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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只要没有翻案,便有把他们清理干净的那一日。戚覃望着前头苏城远去的背影,双目微眯,冷哼一声,拂袖下了长阶。...夜色慢慢消退,山脚下晨光渐盛,盈满宅院,一缕缕穿过窗牖,渗进了帐里。成斐一睁开眼,便看到了苏阆沉静的睡颜。她尚未醒来,蜷着手伏在他怀里,长长的睫羽闭阖着,在眼睑上投下朦胧的卷影,逶迤青丝蔓于肩背,隐约遮住了昨夜颈上留下来的几点爱痕,吐息轻缓,睡得极安稳。成斐悄悄伸手,将滑至她肩头的被衾拉到颈窝处,拢了拢。似是察觉到动静,苏阆嘴唇微微嘟了两下,将他贴的更紧了。温软盈怀,成斐呼吸一顿,被衾下的手不由自主地延上她的腰肢,轻轻握住。肌肤贴着掌心,紧实细润,成斐眸中墨色翻腾起来,忍住了,嘴唇极轻柔地碰了一下她的额。肩窝被她枕的有些泛麻时,苏阆身形一动,惺忪着睁开了眼,正好对上成斐温和的目光,登时清醒了许多。昨晚他们两个人已经…唔,圆房了。苏阆心头扑的一跳,又垂下眼去,成斐却将她搂的更紧,低醇的嗓音响在耳畔:“醒了?”被衾下两人肌肤相自熨帖,触感极明显,苏阆耳朵尖儿一热,索性将脸埋进他怀里,嗯了一声。成斐唇边现出笑意:“要起身穿衣么?”第101章苏阆一怔,听出了他这是要给自己穿衣裳的意思,骨碌一下从他怀中爬了起来,拥着被掩在身前,道:“我自己穿就好。”成斐被她恍若受惊的反应逗乐了,一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去捞她的指尖,笑道:“已经是我的妻了,还扭捏什么。”苏阆听见他的调侃,不由羞恼,扭头顶了他一句:“谁扭捏了。”成斐瞧着她,神情里带了些慵懒,闻言眉梢一挑:“唔,那是夫人贪睡,还不想起身?”苏阆一愣,还不待反应过来,腕子突然被他往后一拉,整个人便跌撞在了他胸膛之上,被他箍在了怀中。苏阆轻呼一声,后颈被成斐的手勾了下去,嘴唇压覆上了他的。两人四唇相接,温凉柔软,苏阆心底缓缓漾开一泓暖流,竟真被成斐弄得没了起身的心思,顺从的由着他捞过自己的手,去回应来自他的深吻。暖风拂过,墙角一朵细小的野花悄悄吐了苞,房内芙蓉帐暖,浸透了二月的融融春.色。...苏阆发自内心地想,江涵虽背着成斐来了这么一出,有句话倒是说的挺实诚。衍州确凿是个山水秀丽的好地方,且没有京城的繁华喧嚣,春和景明,可缓缓居也。何况还有心上人陪在身边。离了朝事纷扰,闲在依山傍水的地界,苏阆就愈发觉得成斐其实是个十分风雅的人,骨子里都透着仙气儿,只是那风雅并不清高,温润和顺的恰到好处,像从深山灵脉里凿出来的一块暖玉,又经雕琢打磨过,没有孤清的疏离劲儿,滋润养人。譬如苏阆起身的晚了,成斐有时清晨独自出门,绕到宅院后听听山风水声,不过在她醒来之前会再悄悄躺回去,搂着她直到她睡足了睁开眼;天气好的时候,给她换一身利落的衣裳,携着她的手去踏春阳,若某天有细雨飘下来,在窗边的长案上架只小泥风炉焙新茶,同她说话,苏阆本是闲不住的,可一同他坐下来,不知不觉地便能聊半天;再譬如小院后绕有一道自山涧顺流而出的潺潺河溪,正适宜垂钓。成斐似乎乐在其中,不过于苏阆而言,这同闲坐烹茶比起来,却是件闲适里带了无奈的事了——宅院里只有粮菜,两人又不能去闹市里,鱼是不上山的时候唯一可以开荤的物什。且垂钓时不能出声,没法听成斐给她讲那些生动的志怪趣闻。她坐在一旁揾着腮,目光从成斐持着鱼竿的手指慢慢上移,停在他侧颜的隽逸线条上,停驻半晌,打了个呵欠。成斐转脸,对上她渐微朦胧的眸子,唇角一勾,闲着的手伸出来冲她招了招,苏阆眨眼,乖乖蹭了过去,脑袋抵在臂弯上,勾着他的手肘打盹儿。就要眯过去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瞥见竿纶往下一沉,原本平静的水面上也泛起了几圈涟漪,登时清醒起来,忙去抵成斐的手,破水的扑啦一声轻响,一尾肥鱼便被钓了起来。苏阆眼睛一亮,很快敛了困意,不顾扑腾鱼尾甩到自己身上的水珠,捞过一旁鱼篓来,兴滋滋央他:“今天钓了不少,不要烤了,分给我一条烧烧看成么?”成斐微微挑眉,默然把她手里的竹娄接了过来。苏阆可怜巴巴,愤而控诉:“我们已经连着吃了五天的烤鱼拌饭了!”成斐看了她一眼,神色微带戏谑:“托谁的福?”有道是琴棋书画诗酒花,绕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苏阆小女子不才,常年打打杀杀,在北境打了两回仗,烧烤煎炸煮焖炖,堪堪只会架上火烤这一样儿,却偏生要一力包揽做饭的事,还不许成斐插手。成斐纵由她一意孤行的后果就是厨房屡次遭殃,每每救完场子当日的菜已经被糟蹋完,米饭不是夹生便成糊炭,只剩了拾来树枝烤鱼的份儿,锲而不舍干啃数日的鲫鱼后,终于忍无可忍,夺了她蒸饭的权利,这才有了主粮,现在那里已经被熏黑半堵墙,她又要折腾锅铲了。苏阆被他的表情激恼,佯推了他一把:“你不是也不会做饭嘛,我都试了这么多次了,指不定这回就开窍了呢……”见成斐依然不言,苏阆眼睛转向还不断发出扑腾声的鱼篓,咬了下唇:“我保证,就这一次了。”成斐忍俊不禁,将其递给她,妥协道:“喏,我去打些水给你。”苏阆眉眼一弯,赶紧接过来提着往院里跑了。自家夫人的确具备不肯服输的优良品质,但是对于她夸下的海口,成斐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他才提着水桶进了厨房,便有一块被剁飞的鱼头迎面撞来,直抵面门。苏阆提着菜刀转过身,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幸亏成斐躲得快,那颗怨气十足的脑袋才没砸到他脸上,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苏阆低呼,赶紧丢下刀跑过去:“没事吧?”成斐无言扶额:“没事……我再去换桶水。”苏阆才放下心来,刚想道声好,身后灶台的方向却有一股黑烟,缓缓弥漫了上来。苏阆皱了皱鼻子:“哪里来的焦味儿?”成斐顺目望去,只见灶台连带一旁的案板已经快被咕嘟嘟的水汽和浓烟淹没了,眼睛蓦地一睁,快步过去,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