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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繁多,西边一列罩棚,下方是一溜饮水马槽,肥健的马匹栓在砖砌石盖的平面马台石上,这是京城往南方向传输的重要据点,西北处一带腰厅,中间一穿堂大门,元慎绕过人群,走进了大门,驿站小吏见来人身着不凡,立即上前询问,元慎拿出一封火漆封口,上印翰林院公章的书信,交付小吏。厚厚的信封内装有一份公函,一份私函,发往景州府。君荊贺自从昨日面圣回来就一直处在晕乎兴奋忐忑不宁的状态,前段时间每回想起皇后娘娘那做红娘的架势,心里就七上八下,若是指给他一个素未谋面的贵家小姐,不论对方好赖,他也只得闭着眼晴娶了,可是他要娶的居然是当今的长公主殿下,那般可人儿,他一想起长公主那绝世的容颜身姿,想着自己以后能与她出双入对,同床共枕,自穿越以来身体第一次起了羞人的反应,他低头望着那处,臊得满脸通红。午时刚过,太阳正当高空,君荆贺依旧如往常一般骑马去翰林院上值,他只着单衣,一段路程之后背上渗出了汗水,前面再拐个弯就到翰林院了,路旁是整齐一列门面宽大的店铺,其中一个绸缎店面前直直站了一个身着藏青衫布衣,卷着双银鼠袖儿的青年男子,他眼睛瞧向马背上的君荊贺,却面无表情,君荆贺快速在脑海里搜了一遍,确定从未见过这个人,他双腿用力一拍马肚,提上缰绳向前冲去,那人见马儿疾驰而过,瞬间移动身形,出手一把抓住了缰绳,马儿被猛然拉住,扬起前蹄嘶叫起来,君荊贺坐在马背上一个不留神,险些摔下来,他急智中赶紧抱着马脖子,惊魂之下他狠狠瞪向那男子,刚要开口骂人,那人一手扯着马绳,面色淡然说道:“长公主殿下有请”。宫城内最前面的泰明宫两侧各有一组殿宇,相比大气磅礴的泰明宫,右侧的揭云殿只能算是小家碧玉。君荆贺随着几位宫女进入殿内,上过一段楼梯后来到二层,二层为全楠木铺成,风格精致,面临苑囿的正面是繁复的门窗格栅,进深适中,接纳充足光线的楼阁显得明朗柔和,进得正厅内,一张檀木圆桌,两张紫漆描金菱纹靠椅,长公主殿下正盈盈端坐在一侧,身后两名雅丽大方的侍女,君荆贺背手拉了拉湿透了的衣衫,上前行礼道:“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商蕴卿见这位少年郎身材颀长有致,行礼不卑不亢,一身风骨,透过窗棂的阳光给他渲染了夺目的光彩,她转过头,淡淡地说了句:免礼。一名侍女绕过圆桌,拉开背椅,君荊贺拱手说道:“多谢公主殿下”。然后单手翻开长衫下摆,恭恭敬敬端坐于公主对面,商蕴卿素手端起茶盅,放于唇边轻轻一抿,然后轻轻放于桌面,眼睛转开看向窗外,半天不语。君荆贺不知这是何意,坐定后眼神在公主脸上迅速扫过,又装着不经意又转过来一趟,公主优美白皙的脖子始终没转过来,厅内甚为宁静,气氛有些莫名尴尬,君荊贺绷直身子,端着茶杯喝水,暗忖道:让我来又不说什么,这是怎么个意思公主身后的侍女,一个是萝湘一个是白荷,两人眼神交汇,各自心道:“这君学士虽然看上去文弱些,到底还不差嘛。君荆贺面对公主,想起早晨时对公主的臆想,不觉更为尴尬,只好低头猛灌茶水。公主终于转过头,开口问道:“君大人从南方过来,不知在京师可还习惯”。君荆贺答:“多劳公主挂心,下官在京师还算习惯”。公主美眸在君荊贺身上一扫,说道:“君大人惧热”君荆贺道:“确实如此,惧热耐寒,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怪癖,无甚要紧”。才说上两句话,气氛又诡异地沉默下来,公主看着眼前可能成为她驸马的人,心神一阵恍惚,父皇如此看重眼前这个人,毫无转寰余地的拟定圣旨,自己难道真的能和他共渡一生君荆贺从公主微微失态的神情中觉察到了什么,她并不开心,甚至有严重的失落感,他知道了这是为什么,因为公主不待见他,她不喜欢自己,君荊贺突然间颓丧起来,他面前的公主殿下是一朵盛放的天山雪莲,清冷高贵,可遥遥仰望,却难以高攀。他君荆贺长到现在,对他欢喜爱慕,暗送秋波的美人不在少数,可既使是贤淑温柔的元巧,月貌花容的钟悦儿,抑或是京师里大胆传情的贵族小姐,他都不曾动过半毫心思,可是这个长公主商蕴卿,却像是他这一世的劫,他对她一见钟情,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那跳动不止的心,他是如此的炽热,今日却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公主略带隐忍的神情让他心痛不已,君荊贺不知公主为何对他有如此成见,他自忖自己没有那么不堪,一口喝完杯中茶水,君荊贺起身道:“公主殿下,下官还有公务要忙,恕不能奉陪,告辞”。说完转身就走,惊的白荷忙喊道:“哎哎哎,你怎么说走就走啊!”萝湘也大为吃惊,她贴身侍候公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对公主如此无礼放肆的,白荷转回头向公主喊道:“公主,他…他太可恶了”。君荆贺急匆匆地往殿外走,两世以来第一次动心居然被人嫌恶,他心伤不已,他加快脚步想逃离这里,他走过一段花囿路径,前面一棵树下站着一个人,就是在街上拉住他马的那个人,他是长公主商蕴卿的忠实护卫,大燧第一高手闵见圭,君荆贺目不斜视径直走过去,那人开口说道:“君大人慢走”。天色已晚,烈王府内却亳不平静,七个近身幕僚分坐在厅内,烈王手边放了一盅茶,他弯着手指敲在盅边,几位谋士轻声交谈,半晌,烈王开口说道:“各位可有什么主意了,过了今晚,明日可是覆水难收了”,语气却是难得的轻松。一位谋士说道:“王爷,据宫里传出的消息,陛下如今谁也不见,就是蓉贵妃娘娘和梅贵妃娘娘今日轮番上前也未见得陛下一面,而今日长公主殿下亲自召见了君侍讲,看样子殿下似乎已默认了这段姻缘,依我之见,陛下定是等到明日上朝即颁布圣旨,来个快刀斩乱麻,生米先作熟,如此我们是亳无办法”。底下几人附和,烈王一抬眉头,说道:“陛下既然如此执着,那这事确已难以更改,盛王果真下了一着妙棋,可他只知猴子偷桃,却不知偷鸡反蚀一把米…”。元慎见君荆贺这几日心情起伏不定,昨日兴高采烈寄书信回家,说是接母亲覃氏来京,乐得一晚没睡好,今日却情绪低落,无精打采,元慎问他原由却被赶出房门,他在门外嘀咕道:“人家当官是越当越精,我看你当官是越当越傻”,话刚一落音,身后的门“啪”地一声打开了,他一回头,只听见君荆贺说道:“元慎,我要当驸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