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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秀?”众人的目光又随着夏子瑜的指尖望向了另一个证人。一个衣着破旧,农妇打扮的女人颤巍巍走上前来:“奴……奴婢就是木秀,以前是伺候小姐的大丫鬟。”“木秀,你说,你家小姐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木秀眨着大眼睛,回头望了夏九妹一眼,目光中满是得意:“是,小姐手肘上有一块褐色胎记,木槿也知道的,她可以为奴婢作证。”木槿神情冷漠,点了点头:“是,有胎记。”“奴婢就是因为注意到小姐手肘上的胎记,多了一句嘴,才被小姐找借口买的。”木秀抬头望向君赐,哆嗦着哭诉:“奴婢虽然想替小姐保密,但奴婢不敢欺瞒神女,更不敢欺瞒巫神啊。”“哗”地一声,人群沸腾起来。夏家雕女的身上竟然有和夏穗一模一样的胎记,这不论如何,也不会是巧合了。人证,物证,如今都在,在场众人已经深信不疑,望向祭台上女孩子的眼光也变了。难怪她的天赋一直远逊于人,原来她根本不是夏家血脉之力最强大的雕女。“不可能,你胡说!”林氏大怒,急急站了出来:“夏文姝,你快给她们看,我的女儿,手肘上从来没什么胎记!我养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不知道!”蠢妇!夏大老爷冷冷地瞥了林氏一眼,她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给夏子瑜作证。而夏文姝到现在都不声不响,一改先前的犀利如刀,看来,她是现手肘上出问题了?。人们的目光逐渐上扬,望向祭台之上,艳如夏花的红裙少女。夏九妹神情平静,隔着二百米的祭路,遥遥望向对面君赐的身影。神女君赐,白裙飘逸,恍如谪仙。她被鲛纱覆着下半张脸,看不清此刻神情,也,没有开口的动作。夏九妹此刻,心如刀绞。“这样我便能替你作证了。”君赐的笑声还犹然在耳,九妹却已经视线模糊,那弯弯的眉眼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今那一身白裙独善其身的淡漠。“你说过,会替我作证的。”夏九妹睁开眼,乌黑的睫羽有些湿润,但她没有被打倒,而是缓缓走下玉阶,走向君赐。她不着痕迹地将手垂下,掌心里的血胆金鸡被水红的大袖遮掩,而女孩子的声音也在变大:“君赐,你见过的,你告诉他们,我有没有胎记。”“我想,听你说。”大红裙逶迤铺地,女孩子缓缓走向神女。我想听你说,说你到底是独善其身,还是,幕后黑手。第六十九章:在深渊之下,接住她【加更】君赐居高临下,俯视众生。她沉默,便没人敢出声,现场陷入了谜一样的沉寂。良久,君赐开口:“抱歉,这一次我帮不了你了。”赵愚站在人群之中心疼得死死攥住了手,他看着女孩子仰着头望向君赐,犹如被同类排斥的小兽,却还要倔强地撞向对方的利爪,七把刀跟在他身旁,几乎觉察到了一丝血腥气。“赵愚,怎么办?”七把刀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真像你说的,这个神女摆明是算计了九妹啊。”“等。”赵愚睫毛抖动,缓缓松开带血的指甲。“这个时候,她只想自己解决,就算是跌落深渊她也不会想我插手。”赵愚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我要做的,只是在深渊之下,接住她。”七把刀一时侧目,赵愚竟然这么了解九妹吗?可这世上的女子,不都是希望在危难之时能够有英雄出手相救吗,他怎么就敢肯定九妹这么与众不同,这么的,独立?赵愚感受到七把刀的目光,终于带了几分笑意:“她一向是这样敢爱敢恨,敢错就敢当。”所以,他根本不担心九妹会因为君赐的背叛而跌倒,反而觉得,这是她在这个世界里,最重要的一次成长。果然,九妹阖眸沉默了几秒,再睁眼时虽然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眸光却是璀璨的。她没有像林氏那样吵闹,也没有急于同夏子瑜辩解,她只是缓缓转身,大红色的水袖绵长,稍加展开便形成波浪犹如盛放的红花一样层层绽放,还带着一丝逼人的气势。女孩子扬,缓步走向夏子瑜,她步履平稳不急不缓,仿佛是中气十足的王者,让所有想开口挑衅的人都识相的闭上了嘴。而事实上,九妹的确是在拖延时间。她用这几步路的功夫,想明白了这个圈套。自己手肘上的胎记,应该就是哪日洒在她手上的酒水染上的,只是当时不曾显露,又或者说,那只是一把暗箭,没得到必要的催化是不会显现的。但七日前,君赐来找她,看了她的手臂,还递给她一块糕点,估计就是那时,酒水的药效开始显露。君赐境界远高于她身边的所有人,想动什么手脚实在太容易不过。至于回城时的误伤,应该是君赐怕她回到夏家后意外现,所以打算以伤遮掩。等到今日,她自称手肘有伤,只会更让人怀疑。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君赐手里应该有能让外伤迅痊愈的药。到那时,胎记当着所有君山百姓的面现身,她便一败涂地,再无翻身的可能。真是好计策,即便是现在,她也被手肘上的胎记弄的百口莫辩。何况神女现在亲口说出,不能再帮她了这种话。只会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利用神女,而神女这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却不能撒谎,欺骗众人。“夏文姝,你少要装腔作势。”夏子瑜被夏九妹犀利的目光看得毛,又想起了此前被夏九妹收拾的种种,有些后怕地倒退半步。“哦不,应该是夏穗!”夏子瑜出声讥讽,强作镇定。她是未来的夏家雕女,服侍巫王的巫女,她怎么能被一个庶女的气势吓破了胆。九妹微抬下颔看向夏子瑜,声音清亮:“夏穗如何,夏文姝又如何?我是谁,对你很重要吗?”“哦不,对你很重要。”夏九妹学着夏子瑜的语气,声音轻快,倒显得夏子瑜的严阵以待有些滑稽。纵使场中无人敢笑,却依然化解了紧张的氛围。大家都知道,夏宗主的庶长女已经出嫁,若夏文姝被证明是夏穗,那么再论雕女,就只有夏子瑜了。所以夏子瑜现在不论说什么,都摆脱不了这个嫌疑,夏九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勾起了大家的联想。夏子瑜是既得利益之人,所以她说的话,她带来的证人,都在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令人生疑。“你!”夏子瑜咬牙。她早就领教过夏文姝的机智,也知道今天的事不好对付,但是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