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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合杨公法眼的。”他起身将这本卷子送过去给杨琦看。杨琦拿过去的时候卷子翻到第三篇,恰是那个日日新的题目,他一眼就看到文中主旨,量变积少成多,到一定程度飞升为质变,质变是量变的积累和升华,质变却不单是数量增多,而是性质的根本变化和飞升。薪火可以煮水,质的飞跃却可以冶铁成钢,熔金成水,摧枯拉朽,所向披靡。一男一女小民成家,三五口成户,百十户成里,千里成县,县成府,府成省,十五省成就泱泱中华,若质变,可海纳百川、可御风成龙、可纵横世界、可永垂千古、可万世基业、成就我大明中华……杨琦一边看一边笑,一边笑一边抹眼泪,“好,好,真是好,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可惜篇幅有点短,此文有些地方浅浅一点,没有深入,让人心痒痒,感觉可以好好地写个二三万言。他下意识地就要去揪弥封,看看是谁的文章,李固忙提醒他,“杨公太入迷了。”杨琦这才回过神来,哈哈一笑,“好文章啊,字字珠玑,光辉灿烂,巍巍中华,舍我其谁啊。这样的好文章,陛下一定会心悦之的。”李固就知道他有了那么个意思,却还是尽职尽责道:“杨公,这是第三篇文章。”第一篇,也很好,但是其他人也有很好的,甚至还有略胜一筹的。杨琦又通读了第一篇,笑道:“的确立意高远、骨力雄峻,此人的书法定然也堪称一绝,等阅卷完毕,一定要找来看看。”李固就让书吏现在就去调去墨卷。很快,那份墨卷被调来,自然也是弥封的,看不到名字,但是那一笔端庄中见潇洒,风骨中见真诚的楷书,却让人看得赞不绝口,“没有二十年功力,出不来这样好的字啊。”杨琦捋髯赞叹。三十岁左右的话,点个状元还是挺合适的。只是惯例是重首卷,虽然第三篇可以冠绝全场,只是第一篇却不能这样肯定,目前为止他已经看到不相伯仲的就有三五篇。不说上一届乡试的各省解元们,士林中早有名声的大才子也有几个,历科积攒下来的举子也有几个不可小觑的,每一次会试都是人才济济。所以这个会元还真不是那么好定的。李固笑道:“杨公,这一次会试,可有几个了不得的年轻人呐,个个不到二十,不但文章好字好,据说那相貌也是俊秀至极啊。想必今年选探花郎不必为难,哈哈。”杨琦顿时来了精神,跟他八卦起来,“我听说,陛下御赐的神童也在列?”李固点点头,笑道:“正是呢,还有一位浙江的解元也是大有名头,山东的神童、赵亚元,还有南直隶的蔡解元,说不得这篇文章就是某一位的呢。”杨琦来了精神,“若是调看一下几人乡试送到礼部的文章,倒是可以断定此文是谁的。咱们先批阅,批阅完了不可再改动,然后就打个赌如何?”李固见他兴致正浓,自然奉陪,这么一说,十八房的房师们也都来了兴致,纷纷说也要奉陪。他们下注自然是文雅得很,不会庸俗的赌钱。杨琦就将那文也取了中,然后放在自己特意挑出的优中选优组里面。最后前二十名就要从这一堆里选,最后的会元自然也是这里选的。有这么一个乐子勾着,大家阅卷也格外卖力、有趣,不再那么枯燥,只等着到时候揭晓谜底呢。考官们找了这么个乐子,外面光明正大可以开盘下注的早就翻了天。各赌场甚至是青楼都开了盘子,让人下注,下注有几种,一种是赌谁中会元,谁第二第三,还有一种是赌谁中谁不中。比如说吕明宪、林重阳这样的,如果是赌中不中的,庄家就兴致缺缺,因为他们看来也基本是必中的,倒是赌中不中会元,这一点盘面很大,下注的人也多得很。“虽然他山东曾经厉害,现在确实不行的,要说读书,还得看我大江西!”江西的一名赌客在江西下面押了五两银子。这是赌十三个布政司两个直隶省谁能抢走会元。“切,落伍了吧,现在江南文风最盛,会元肯定在我南直隶,我押十两。”“肯定是我大浙江!”有人继续压。像陕西、贵州、云南、广西、广东这些自然很少会去押注,甚至四川也少,基本都集中在南北直隶等省份。这时候就有人喊道:“我押吕解元必中会元!”“我看好山东御赐神童林解元!”“毛都没找齐的孩子呢,中什么会元,断奶了吗?我押康解元!”“我押北直隶的王解元!”这时候两人拱卫着一个身披斗篷,头戴帽兜的小公子进来,那小公子声音清脆悦耳,“我押林解元,五百两。”此言一出,顿时群情激动,毕竟大家都是小赌怡情来的,一下子这么大手笔,这是来踢场子的吧。当然庄家自然不怕,京城能开赌场的,没有一个是普通人,背后都是大有来头的,别说五百两,五千两都不怕的。“哇,小公子恁有钱?”这么一弄,就有人也疯狂起来。庄家也大喊着,“下注啦下注了,下的多赢的多!”有人对那小公子道:“你就这么看好那林解元?不过是一个孩子。”小公子微微一笑,“你们没听过自古英雄出少年吗?”说着就往旁边施施然一坐,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见他落座之后都不敢往那张桌子旁去坐,于是他自己占着一张桌子,别人一群一群的挤在一起。看了大约半个时辰,他起身带了人离去,上了马车就往东去,然后沿着西长安街,再往南拐进一条胡同,在一处宅院门前停下。下了车进门后,小公子对那两人笑道:“今天你们装扮得不错,没人看出端倪。”俩护卫笑道:“是小姐教的好。”若不是她们自己说出来,怕是没人知道他们竟然是女扮男装的,毕竟俩护卫个子细高,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小麦肤色,颈被衣领护住竟然半点看不出女性特征来。而那小姐年纪又不是很大,举止潇洒自若,脸一直被帽兜挡着,别人却也看不出什么,如今将帽子摘下,露出一张明艳端庄的脸来。“小姐您可回来了,”一个绿衣丫头快步迎出来,气喘吁吁的,“公子都回来了。”沈君瑶哎呀一声露出个调皮的表情,随即又收敛起来,拿出最端庄娴静的范儿来,带着丫头往正院去。一进院门就见沈君澜正在练剑,剑势如虹,姿态飘逸,却又锋芒凛凛,她看得有点手痒努力将手背在身后,“兄长今日回来这么早?”沈君澜收了剑,反问道:“又去听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