里的风浪并不算大，无波的海面澄净得像一块镜子，粼粼水光倒映着天空和太阳。向远处望去，能看到不少游客在或深或浅的海水中游泳、嬉闹，近海屹立的礁石群上，也有许多身影在赶海、或是亲密合照，氛围好不热闹。 脚下的细沙绵密柔软，踩起来有种令人放松的舒适感。我和萧逸的步调相差半步，一前一后，他在前面牵着我引路，我在后面调皮地去踩他留下的足迹，大小不一的两行脚印慢慢交融成一行。 即便发现我的行为，萧逸也没出言阻止。一抹宠溺的弧度在他唇边绽开，他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纵容着我的幼稚。 一步、两步……脚印重叠了数十次，正当我想要继续迈出下一步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堵厚实的“墙壁”阻拦住我的去路。措不及防间，我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诶哟！……” 原来那面墙壁就是萧逸肌rou发达的后背，他故意在行进的过程中停下，我的鼻子因惯性撞在他身上，虽然只是轻轻一下，但还是有些酸痛。 “呜……我的鼻子……” “走路不看前面，下次撞到的可就不是我了。” 他有些苦口婆心地唠叨了一句，但见我皱着脸、捂着鼻子，又立刻关切地捧起我的脸颊仔细查看。 “疼了？帮你揉揉。” 其实我并没有很疼，只是想享受一下被他关心的感觉。仰着脸，我任由萧逸帮我按摩鼻梁，嘴里嘟囔着“这不是有你牵着我嘛……”，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牵起他的手继续赶路。 浅滩上，有许多被浪潮打上岸的贝壳。它们星散分布于沙滩各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异于沙砾的光泽。行进途中，我蓦然发现远处有一颗璀璨的闪光点。那物件位于海浪刚好能冲刷到的地方，一部分被掩埋在细沙之下，每次浪花打过去，它就陷得更深一些。 什么东西这么亮？是稀有贝壳吗？或者海盗的金币？ 一时间，我的想象力开始天马行空。心念一动，我甩开萧逸的手，向那处闪亮飞奔而去，只听男人在我身后喊着“慢点跑”、“小心摔倒”，随即也快步跟了上来。 “真是…小家伙一到海边就牵不住了。” 他的声音随着我们之间拉开的距离而减弱，但我还是听出了里面暗藏的一丝笑意。 跑到闪光点附近，我弯腰将双手探进浅而清澈的海水里。指尖拨去掩盖其上的沙子，那亮闪闪的东西经由海水的洗濯，终于显露真身。我定睛一看，原来它并不是什么宝物，只是一块被海浪打磨掉棱角的、圆滚滚的石头而已。 寻宝的愿望落空，失望和挫败感随之袭来。我垂头丧气地在那块石头面前蹲下，听见萧逸踏出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发现什么好东西了？连我都不要了。” 许是晴好的天气使人心情愉悦，见他这么好奇地追过来，我突然玩心大起，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 于是我用身体挡住石头所在的位置，回身冲他招了招手，脸上装出兴奋的样子。 “萧逸，快来！有宝贝！” “什么宝贝？” 他走到我的面前，身形投射下的阴影遮住了我和我附近的一片海。 “你过来嘛，凑近些看，这可是超级稀有的好东西～” “到底是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我看看。” 他不明所以地问，顺着我的指引弯下腰来。我抓准时机，在他的视线即将越过我的遮挡、看到那块石头之前，迅速用手掬了一捧海水，趁其不备扬在了他的脸上。 “我发现了……一捧海水！” “唔！……” 莹透的水珠打湿了男人漂亮的脸蛋、和几缕散在额前的黑发。他吃惊地闷哼一声，闭眼将头扭向一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渍。 “行啊，小坏蛋……现在都敢欺负起我来了？” “嘿嘿……谁让你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今天就给你上一课！” 闻言他挑眉笑笑，但那笑容里却蕴藏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危险。我敏锐地察觉到一道厉色闪过那双半眯起来的绿眸，于是在得意地回嘴之后，赶紧就起身往远处跑去。 “还想跑？” 冷笑一声，重叠的脚步声迅速在身后追逐起来，我仿佛成了被野兽盯上的猎物。那长腿三两步便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前后不过几秒钟，一双健壮的手臂就结结实实地搂住了我的腰背和腿弯。 “啊！——” 男人发力一抬，轻巧地就把我打横抱起。 “抓住你了。” 现在他脸上换成了赢得胜利的张扬。 紧紧抱着我，萧逸无视掉我在他怀里手脚扑腾的挣扎，也对我嗷嗷乱叫着的“救命”、“放我下来”充耳不闻。他在沙滩上捉住我，却带我一步一步向海边靠近，我眼看着那无垠的湛蓝慢慢在眼前放大，直到它填充掉我的全部视界。 “唉，公平起见，你说，我是不是得让某个小捣蛋鬼也深入体验一下被海水打湿的滋味啊？” 低头看着我逐渐惊恐的眼神，他唇边那抹得意的坏笑愈发戏谑。 听闻，我赶紧摇了摇头，萧逸见状，露出一个假意心疼的表情。 “这么不愿意啊？那给你个机会吧。” “说，错没错？” 在海水堪堪没过鞋尖的地方停下，男人使坏地问我。我清楚地看见自己身下除了那两条支撑着我全部体重的手臂之外，只剩浪花翻滚的海潮，虽然心里大喊不妙，但嘴上还是倔强地不肯妥协。 “哼，没错没错！就没错！” “哟，脾气还挺倔啊？” 挑了挑眉，身体被他往前送出一段距离。 “行，有骨气，那我撒手了？” 说着，那原本紧致的怀抱便蓦然一松。 少了他双臂的支撑，我感到整个身体失控地向下方坠落。失重感让的我心脏狂跳，我惊声尖呼着用四肢缠绕住萧逸的身体，生怕下一秒就要跌落进冰冷的潮水之中。 “诶呀！别别别！错了错了！我错了！萧老板饶命！……” 八爪鱼似的挂在萧逸身上，我一改之前的反骨，连连服软。男人见了，也不急着抱我，只是饶有兴趣地垂眸审视我有些狼狈的样子。 “改得还挺快。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 “这还差不多。” 我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副你说什么都对的样子。萧逸见我如此，故意绷着的表情也憋不住笑意了，这才用大手把我捞回怀里。 紧实有力的怀抱让我一下子找回了安全感，我像树袋熊抱大树一般紧紧赖在萧逸胸前，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大腿圈着他的腰。他毫不费力地把我带在身上，迈步远离了翻腾的大海。 “抱这么紧，害怕了？” 离海边已经很远，干爽的沙滩上，萧逸停下脚步。他低头看了看仍然把脸埋在他衣服里的我，突然忍俊不禁。 “小傻瓜，我还能真的把你扔海里去吗。” “抬头看看，离大海已经很远了。” 我闻言抬头，确认自己已经不再受落水的威胁。 “大坏蛋！” 被他戏弄了一通，我有些恼羞成怒，鼓起腮帮瞪着他。但萧逸全然不在意我的瞪视，只是笑着用手戳了戳我的脸颊。 “嗯，我是大坏蛋，你是小坏蛋，多般配。” “哼！” “好了，别生气嘛。” 他温声哄着，说罢竟转过头，把脸蛋凑近我唇边。 “亲我一口，我们就和好了，好不好？” 俊美脸蛋上的蜜色肌肤被阳光照射得愈加白皙，闭着眼，萧逸又向我靠近了几分，耍赖的样子让人觉得十分可爱。 “啵”。 于是我不再反抗想要亲近他的本能，撅起嘴唇在他脸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还吻出很明显的声响。 “真乖，这边也要。” 一吻过后，他开始得寸进尺起来，主动把另一侧脸蛋也凑到我唇前。 我本不想继续纵容他，但谁又能抵挡得住心上人这般撒娇呢，所以犹豫了一小下之后，我还是听话地嘟起嘴唇亲了过去。 然而，就在我快要亲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却突然把头调转角度，将侧脸转成了正脸。 “唔！……” 双唇毫无防备地落在他的嘴唇上，我惊讶地轻哼出声，却换来萧逸得意的低笑。四唇相接，他熟练地吸住我的唇瓣吮了一下，分开时，也吻出一声羞人的脆响。 “啾”。 “！！萧逸！——……” 在游客扎堆的地方又亲又抱，我想我们已经足够显眼了。我害羞地伸手锤了一下他的肩膀，想要数落他却又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只是拖长尾音叫了叫他的名字。 “都被我骗过那么多次了，还上钩啊？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了。” 他任由我捶打，眼角眉梢染着笑，亲昵地和我蹭了蹭鼻尖。 “我才没……唔……嗯……” 然后在我想要出言反驳时，他再次封住了我的嘴唇。 唇边浅尝过的黑雪松气息在呼吸间蔓延、扩散，霸道地侵占了我的感官。那双探求的薄唇吻得温柔却热烈，由辗转厮磨逐渐演变成吮吸和舔吻。 湿润的舌扫在唇缝间，试探着发出共舞的邀约，我紧紧搂住萧逸的脖颈，主动打开闭合的齿关，迎接着他的侵略。缠绕、勾卷……仿佛自若地巡察领地一般，萧逸将长舌探进我口中肆意扫荡，直到每一寸软地都烙印上他的味道。滑腻又酥痒的快感从我们交缠不休的舌身一直传到耳根和后颈，随着舌吻的加深而愈发强烈，威胁着走向不可控的边缘。 耳边尽是湿润的嘬吸和亲吻声，遥远的背景里有循环的海浪音、和游客制造出的嘈杂。我和萧逸在沙滩上自由地拥吻，不料情意正浓时，却突然听见一阵轰鸣的引擎声从不远处的沿海公路上划过，接着，人潮中便爆发出迭起的欢呼与惊叹。 “唔……发生什么了？” 好氛围被这突如其来的杂音打断，我分开和萧逸纠缠着的唇舌，扭头向环海公路上看去。 由于被他抱着，我的视野比平时要高出许多。目光越过朝公路护栏围拢的一片人群，我看见一个快到模糊的黑影从眼前的路段上飞驰而过，留下一道微微泛起烟尘的炽热轨迹。 “哇……好快！那是什么？赛车？这里有赛车比赛吗？” 竞速带来刺激感从视觉传达到心底，我兴奋地揪住萧逸肩膀上的衣服摇晃，一手指着远处越缩越小的车影问他。 男人见怪不怪地瞄了瞄我手指的方向，随即张口回答。 “观赏性较高的竞速赛，算是拉力的一种。不过看上去不怎么正规，应该是当地的公益表演赛吧。这里的人很热爱极限运动，经常会举办这种活动。” 收回视线，萧逸对上我的双眼。 “感兴趣？要不要过去看看？前面那里就是终点了。” “好呀！” 我重重点头，萧逸便把我放到地上，然后牵着我随人潮一起走向公路边。 前方几百米的地方隐约可见黑白格纹的终点线，以及临时搭建起来的颁奖台，在那附近还有不少已经等在那里的围观群众、记者和赛事的工作人员。 终点刚好设置在公路汇入海滩的出口处，观众可以徒步走到颁奖台周围，也因此得以近距离观赏赛事。到达目的地后，我和萧逸也加入到拥挤的人群之中。男人凭借强健的体魄为我破开一条向前的道路，我们没费多大力气就获得了前排的观赛位置。 “人还不少呢，是不是有名人参赛呀。” 虽然被萧逸用双臂护在身前，我还是能感受到人潮涌动的压迫感。我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被身旁的一位中年大叔听去了，他还热情地解答起来。 “你说对了，小姑娘，听说这次有个今年要上R1的种子选手来参赛，刚才那辆车就是他开的，别说，技术还真不赖！” 说话间，各色赛车陆续从眼前驶过，但都明显被先前那辆追风逐电的领头羊远远甩了在身后。热情大叔冲着渐渐消失在视野的车辆攥起拳头，仿佛是在隔空为车手们加油鼓劲。 “这是倒数第二圈，下一轮就是决赛圈了，让我们瞧瞧谁能拿到冠军。” 话音落下不久，远处便再次传来了震耳的引擎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声音吸引去了，无数期盼的眼神已经准备好迎接冠军的诞生。 于是我也跟着向声源看去，果不其然，冲在最前面的仍然是刚才那辆呼啸而过的黑色赛车。 车轮越过终点线，又在不远处停下。刺耳的刹车声过后，观众的庆祝与喝彩随颁奖人员的花环和奖杯一同涌向那被闪光灯包围的焦点。车门旋即打开，里面走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背对着我们的方向，当空烈日为他镀上只属于胜利者的金光。那男人肢体语言里透出自信和自若，大方地接过奖杯，举手向四周的观众致意起来。 “还挺厉害呢……” 高挑的身形很快淹没在蜂拥而至的记者中央，我看着远处热闹的人群，用手肘捅了捅萧逸的肋骨，故意打趣道。 “萧逸，你未来的对手出现了，可别放松警惕啊～” “呵，车技是还行，但想要超越我还差得远呢。怎么，看场表演赛就移情别恋了？” 他唇边勾起张扬的弧度，反将这份揶揄回馈给了我。我自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也不矜持，直接就讨好起来。 “怎么可能，我可是萧车神的头号粉丝！最喜欢萧逸了！” 撒着娇，我抱住萧逸的手臂摇晃。男人被逗得低笑，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 “嘴真甜，就会哄我。” 随着剩余参赛车手接连到达终点，颁奖典礼也如期进行。带着冠军光环的明星车手在观众的欢呼中登上颁奖台，高台使他的身影脱离了围观者的簇拥，轮廓在我的视线里逐渐清晰起来。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在他用双手举起奖杯和台下群众一起庆祝的时候，我们的目光有了一瞬间的相接。这让我看清了他的相貌、看清了那熟悉的眉眼与面容，直到它们与记忆深处的影子重叠。 不会吧……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