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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之前亲口说的。凡事不过心的话,怎么能做好?她委婉地表达出“你怎么能理直气壮地敷衍我”的意思。程询笑出来,现出整齐莹白的牙齿,继续卖关子逗她,“这事儿吧,说来话长。我听说过,令尊、令兄喜作画,眼力尤其好。”喜欢不假,画技不佳,眼力是一次次吃亏买到赝品练出来的,“过两日,令尊令兄休沐,我要带着这幅画登门求教,也要问问贵府有没有类似的画。到时他们的看法若与你大同小异,我会如实告知。”“闭上你的乌鸦嘴吧。”程福笑着拍拍他的肩,“记得帮衬着我,别露馅儿。”“明白,放心。”程安敛起惊容,“心里虽然犯嘀咕,差事肯定会办好。”语毕快步走出院子,按照程询的吩咐安排下去,随后去了暖阁。进门后,程安毕恭毕敬地行礼,先对廖文咏道:“我家大少爷本就有意请您过来,商量些要事。您二位来得正好,只是,既是要事,就不方便有第三个人在场。”说到这儿,转向廖芝兰,歉然笑道,“您若是想请教学问上的事,就得等一阵子,若只是陪同令兄前来,不妨让小的安排车马送您回府——我家夫人正要出门,实在是无暇请您到内宅说话。”别的就不用多说了,程家没有闺秀,总不能安排林姨娘或管事mama出面待客。廖文咏和廖芝兰交换一个眼神,便达成默契。后者欠一欠身,扬了扬手里的纸张,“这篇制艺是我所做,很想请程解元评点一番,却一直不敢贸贸然登门。今日若没有家兄作伴,仍是不能成行。”廖文咏笑着接话:“的确如此。”程安笑道:“那么,大小姐就在这儿用些茶点,不挑剔我家大少爷失礼就好。”“断然不会的。”廖芝兰嫣然一笑。程安吩咐在室内的两名丫鬟好生服侍着,随后为廖文咏带路,去了光霁堂。五间打通的书房,居中放着紫檀木三围罗汉床、待客所需的茶几太师椅,四个偌大的书架分别贴着南北墙,东面是博古架、醉翁椅,西面越过两面槅扇中间的一道珍珠帘,隐约可见并排放着的书桌、大画案。廖文咏进门后,匆匆打量,见四面雪白的墙壁空空的,没悬挂字画,觉得这书房布置得也太简单了些,不符和程询世家子弟的身份。程询穿过珍珠帘,负手走向廖文咏,神色冷峻,目光锋利。廖文咏心头一惊,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他,忙不迭躬身行礼,刚要说话,就听到程询冷声吩咐程安:“下去!”程安低声称是,出门时带上了房门。这脾气也太差了点儿,堂堂解元,连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廖文咏敛目腹诽着,就算我无意间得罪过你,也不至于这样甩脸色吧?“你近来是怎么回事?”程询在三围罗汉床上落座,语气有所缓和,眼神却更迫人,“不管什么人,都敢与之为伍么?”廖文咏抬眼打量他的神色,只觉气势慑人,无形的寒意迎面而来。他知道自己没必要怕程府任何一个人,此刻却不受控制地胆怯起来,强扯出一抹笑,再度拱手施礼:“恕在下愚昧,不知解元所指何事?”☆、第61章恋香衾此为防盗章补足一半购买比例或等两天可破。感谢支持正版廖碧君微扬了脸毫不退让地看住母亲牵出一抹含义不明的笑,“程解元送给爹爹的枫林图,价值不会低于当今首辅最拿手的骏马图。这是爹爹亲口说的。程解元为何送那幅画?跟叶先生和我们姐妹有关联吧?您要把我关起来?好啊只怕爹爹不答应。”“你!你这个冤家……”听到长女把夫君和程询搬出来,廖大太太更生气却也心虚起来。这种时候,怡君要是说话只能让母亲的火气更大。她转头凝了一旁的罗mama一眼视线凌厉。罗mama最早是廖大太太的陪嫁丫鬟,这么多年过去,是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留意到二小姐的视线她心头一颤,当即会意期期艾艾地上前去赔着笑悄声提醒:“大老爷昨日说过等下次休沐要去程府回谢解元更要带上厚礼答谢叶先生教导两位小姐的辛劳。”略略停顿后语声恢复如常“等会儿北廖家太太要过来。大太太您且消消气,换身衣服,客人说不定等会儿就到。”廖大太太继续瞅着长女运气。不再出声责难,就是愿意顺势下台。罗mama立刻吩咐房里的丫鬟:“快快快,金钏服侍着大太太去更衣,银屏去准备待客的茶点,……”一通差遣,下人们忙起来,打破了之前母女对峙的凝重气氛。“大小姐、二小姐,快回房吧。”罗mama替廖大太太做了主,话却说得婉转,“大太太这会儿不得空,晚些时候你们再来请安回话。”姐妹两个压根儿不愿受罚,当下顺势行礼退下。怡君陪着jiejie回到房里。廖碧君进门后,走到东次间,失去力气,跌坐在就近的绣墩上,怔怔出神。与母亲争执是家常便饭。记事起,母亲就对父亲、哥哥百依百顺,却对她和怡君百般挑剔轻视。平时不怎么理会她们,衣食起居都交给奶娘管事打理,每日只昏定晨省时见面。怡君打小就活泼,相较之下,她显得很文静乖巧。可是,几岁的孩子哪有不贪玩淘气的,时不时就会一起闯祸。母亲也不知怎么回事,特别不喜活泼淘气的孩子,这些年都一样,不管什么事,都是不问青红皂白,摁着怡君数落、责罚。怡君从小就跟她最亲,挨训的时候,从来是顺着母亲的话把过错全部揽下,老老实实挨罚,提都不提她一句。但她是jiejie,应该照顾meimei。她不稀罕母亲无意间给予的袒护偏心。这些年了,一次一次跟母亲较劲争执,起先说话没个章法,总落得跟meimei一起受罚的结果,这几年好歹出息了一些,能跟母亲讲道理摆轻重。说来讽刺,她从不是有脾气的人,真不是,但在母亲面前,越来越牙尖嘴利。此刻让她难过的,并不是这已成习的风波,而是商陆。他让她委屈、难堪。“姐,别难过。”怡君蹲下去,仰脸看着jiejie,一语双关,“不值当。”“不值当……应该是吧……”廖碧君唇角上扬,想对怡君笑一下,眼泪却猝不及防地落下。她搂住meimei,无声地哭了起来。怡君手势轻柔地拍着jiejie的背,心疼得厉害。她多希望,jiejie保护自己时的敏锐伶俐,在面对外人时,也能派上用场。只是,jiejie从没与家门外的人起过冲突,由此从没意识到,外面一些人更不可理喻,更需要防范、计较。“商陆离开程府之后,先回了住处,随后去了湘菜馆、王记。”傍晚,程禄向程询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