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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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拿着干净的衣物回来,他已然睡熟了。香梦沉酣,美人睡觉都是旖旎香艳的情态。 我轻轻摇醒他,他还懵懵懂懂的。 “......殿下,不睡么?” 他揉着眼睛,一双惺忪睡眼望着我发愣。我忍俊不禁,把衣服塞给他。他呆呆地捧着,不敢行动:“这样好的衣服,我可以穿么?” “穿着。” 被窝被张郃的体温窝的暖烘烘的,我随意掀开躺进去,他犹豫不决,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才小心翼翼地穿好。 “过两天我准备要去袁氏府上,可能多呆几日。” 闻言,本来还坐着发愣的他猛地缩回我怀里,贴着我的胸口半天不说话。 感觉到他的身体又在发抖了。 “......我很快就回来了。” 虽这么说着,心里却不免挂念起他来。身上的伤还没好,楼里的事也不甚熟悉,他性子又软,总怕他再受欺负。 张郃依偎在我身上,像取暖的小动物。已经是九月末,夜风的确冷飒起来。我这样想着,搂紧了他。 见他半天不做声,我以为他挨着我睡着了。我有夜半醒眠的毛病,沉睡的知觉苏醒的时候,能感受到张郃在用手指描我的脸,蜻蜓点水一般,有点痒。我知道是他,心不设防,抬手把他的头压回枕上。他以为是自己吵醒的我,贴在我肩头再不敢动了。 越到出发那几日,张郃越发地粘我。我哪里再舍得赶他,便由着他来。 偶有傅融训斥一句,他一下子就僵住了,不知所措地绞着手指。我不忍心看他泪眼汪汪的,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般,赶紧推他先进书房里来。 傅融在我身后使劲咳嗽,我心里盘算着一会再去哄这位。 “......殿下,我......我不该跟着你......” 从没见过张郃脸上这么失落的神色,仿佛头上的花也蔫了。 我坐在书案前招手叫他过来,他一听见我招呼,又轻快地蹿到我身边趴下,熟稔地把头枕在我膝上。 我一面摩挲着他的头,一面温声安慰: “不怕的,我喜欢你跟在我身边。” 闻言,他眼睛亮晶晶的,满怀希冀地盯着我,又很快挪开视线: “那......那殿下......” 我饶有兴趣地听他下文,可他支吾不肯继续说下去了。怎样问都问不出来。 无奈,我只好作罢。 临行那日,他跟着我团团转,想帮着我搬东西,可是这些都有傅融他们忙乎,他初来乍到的,也插不上手。只能愣愣地跟着我瞎转。我感觉到很多不善的视线盯着他,他也不自在,可实在不想离开我身边。 本想索性带着他一起,转念一想又怕袁基知道,还是作罢。 要走了,他知道没法再跟着我了,就站在马车边上。我从车窗往外看,他眼睛睁得很大的,一双眼里噙满了泪花。一对上我的视线,便急不可耐地向前要探出步子来,将将要伸手抓住我的车。 我又嘱咐了一句,这才挂念着走了。 士纪待我一如既往的亲厚有礼,我看出他忍耐着不肯发作,只看他能忍到几时。 果然夜里,他在床上搂着我,半天不肯动作,只盯着我看,眼泪汪汪: “听说殿下新得了美人,引得广陵人人眼羡......在下也好奇,是怎样的一位美人,才能让殿下纵他时时跟在身侧。“ 我听出这话里的酸意,挑着他的下巴顾左右而言他: “我记得袁长公子叫我来是寻到几匹西域上等好马相赠,眼下怎么同我聊起美人来了。” 他不乐意我这样袒护张郃,深深叹了口气,手在我股间摩挲着,脸也贴到耳侧,细不可闻地叹声: “若不如此,怕殿下只顾美人,就把在下这等无趣之人抛诸脑后了。” 嘴上虽低声下气地说着,他游蛇一般的手指却不依不饶,一路打开阴户刺探进去。我感受到他手指的存在,心痒难耐,企图并起两腿,却被他另一只手按住。 “殿下......殿下会不会忘了我......” 一边是伏低做小之态,手比起他的行规矩步却是肆意妄为。他总是擅于挑起我的情欲,又在一边不慌不忙,欣赏我yuhuo焚身之态。 “......不会,不会......” 他的手抽出来又在阴蒂上碾转,那底下湿淋淋的,一片泥泞。 听见我被情欲胁迫的回答,他看上去不甚满意,除去衣袍就压在我身上,恶狠狠地吻我。 平日里他的吻都像他的话一样轻声细语。 他一面扪吻着我,阴势急不可耐地抵住,还来不及我反应,他缓缓挺腰,一整根埋了进来。 我连呼吸都一滞,小腹被填满的快感吞没全身。耳畔只听得他餍足的喘息,一下一下,春药一般刺激着我的神经。 袁基掌心上层层叠叠的薄茧摩挲着我的两乳,我的身体随着他的顶撞乱颤,两乳也磨着他的手。 因为长期束胸,我的rufang并不突出,但袁基不甚在意,反而很喜欢用手揉捏、包握。一对乳在他的大手里被捏得几乎变形,他情迷意乱时,更顾不得什么君子礼仪,直俯下身叼住乳尖狠狠地吸吮。我被他吮得痛了,腾出一只手来拍他的脸。这个时候他才能从情欲贪恋里回身,噙着泪看我。 这场情事未免太漫长,我已经去了几次,腰和腿都快脱力,而他还是不缓不快地磨着我。他偏爱这样守旧的姿势,可以一直垂着头看清我的神色。而我许多时候都舒服地闭起眼睛,不曾注意到他的神情。 我推他躺在床上。他两只手把着我的腰,含笑注视着我。 这样的姿势埋得更深,我坐下去腰身忍不住颤抖,更不必说前后扭动时迭起的快感,我几乎要死在他身上。 他玉色的肌肤泛出遍体红浪,眉眼缱绻: “殿下......不必如此卖力......殿下......” 口是心非,他满足于我在他身上欲生欲死的情态,埋在我身体里的阴势没几下就缴械投降,浓精灌了我一肚子。我抬起屁股,把阴势拔出来,白浊顺着我的腿流到他的腿上。 刚起来就被他伸手一捞搂进怀里锁住。刚射完,他的声音懒懒的: “殿下不要急着走.....” 我对上他哀求一般的视线,他捧着我的脸一遍遍地吻: “在下何曾不想整日都跟在殿下身边,亦步亦趋,一步不离......” 来袁府之前,本盘算要尽早回去的,到底又舍不得这月下竹底的淑人君子,就多流连了几日。 等回府上,就有人一脸慌张地向我禀报:张郃不见了。 约莫是丢了三四日了。我走之后的前两天,还有人见过他在后院的花圃边上蹲着侍弄花草,之后就再找不着人影了。 到底是我小人之心,先去打探袁府那边的消息,却惹得袁基一句“多疑最伤故人心”。想起他哀求的神色,我心不安。 好容易在城郊的一处茅屋里找着了张郃。彼时夜已三更,他听见人马响动,只当是华胥来索他,连忙从窗子里窜出去。 我借着火光认出来,连声喊他。 一听见我的声音,他就僵住了,两下之后忙不迭地回头跑到我面前来,表情很乖。 我又气又怜,见他委屈的模样又不舍得斥责。想带他回去,他难得的积粘,不肯跟着我。 “殿下,我的房间太奢侈,我......殿下实在不必对我这么好......” “是楼里的人欺负你了?” “没有!......是,是我什么都不会做,白白呆在楼里,我不配......” 他说话的时候,神色落寞。 我硬把他塞上马车带回去,一路上嘱咐他许多。看他的神色依旧落寞又惶恐,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等到回楼里,已经太疲惫了,我把张郃推进他的房间里,就打算回去睡觉了。 走出几步回头,张郃还倚在门上,恋恋不舍地看着我。我做了个手势赶他回去。 夜里依旧是醒了一回,我手垂在榻下,就摸着一手软软的头发。我侧过身看下去,张郃正两手垫着脑袋蜷在脚榻。他虽长得高,骨头架子却细瘦,颇类文丑的身形。他两个从小颠沛流离受着虐待,营养不足,身量纤细也是必然。 我还没开口,他就惊醒了,见我看着他,忙不迭地跪坐起身: “我吵醒殿下了......” 我把他拉到榻上,摸着他身体冰凉。已经深秋,草叶都结霜了,他衣着单薄,又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 “你身上伤还没好,怎么总是要我cao心你?张郃,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见我话里有些怒意,他缩在床脚离我不远的地方,垂着头,两手环膝,一声不吭,表情呆滞,似乎又回到逆来顺受的状态。 我把他硬拽到身侧,压着他躺下。他似乎自己曲解了我的意图,两只手臂颤抖着想环住我。我先一步扳住: “张郃,你不许来讨好我。” 他眼中明显透露出迷茫,紧张地盯着我: “这样......也不许么......” 我手伸下去,摸到他的阴势一把抓住,惩罚性地握在手里揉捏。他忍不住轻呼出声,手轻轻地推着我的肩膀。 “都没硬起来,还做什么。” 看他瞳孔濒临涣散的模样,我忍俊不禁,把人捞过来细细地吻。一番唇舌纠缠下来,他主动牵着我的手摸到他的阴势,又硬又湿。 “殿下......现在硬了......” 表情还是一如往常的懵懂可爱。 我简直啼笑皆非,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 “说了不许讨好我,也不许讨好别人——当然这样更不许。” 底下的手也愤然地弹了一记,惹得美人娇喘出声。 “哈啊......哦哦......好。” “睡吧,不许跑了,明天我醒了,你还要呆在这。” 我困得无心多言,倒在枕上就睡过去了。 不过张郃很乖,翌日我睁眼,他果然还在。只是脸红红的,死死压着被子,也不敢看我。 “——殿下!殿下......别......” 见我要掀开被子,吓得他两只手保住,整个身子也压着被子,快急哭了: “......我,我昨晚......睡着了就变成这样了......” 我猜这床铺上必定有一滩精痕了。 瞧他瑟瑟发抖的模样,得把人捞过来搂着,在怀里柔声安慰才好。 “不要紧的,洗了就是了。” 张郃趴在我怀里,嘴里不停说着抱歉,弄脏了殿下的床铺。我搂着他一会,或许是昨晚没睡好,难得机警的小杀手倒在我怀里睡得安稳。我抽个引枕垫在背后,陪着他安安静静的睡。 在我怀里倒是睡得安稳,我不忍动身吵醒他,差点就要断袖。日上三竿了傅融见我还不出门,忧心忡忡地来我门口叫我。 他见到的便是这样香艳的场面。 彼时张郃从梦中惊醒,看见傅融在门口一脸怒色又不敢起身,少不得缩在我怀里。 傅融冲我骂了一句色中恶鬼,就气呼呼地抬腿走了,门也不肯关。 他走远了风里却还留着他碎碎念的声音: “亏我担心了这半天......原来是......” 听着倒有十分的委屈。 张郃知道犯错了,从我身上恋恋不舍地爬下来。他太瘦了,下来的时候不知道哪一处的骨头硌着了我,我嘶地吸冷气,惊着了他。 “你真瘦啊,每日在楼里多吃一点,要吃地饱饱的。” 我抬手,捏着他没什么rou的脸颊。 张郃低下头不说话了,我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告诉我。” 他一面又磨蹭回我身上,小心地打量我是否有推开他的意图,几番确认后才嗫嚅着开口: “......我怕多吃了会被骂......” 我长叹一口气,笑着哄他: “不会被骂,我堂堂广陵王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密探?你顿顿多吃一碗绣衣楼也不会垮。” 他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我去书房处理公文。傅副官今日脸色不善,我连哈欠都不敢打,十分正色。 他冲我冷哼: “荒yin无度的绣衣校尉广陵亲王殿下昨夜劳碌了今日难得还有精神处理公务。” 我赶紧正襟危坐,还没说出来搪塞狡辩的话,傅融就先一步开口了: “说正经的,你还真打算这么养着他?绣衣楼养不起这么多闲人。” 我先按下他的话头,缓步走到窗边,张郃果然呆呆地坐在书房门口,手臂环着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他伤好了再做打算罢......不过咱们后院的花圃让他去打理吧,约莫他也喜欢侍弄花草。” 傅融站在我身后,难得的语气微酸: “随你。” 下午休息的时候,伍丹她们一群女孩子跑到花圃,盘算着说要用鲜花染指甲,叽叽喳喳了好一阵,都不知道用哪种花来染。 张郃恰好挑了水来浇花,偶然听见了女孩子们的讨论。听了一会,在后边轻声细语地开口: “......可以用丹蔻花来染,颜色鲜亮,也不容易褪色。” 女孩子们齐刷刷地围上来,倒把他吓得神色慌张起来。 他在花圃里采了许多丹蔻,用前襟兜着,女孩子们都欢天喜地的。 临了了,伍丹找出一包糖来谢他。 后来听说他舍不得吃完,又送了两大包给他。小孩子的心性,到底这样单纯又炽热。 他养伤的这几日都是睡在我房里。没办法,我离了他,他就偷偷溜进来睡在脚踏上。 本不想让他到蛾部,只是他出身华胥,这样的死士身份,不然实在难以服众。 他自己倒是急切地想出任务。我明白他不愿意在楼里白吃白混。 他第一次出任务我跟着去的,华胥那边得知张郃叛逃的消息,暗中派了人手追杀。 原计划是去刺杀韩馥派来的使者,没想到韩馥贼心不死,还会与华胥联手。 出师不利,我们都感知到此行必败。趁对方还没注意到我们,我匆忙带他要撤退。 本以为闹市里退身容易,可惜华胥的刺客并非善类。 “殿下,他们发现我了。” 张郃在我身后快走几步,与我并肩:“他们跟过来了。” 我右手握着剑柄紧了紧,加快步伐企图甩开他们。张郃却抓着我的手: “殿下,我去引开他们。” 我还未来得及阻止他,他松开了手,游龙一般从流水似的人群里穿行远去,一眨眼就消失了。 “天蛾,再......” 心纸君突然从我手里被夺去,一语未尽,那人就将它撕做两半。 几个人无声无息地围在我身后,我竟毫无察觉。 我身边挤着百姓,束手束脚,不便拔剑相向。岂料为首一人闪至近身,只耳听得皮rou刺破的动静,回过神来,胸口已经被匕首刺破,血涌如注。 电光火石之间,张郃从那几个人身后绕回来。面前几个人皆面色一怔之后缓缓有倒地之态。他挤到我面前抱住我,神色慌张: “殿下!” “......快走。” 眼下我失血过多,不能久留。他搂着我的腰,急急地从人群中穿过去,我护着胸口,避免被人注意。 可惜身后倒地的几个死士太过显眼,人群中很快爆发出尖叫。其余刺客很快发现我们。吵嚷之声中我清晰地听得为首刺客下令:“不留活口。” “傅融,派人,任务失败。” 我来不及多说,脚下虚浮,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张郃半抱着我,带我一路往据点的方向撤。 逃出街市,我们在一处山坡后面被迎面截住。 知道逃是逃不得了,张郃小心地把我贴地放下,挡在我面前。这时候我才发现他后背上全是新鲜的血口,每一击都意图破坏他腰上的刺青。那伤口随着他动作,汩汩地涌出鲜血,浸透了他的白衫。 我只能无力的看着他拼杀,渐渐力不从心,被一击刺在腰上。他闷哼一声栽倒在地上,大口地吐着黑血。 “......傅.......” 傅融的声音来不及听清,心纸君就被多去撕了个粉碎。 我捂着伤口向后挪动,张郃挣扎着爬向我,两眼血红。我跟他隔着杀手对望,他眼里充斥着惊惶的血色。刺青上的剧毒已经麻痹了他的两条腿,他还挣扎着要起身。 “殿下!!!!” 我耳边只听见他最后的嘶吼,带着哭腔,因为沾了血迹的刀刃已经劈头盖脸地冲我落下,我下意识地闭住眼睛。 意识已经消弭了,我恍惚意识到有人把我拎小鸡似的一把拎起来。我的身体就在黑暗中像风中的枯叶一样晃荡。 再次睁眼,傅融就在我床边守着,满面愁容。 “......张郃呢?” 我知道自己没死了。 傅融气得哽住了,半天眼泪比话先出来: “——你自己去问吧,我不干了!你死活我都不管了!” 到底是气话,他冲我嚷完,见我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又心软了。 “......张飞,比我的人先到了。” 张飞拿长矛挑着张郃,腾出的一只手拎着我,正好碰上傅融,把我们带回楼里。 “享梦第一次任务就失败了。烂摊子,我收的。” 张飞在我床边坐着,剥桔子,一整个塞进我嘴里,我差点噎死。 他等我咽下去,还看着我,似乎想等我说话。我想了想:“张郃还好吗?” “没死。我救的。” 他简短的说完,又盯着我。 我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恍然大悟,含笑模仿起他的语气: “不夸我。为什么。” 他冷哼一声: “模仿我,为什么。” “因为你可......” 趁着我开口的时候,他快速剥开一个橘子塞进我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