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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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这个小团子就在我怀里了。 眼皮如同压了千斤坠,沉得叫人睁不开眼,浑身酸痛,我只能勉强将眼睛眯成缝,艰难向墙壁匍匐着挪动过去。光是用胳膊支起身子就感觉要再次痛得晕过去,分辨不出是哪里在痛,好像所有地方都在痛。刺痛钝痛混杂在一起,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骨折还是内伤。倚靠着洞壁坐起,深呼吸缓了片刻才有力气把眼睛再睁大半分,浅浅扫视一周,此处看起来是一个洞xue。只有些许微弱的亮光从洞口照进来,太暗了,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晰,只能看见外面飘着鹅毛大雪。但洞里居然不算寒冷,甚至感觉胸口还残存着一丝暖意。 怀里的团子被我的动作惊醒,是个小娃娃,不过四五岁的模样。 还不及细想这个小娃娃是谁,就被扑了个满怀,疼得我以为浑身骨头下一秒就要散架,紧接着胸口一片濡湿,胸口有温热的水滴顺着腰腹流下。 “阿爹,阿爹……” 这个小娃娃唤我阿爹?可是我对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我什么都不记得。 我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里,统统不记得了。 “阿爹,你终于醒了……猎人伯伯说阿爹没气儿了,说阿爹死了,我不信,我就知道阿爹不会死的,我知道阿爹不会丢下我的……” 这小娃娃的哭声吵得我脑瓜子嗡嗡的,我的头又晕又痛,我本就因为身上的痛楚烦得很,这一吵更是让我心中火起,啧了一声把她推开。 这小娃娃被我推的一屁股摔倒在地上也毫不在意,爬起来又重新跑到我身边想牵我。我咬牙甩开了她的手,这小娃娃倒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看见我面色不悦马上就把哭声很快就止住了,用脏兮兮的衣袖抹了一把脸,从兜里摸出一把已经碎成渣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双手捧到我面前。 “阿爹饿了吧?这酥饼……” 看着这些碎渣我忍不住拧眉,虽然我确实觉得饿,但是这东西怎么下嘴?我有些嫌弃的拍了拍落到我身上的饼渣,却不想这小娃娃双手一点儿劲都没有,我的手指只是堪堪擦过她的胳膊,她就手一抖碎渣掉了我满身满地。 我力气恢复了一点,扶着墙站起来抖了抖衣服上的残渣,低头俯视着这个抿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小娃娃。 “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完全不像是活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小娃娃抬头看着我,愣了片刻后爬到我脚边抱紧了我的小腿。 “阿爹,阿爹你不记得我了?” 见我没反应,小娃娃急的要哭又强忍下眼泪,那张小脸上还布满眼泪在泥灰上留下的痕迹。她捡起旁边地上一个脏兮兮的布偶,双手举着布偶给我看。 “这是阿爹送给我的阿牛,阿爹说一个人睡的时候抱紧阿牛就不会怕黑了。” 看到这个小娃娃拿着布偶的瞬间,我的头剧烈刺痛了一下,一些画面一闪而过,是我拿着这个布偶送给这个小娃娃,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紧接着,伴随着间歇性的头痛又是一些闪过的片段,我抱着这个小娃娃一起睡觉、这个小娃娃张开双臂求我抱抱她、我单手抱着这个小娃娃,她亲昵地搂着我的脖子亲在我脸颊。 这么说,我应该是这个小娃娃的爹。 我蹲下仔细打量这个小娃娃,衣衫单薄不说,还沾满了泥水,脚上只有一只鞋子,另一只不知道哪去了。 有些心疼,更多是懊悔,我是怎么当爹的?刚才那点酥饼可能是这小娃娃特地留给我的,我怎能这样嫌弃。 “阿爹…阿爹什么都不记得了。告诉阿爹,你叫什么名字?你阿娘在哪儿?” “阿爹叫我乖乖,我没有阿娘。” 乖乖。 对,我是这么叫她的。 关于她的回忆在缓慢浮现,记忆中我好像只叫她乖乖,难道我这个当爹的连孩子名字都没给起一个? 整理这些闪过的回忆时,余光扫到了那个布偶上好像绣着一个字,我拿起布偶仔细一看,这个布偶上绣着一个“聆”字。 这个布偶是我送给她的,那这个“聆”字,应该就是她的名字吧。姓应当是随我,但是我现在连自己的姓名都记不起,只能暂时给她取个小名叫阿聆好了。 “乖乖,你有名字,你叫阿聆。” 我指着布偶上的绣字,阿聆怔怔地看了一会,随后抱住我的脖子,紧紧地贴着我。 “阿聆喜欢这个名字,喜欢阿爹起的名字。” 我抱着阿聆,她的衣衫虽然还算完整,但脏兮兮的又少了一只鞋,我自己几乎可以用衣不蔽体来形容,上上下下几乎没一块好布。 看来,我们父女俩可能是流民或者乞丐。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些食物,再寻个地方落脚,想办法熬过这个冬天。 山洞外天寒地冻的,这大雪看着一时半刻也不会停,只能先等雪停再做打算。 和阿聆在山洞里等雪停的时间,阿聆跟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这对我恢复记忆起到了一点帮助,我已经能七七八八记起很多和阿聆一起的回忆了。 阿聆说她一直待在家里,从来没出过门,因为我说外面战乱,到处都是匪兵非常危险。而我每次外出,都会按时回家,给她带好吃的。 “阿爹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爹。” 看来我这个当爹的,在她眼里倒是合格。 “阿爹这次出门,好久都没有回来,家里都没吃的了,阿聆就偷跑出来找阿爹……有人跟我说阿爹死了,但是我不信,就一直守在阿爹身边,果然阿爹还活着!” 应该是我上次外出遇险了,阿聆找到我之后就一直守着我等到我醒。 这就是阿聆知道的所有了。 阿聆一直喊我阿爹,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不过阿聆说到了“家”,那可能我们不是流民乞丐,等雪停了和阿聆一起回家,或许就能知道我的身份了。 外头的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雪才停。经过一夜的休息,身上已经不怎么痛了,力气也差不多恢复。阿聆一只鞋没了,小孩体弱走雪地得冻出风寒,我背着她一路朝着她指路的方向回家。 让我很意外的是,我穿着单薄得几乎不存在的破衣烂衫,光脚踩在雪地上竟不觉得冷。 或许我以前是个习武之人,所以有内力护体? 一切都还不明朗,只能先回家再做打算,总归会有些邻居认识自己的,先解开自己身份的谜团再谈后续。 我承认我前面的话说得有些早了,我和阿聆可能真的是乞丐流民。 顺着阿聆的指路,我背着她回了家。 如果这种地方可以被称之为“家”的话…… 这地方荒无人烟,方圆十里都不像是有人会经过,更别提邻居了。而且这个“家”甚至不是一个房子,是一口井。 “阿聆,我们之前就住……这里?”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失忆前的那个自己,为什么住在一口枯井里。 “阿爹,你说住在这里,就不会有流寇找到我。” 别说流寇了,谁都找不到这里,如果没有阿聆带路,我死都不会想到这枯井下面住了人。 阿聆坐在井口就跳了下去,我虽有些犹豫,但还是跟着阿聆跳下了枯井。 枯井口堪堪能容下一个成年人,但越往下越宽,落到底后,井底居然有一条道,蜿蜒曲折通向晦暗。 阿聆牵着我走在这条漆黑的地道里,大约走了半柱香的功夫,阿聆停下了脚步,她摸着黑摸索着墙壁,居然打开了一扇门。 门只开了条细缝,就能看见门内有光亮照出。这里是地底,哪来的光呢?按理说烛火应该燃不了那么久。 阿聆把门完全打开后,我再次对我和阿聆的身份困惑了。 石室里的墙壁上,镶嵌着许多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发出幽幽冷光。 虽然整个石室的空间并不大,但墙上夜明珠的数量我粗略一数也有十来颗。能有这么多夜明珠来替代烛火,我应是个大富大贵之人?但哪个大富大贵的人家会把家安在一个枯井底? 越来越捉摸不透失忆前的我。 我想在屋里找些可以更换的衣物,越找越觉得奇怪,这里如果真的是我家,怎么连一套我的衣服都找不到?不仅没有我的衣服,阿聆也只有一套供换洗的衣物。 我甚至开始怀疑失忆前的我是有什么毛病,自己和闺女都没衣服穿,住在枯井底下,但有一屋子的夜明珠? “阿爹,这里有一套阿爹的衣服。” 阿聆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件衣服,衣服大小很合身,确实是我的。 换上这套衣服的时候我闻到了两股完全不同调性的香味,一种是药草清苦的熏香,还有一种我说不上来,但是闻到并不会觉得厌烦。 这套衣服很有分量,衣领有烫金,衣摆的刺绣也是上乘,料子是顺滑的锦缎,穿上后显得贵气非凡,任谁都能看出价值不菲,对比之下阿聆只有亵衣,连基本的御寒都做不到。 也不知道阿聆为了去找我,穿着这么单薄的亵衣在风雪里走了多久。 不管失忆前的我是怎么想的,但这一刻的我暗下决心,既然是我的女儿,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受委屈了。 屋里陈设不多,食物也早已消耗殆尽,得抓紧收拾行囊赶路去主城才能有生路,待在这里没两天就该饿死了。 屋里值钱的东西只有墙上的那些夜明珠,我用被单简单做了个包袱,把墙上的夜明珠全都抠下来裹好放进包袱里,希望这些东西能在商人那卖个好价钱,最好是足够在主城里盘下一套宅子。 就这样,我背着行囊抱着阿聆,阿聆抱着那个布偶,我们一起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