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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这是要给她喝,不消多想便知这不是好药,她扣好纽扣就要行礼告退,邱嬷嬷便一把将她拉住,还不待她挣脱,便被几人强行桎梏住,旋即下颚一痛,檀口被迫张开,温热的药汁便尽数灌了下去。“咳咳咳……”她几人一松手,胭脂便跌在了地上,大眼里噙满了泪水,握住脖颈,咳嗽不止,“嬷、嬷嬷,你给我喝的是何药?”“总归于你没有害处就是。”邱嬷嬷无心同她多费口舌,命两个丫鬟将她扶回房去,“将她带回去好好歇养歇养,明日再将她带过来。”丫鬟们自是点头应下,胭脂只觉不对,却又不敢再问,只得由着她二人将她扶回房去。☆、第9章一加更待两个丫鬟一离开,胭脂便立刻自铺上爬了起来,不顾赤足就落了地,插上房门便跑到盂盆边蹲下,又是抠嗓子眼又是压舌根,折腾了许久才吐出来些许汤药,一时跌坐在地上手脚乏力,美目里更是噙满了泪花。心中恐惧难安,不知邱嬷嬷给她喂得是何药,只叹她一介小婢,寻常时间都难以请动大夫,眼下这又是老太太刻意为之,必是更加请不动大夫,胭脂只觉一阵无力,隐约觉出这汤药有问题,却又无从解决,只能安慰自己吐出来便就无事。她正吐得昏天暗地,被她插上的房门便被人自外头叩响,她心里微惊,连忙盖住盂盆,来至盆架前擦了擦面,这才前去开门,见是秋实与圆杏回来了,她心里稍松一口气。秋实见她面色这样苍白,虽不知她方才发生了何事,但她心中总觉对不住她,便将她扶至铺上坐下:“院里都在传老太太要将你派到世子爷房中伺候,可是真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邱嬷嬷根本不准备隐瞒此事,几个丫鬟不论是出于嫉妒也好,羡慕也罢,总归胭脂前脚刚出门,后脚这消息便传遍了整个融春堂,想来不用多久,阖府上下都该闻着风声。秋实这般一问,亦是问出了圆杏的心里话,她睁着一双圆眼睛直直盯着胭脂的脸蛋儿看,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这胭脂明明入府比得她迟,为何所有好事都叫她给占了,往日老太太抬举她,虽是心里羡慕,但却不似眼下这般眼红,如今老太太又指名要派她去伺候世子爷,这是多少丫鬟梦寐以求的事情,怎地又是叫她给揽去了?思及此处,她不免暗暗咬一咬唇儿,跟着秋实挨在铺上坐下来。胭脂默了一默,靠在壁上接过秋实送上的水,灌了几口下去,才低声道:“此事太过突然,我亦是前不久才知晓,并不知为何……”胭脂摇一摇头,小脸一时毫无血色,她暗暗垂了眼,心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拉一拉被子又对着二人道,“我有些不适,先睡一睡。”秋实点头,站起来为她拢了拢被子,见圆杏还坐在铺上不愿起来,面色更是有些难看,她心里不屑,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听见她二人走开了,胭脂这才睁了眼睛,望着梁顶怔怔出神一会子,未过多久到底是体力不支,阖上眼睑睡去。……不过过了一宿,次日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胭脂在收拾被褥与衣物,并无过多的时间去在乎众人的眼光。这在这时,绘心jiejie来了。她却是来接她去世子爷院里的,绘心见她在折被叠褥,便开口止住她:“这处有的那处皆有,不需再多带一份了。”她这话一道出来,房里众人便更是不加掩饰地朝她看过来,胭脂手上一顿,只得停下动作,独抱了自个的几样贴身物什与换洗衣物跟着她离开。秋实送了她一截路,瞧见她要出院门了,便才止步,胭脂对她点一点头示意她回去吧,见她转身往回走了,这才转过身来跟着绘心出了院门。相比老太太的融春堂一派富丽堂皇,恢弘大气,世子爷的正和院便显得简约雅致不少,世子爷本就是个性子冷淡之人,一来是生性如此,二来是生母殷氏去得早,自小便开了院子独住,与后院的女眷甚少有交集,除却每日的省昏定省之外,再少能见他一面。步在熟悉的道上,胭脂忽地了悟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语,未想到她兜兜转转仍旧回到了世子爷身边。她跟着绘心照旧去了下人住的一长排倒座房内,只跟先前不同,竟是独独收拾出一间小屋给她住。胭脂迈过门槛进了小屋,见里面只得一张床,便知这房中就只有她一人住,心里正不知该如何作想,绘心便开了口嘱咐道:“日后你便留在世子爷院里了,邱嬷嬷想必已同你道明,既如此,你便安安心心伺候好世子爷便可,世子爷性冷心地却不恶,他既是看上了你,便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是对你的抬举,日后只要不恃宠而骄忘了分寸,想来日子不会太差。”短短一日功夫,前后就有好几人同她道过这话,胭脂心下已是听得麻木,面上敷衍着点了点头。绘心只当她初来此地,心生不安,念及二人有点情分在,便安慰了两句。待绘心离开,正和院里的管事mama兼世子爷的奶母胡氏便走了过来,她自接了消息便一直在想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竟引得世子爷动了心思,眼下这般打了照面,倒令她很是吃惊一回。若说仙去的世子夫人是个天仙一般的人物,眼前这一个便是那狐媚子投胎转世,生得一张好娇媚的小脸,二人实在是两个大反差,只不明世子爷为何会对这样的丫鬟起了心思。她众人都只当世子爷对她有意,实际胭脂心里却不这般作想,至于老太太为何要这般做,她亦是不完全明白。“你今日才来,暂且就歇息一日,明日再给你派活做。”胡mama道,胭脂自是点头应下,不敢有二话。……谁知到了第二日,胡mama竟直接将她安进了世子爷房中伺候,实在令她始料未及。楼世煜今日只觉有些不太对劲,这小丫鬟何时到了他院子里的他尚不清楚便就罢了,可眼下自己就要安寝,她又是如何进来的?凭她一己之力自是无法消无声息地走进来,如此看,必是得了胡mama的准许。胭脂并不敢直视于他,她此刻正在为世子爷铺床,待她铺妥了世子爷亦在榻沿坐了下来,她连忙下了榻,跪在他脚边为他褪鞋,脑袋低的就快埋进了胸里。正是紧张不已,头顶上便传来世子爷清淡的声音:“墨香哪去了?你又是为何出现于此?”他的声音里好似藏着不快,胭脂心下一紧,跪在地上小声回道:“墨、墨香病了,胡mama便派了奴婢过来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