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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而笑了笑,伸手把锦盒往自己那边拉了一点。卫凌心里悬着的石头往下一放,挑眉道:“本来想着去年就能给你,出门披着好看且暖和,没成想这个做起来还挺费事,竟一连花了几个月,前些日子才完活,不过疆北的皮子倒是顶好的,那家的手艺也不错,没叫我白等。”苏阆唔了一声,忽而笑道:“那你合该再等等,天气暖了,皮子价钱能往回落不少哩。”卫凌瞥她一眼:“是不是傻?好料难求,哪怕晚那么一刻就没了,这领子披风我还提前和那掌柜的磨了许久。”苏阆没刹住,耿直的秃噜出来这么一句:“能保暖还不行?”卫凌倒也不在意,反而嗒的敲了敲手心:“我正想与你说这个事情。”他往前一凑,“去年秋天京中落下来一户从北狄来的客商,许是想安稳做生意,一直没回去,在长宁街开了处布庄,唔,你这领东西就是打他那里买来的。”苏阆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疆北料理皮子的手艺确凿比陈中好些。”她现在想起秋狝回来落到荞荞手里的兔子狐狸皮就心疼。“这倒是次要,”卫凌煞有介事的道,“疆北虽出好料子,那些毛色杂的更不比陈中的少,去年北狄大陈停战,关系也算将将缓和了些,客商驼队比以往来的都要多,可你也知道,近来京中喜欢用皮子的公子小姐们,眼光是一个比一个挑了,况且就那么些人,真好的一购而空,两边这么一挤兑,那些次些的货就屯了下来。”他捉狭一笑:“京中那些贵人看不上杂毛料子,我倒觉得是好东西,不大好看罢了,却也厚实。”他话锋稍转,“苏家军的将士们寒冬腊月也断不得cao练,且北狄苦寒,若再有征战,照料不好的话,骨头容易落病根儿,何妨不趁现下价钱压的低,买下来给他们配些护腕护膝?”苏阆听得他话,眼睛倏地亮了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待父亲回来,我与他说说。”卫凌一扯唇角:“若只与叔父这么说,他少不得要已添置军资为名往上报,户部那起子老官磨磨唧唧的,等他们一层层批下来,今年的雪都得下了好几场了。”苏阆深以为然的点头,思忖片刻,试探着问他:“要让每个兵士都能分一套,大概需要多少银子?”卫凌比出个九的手势:“差不多就这个数,且我们要的多,价钱总还能往下压一压。”苏阆吃了一惊:“那还真是挺少的…呃,”她眉心微锁,掰了掰手指头,决然道,“那干脆我全买下来算了,何必还要等着看户部的脸色。”卫凌眼角一抽:“你最近发财了?”苏阆盘算着伸出五个手指头:“把家底翻出来的话,差不多能有这些…”她笑的甚无德,悄声道,“剩下的四百,二哥平日留下来的银钱怕自己禁不住乱花,都在我这儿放着呢。”卫凌知道若说他给垫上苏阆肯定不答应,要是打打苏二那小子的秋风…他手指在案角画了个圆,末了嗒的一敲,笑道:“好主意,我觉得成。”苏阆欣然的弯了弯眉眼。怎么跟个小狐狸似的。卫凌咳了两声,站起身来:“那就这么办吧,我抽空去和那掌柜的谈谈,妥了就带你过去。”苏阆点头:“好啊。”卫凌颔首:“那我先回去了。”苏阆应声,将他送出府,折身要回自己房中时,方才的丫鬟悄悄凑上来:“小姐,解决了?”苏阆摆摆手:“我和卫凌兄本就没什么龃龉,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丫鬟惑然眨眼,却见她脚步轻快的往院中去了。小丫头抬脸望了望不见一丝杂云的天,提起裙摆边追上去边道:“小姐小姐,方才泓学院里派人来,请你过去一趟。”苏阆脚步顿住,转过身来:“泓学院?什么事?”她昨晚可没答应老爹说让自己和成斐一起共事的馊主意,何况就算他要执意这么办,事情也不会这样快。小丫头结舌半晌,弱声道:“许是…一川在里头打架了?”第32章布庄(二更)苏阆默然半晌:“算了,我吃完饭去看看吧。”直到苏阆被小厮带进房中,看见成斐面前案上摆着的那张纸和熟悉的墨字,她才发觉自己着实低估了苏嵃将军的办事效率和专断程度。身后门扇被吱呀一声关上,房中寂寂无声,只剩了苏阆和成斐面对面站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言,少顷,成斐起身给她让座看茶,苏阆止住他提茶壶的动作,干笑两声道:“公子坐下吧,我自己来就行。”成斐动作一顿,撤回了手。苏阆自行倒了杯茶,看了他一眼,见他现下似乎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遂低头押了两口。成斐绕到案后,拿过那张纸放到了苏阆跟前。苏阆目光在刚瘦迥劲龙飞凤舞的墨字上扫了几圈,抬起眼笑道:“家父笔法向来不羁了些,你若看不懂…当没看着就成。”她说着,不动声色的将纸叠起来往袖子里塞了塞。成斐也笑了笑:“阿棠拿回去也无妨,左右我已经记下来了。”苏阆:“……”成斐施施然坐下,给她续了些茶水,唤了她一声:“阿棠?”苏阆将身子往后一撤,转脸对上他的眼:“哈?”成斐眉目温然,冲她招了招手:“你躲那么远做什么,过来些。”苏阆抖着面皮笑了两声:“不用,你坐那儿说就行,我听得见。”成斐正色道:“此事不宜外扬,泓学院人多口杂,万一隔墙有耳可怎么好,你还是凑近些,我们小声说。”苏阆被他堵得竟说不出话来反驳,只好朝他的方向移了移身子。成斐唇角微折,敛了眉眼,不知从哪又变出来一张叠好的纸,放在案上铺开,却是幅京中的舆图,点点叉叉都标着,用小工笔描的细致。他抬手指了指,温声道:“京中原来的会馆去年才翻修过一遭儿,前些日子才完工,大多南下的客商都住了临时的新馆,地方不大,且偏了些,鱼龙混杂,单在这里头,度支主事的手下换着人来回出入了两三趟;唔,李中官宫外的相识更甚,皇宫内外恐有暗中交通之嫌;另外这里还有一份商贾与几个小吏礼钱互通的单子,”他从舆图底下拿出,递给了她,“你看看。”苏阆接过来,看了一遍,缓缓睁大了眼:“这些名字……”她摊手,“我都没怎么听过。”成斐笑道:“全是些不打眼的暗卒,若是有花头的人都那么张扬,他们的上司还需要佐枢费力气去查么?自然都是平日藏得很严实的。”苏阆想想也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