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

    奇犽爬进小杰被窝时露出一点电火花，天冷干燥就容易起静电，啪地一个火花，小杰感到刺痛，伸手给奇犽拨弄了下去，奇犽契而不舍爬回来，安安稳稳在小杰胸口趴好，把发痒的犄角在他身上左右蹭了两下。

    早上小杰是被压醒的，他梦到有座大山压在他身上，快喘不过气来了。却怎么动也动不了，以为是鬼压床，结果睁眼一看，原来是人压床啊。

    小杰出乎自己意料的冷静把睡在他身上的人给推了下去，他家一贫如洗，也不怕有贼盯上，虽然养条什么用都没有的麻绳，至少生人爬进被窝，示警的作用是该有的吧。

    小杰边推搡着那个赤身裸体躺他旁边的人，边四处找那条没用的废物点心，结果人摇醒了，蛇没了。

    奇犽睡眼惺忪爬起来，小杰看着他蓝得晶莹的眼睛，还有头上的两根眼熟的犄角，一时震惊得不知有何反应。

    “啊。”

    奇犽清醒了，觉得视野和平常不一样，低头看到自己两只手，还有张大嘴巴瞪着自己的小杰。

    哎呀，居然化形了。

    奇犽摸着后脑正想该怎么跟现在是凡人的小杰解释。

    小杰张了张嘴，“昨天那个算命老爷爷说的是真的啊，果然被妖物缠上了，我活不久了吗。”

    奇犽顿时想起昨天那老头招摇撞骗跟小杰说自己吸食他精气，脸都绿了。

    “谁是妖物啊！我是龙，龙啊！”奇犽指着头上的犄角给他看，眼睛变成竖瞳，脸上若隐若现几片白色龙鳞。

    “啊？你不是怪模怪样的蛇吗？”

    “谁是蛇？谁怪模怪样？我只是为方便才变成那样啊！”

    小杰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给奇犽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嗯？干什么？”

    “你先穿件衣服吧。”

    “啊啊，第一次变成人，不好意思。”奇犽直接给自己变出了一套衣服，拒绝了小杰翻出来给他的布衣。

    奇犽盘腿坐在小杰床榻上，打算小杰有什么疑问都给他解释，可是小杰看上去对他的接受性良好，手臂抱在胸前等着小杰的膜拜，凡夫俗子遇到龙的可能性是基本没有的。

    可实际上小杰对看上去和自己同龄的奇犽出现，忧心忡忡。养条胃口小爱吃糖的蛇是没问题，这么个人他养不起啊，而且穿着一看就是贵气的小少爷，山里哪里有这样的阔少爷，这片山头穷得可是连劫道的都没有，贼都饿死。而且就这么个少爷，在他家混吃混喝住茅草屋睡木榻，这么惨的么。小杰又油然对奇犽产生了同情。

    奇犽有些窘迫，“你别这么盯着我。”

    “那个，奇犽，”小杰叫着他的名字，刚才奇犽对他做了自我介绍，“你真的是龙吗？”不是别的什么妖什么的？小杰也听说过不少山脚下村中老人讲的志怪故事，貌似没有好下场的。

    “如假包换。”奇犽没听出小杰的担忧，打了个响指，指尖冒出劈啪的电火花。

    “哇！好像电鳗啊！”

    “电…鳗…？”

    “龙的话不是应该去京城皇宫吗？毕竟皇帝说自己是真龙天子什么的。”

    “皇宫有什么好住的，真有一条龙出现，皇帝不得吓死。”而且当皇帝的都觊觎龙的内丹什么的，企图长生不老，可惜那些都是传说，龙体内没有什么金丹，成不了仙的龙，都是和其他生物没什么区别，只是寿命长一点罢了，不能呼风也不能唤雨，和传说不一样，海里也没有龙宫给他们住，蛮朴实的。

    小杰听着奇犽的吐槽听得津津有味，觉得长了许多见识。

    “奇犽是仙人吗？一直住在我这里没关系吗？”

    奇犽见小杰星星眼看着自己，也不好说出我住到这一世的你死为止，说了句我不是，你呢，如果可以，你想当仙人吗。

    小杰想了想，摇了摇头，他想象不出来当神仙是什么样，也不觉得当神仙有什么好的。

    “对吧。”奇犽赞同他点点头，虽然这一世之后小杰就回去继续当神仙了，不知道那时想起来有个还没长犄角的自己抱着他这条粗壮的大腿，会有什么感想。多半没什么感想，在他们仙人眼里，不管是龙是蛇都一样是个不足道的长虫而已。难道真的要成仙？奇犽考虑了一下，又不想了，以后的问题应该交给以后的自己去烦恼。

    道在无为，奇犽只想过好当下。

    小杰很开心多了个伙伴，在山里干活有奇犽帮忙事半功倍，虽然奇犽不承认自己是神仙，小杰仍然觉得他是来这里体察民情来了，真是接地气的神仙啊。

    下山去集市，给村民帮忙换粮食，奇犽就盘在他胸口，形影不离，倒不是奇犽蹭小杰的修为，除了渡劫有小杰罩着，雷劈不上，现世的小杰也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转眼又是一年春。

    最近奇犽整日乏力，情绪说不上来的躁动不安。小杰有些担心他，该不会是没有冬眠，体力不好吧。

    奇犽白了他一眼，他又不是蛇，从没听说过龙需要冬眠。小杰想你虽然装蛇装的不像，说不定习性却被传染了呢。

    小杰拉起窗，看到窗外枝头的小鸟正两两抱对，突然想到了什么。

    “啊。”

    “啊。”

    两人同时出了声。

    奇犽脸有点红，把刚拉起的窗又放下，“那，那个…”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了，又隐隐约约想起老头好像一脸坏笑问他听没听过某个密宗修的欢喜禅。对小杰有没有好处不清楚，但是奇犽有点想试试。

    小杰被发情的龙推倒在床的时候满头问号，不知不觉什么时候被脱光了，然后注意到奇犽戳在他xue口的两根性器，小杰涌上了紧迫的危机感，不要只有那个地方蛇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