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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长渊和石苔，在不久之前，居住在这颗垃圾星上，躲藏在那些坑洞之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之前一直知道那日子辛苦，如今亲眼看见，华锦沙心头压抑得很，心窝处仿佛被人重重地砸了一拳，蓦地出现的心酸，瞬间弥漫了整个胸腔，连着眼眶都有些发热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哪怕她再厉害不怕苦，生活也是艰难的。

他忽然不想管其他事情了，以前一直觉得他有责任去付出，他们的努力是为了给后代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在没有虫族的压迫威胁之下健康长大，所以他参军为了这个目标奋斗，但是现在，华锦沙觉得，他不想去想那些长久的未来，他只想守着眼前，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享受当下。

矛盾的想法让他有些犹豫和迟疑，而下一刻，他发现云长渊已经从喳喳背上跳了下去，只不过她身形在空中一个翻转，喳喳趁势伸出翅膀将她接住，云长渊又再次踩着翅膀一跃而起，落回了原处。

云长渊看着华锦沙道：“你是下去，还是在这儿等我？”

她都习惯一个人行动了，所以刚刚下意识就独自一人跳了下去，只是身体悬在空中之时，陡然想到华锦沙还跟她一道，现在还挺虚弱的，所以云长渊又折身而返，很认真地询问了一句。

却在她问话之际，垃圾星上尘土飞扬，巨大的震动声使得地面都在抖动，那些一个个小土包上的石头簌簌滚落，咕噜噜地在地面上滚动不停，甚至被震得跳动起来。

不远处的天边，黑压压的鼠群仿佛挤压过来的一道海岸线。

华锦沙顿时神情严肃，下意识想将云长渊挡在身后。而云长渊则摆摆手，指着那鼠群道：“看到没，最前面那个是豆豆。”

豆豆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鼠王，还拥了后宫雌鼠一窝……

它这会儿正跑在最前头，情绪显得格外激动。

见到华锦沙还迷惑不解，云长渊便补充了一句，“从小照看石苔的，豆豆……”脑子里转了一下，云长渊想到了一个较为贴切的词语。

“豆豆奶爸！”

华锦沙：“……”

他这个正牌老爸这会儿是又心酸又无语。

云长渊跟豆豆说了几句话，又把它夸了两句。铁翼鸟在垃圾星上觅食艰难，肯定有豆豆的原因，它能将这么巨齿鼠团结起来，足以证明豆豆能力不错。

铁翼鸟的确在垃圾星上产了不少蛋，不过早被巨齿鼠啃得差不多了，现在剩下的，都是豆豆鼠王觉得味道好，留下来慢慢吃的……

喳喳气得要跟豆豆干架，云长渊也由着它们去了。反正这两个以前关系很好，现在即便是打起来，也不会拼得你死我活。豆豆是低阶巨齿鼠，实力不如喳喳。

喳喳本身受了点儿伤，又没下狠手，因此两只虽然阵势摆得大，但雷声大雨点儿小，最终各自带了点儿小伤便停了下来。豆豆让老鼠们把它藏着的铁翼鸟蛋给扛了出来，云长渊清点了一下，还有一百零一个蛋。

成千上万的铁翼鸟群，如今剩下的，就只有这么点儿血脉了。

铁翼鸟的蛋一颗有百来斤，这一百多颗重量不小，喳喳驮着也不好放，他们就等着尖峰舰队来接，一时半会儿大概过不来，云长渊在华锦沙的要求下，带着他参观他们原来在垃圾星上的住所。

只是不到半年的时间，那些坑洞上的石苔已经长得格外繁茂了。

“这个就是石苔！”云长渊指着那青色的苔藓一样的植物，忽而笑了一下，虽然一闪即逝，却是被华锦沙捕捉到了。

“你轻轻摸一下看看。”

虽然知道可能有问题，华锦沙仍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伸手轻轻地摸了下去。石苔很柔软，入手感觉像棉花一样。垃圾星气候干热，这石苔表面干燥，根部却有一丁点儿水润感。

“你用力摸。”云长渊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对，于是道：“你用力打一拳试试！”她活这么多年，其实真没有那般小女儿心态的捉弄人过，这会陡然有了想法，实践起来也是有破绽的。

华锦沙依言行事，重重一拳打下，随后……

拳头被石苔扎破，血迹斑斑。他皱眉，惊异道：“为何会这样？”

云长渊也是一副皱眉的表情，她盯着华锦沙的手，神情显得有些凝重。片刻之后她问：“你的灵气护体呢？”

她的确是让他用力打一拳的，但他们如今都是筑基期修士，有灵气护体，华锦沙是可以感觉到石苔的压力，但那冲撞力会被灵气所阻，断不会出现这种伤势。

华锦沙一脸严肃地道，“忘了。”

云长渊握了他的手，灵气拂过他的拳头，那伤势便顷刻间消失，等做完这一切，她将那长满石苔的铁盖掀开，从洞口钻了进去。

垃圾星的人住在地底深处，如今久无人住，那底下的环境可想而知。地洞里的东西都是从垃圾堆里拣出来的，小安和老安往年只要能够出去，都会在里面翻找能用的东西，缺口的杯子，破烂的铁器，废旧的电子用品，还有那些被子和衣服，越往内，华锦沙的心就被揪得越紧，他的手紧紧地拉着云长渊的手，掌心guntang，手上不自觉的用力，想把她抓得更紧一些。

亲眼所见，比想象更震撼。

他一步一步往前，只觉得双腿像灌铅了一样越来越沉，都无法挪动了。只是云长渊心情很显然不错，她在读书时表情不多，随时都是冷着一张脸，即便现在也是如此，然而这个时候，她嘴角上带着笑。

“这地洞都被我们打通了，这里是丽丽他们住的地方，那边是琳达，那儿是独眼和常婉，这里……”云长渊顿了一下，“人太多，不记得名字了。”

垃圾星的人每一个都认识云长渊。

但实际上，云长渊能够叫出他们名字的不多。她红叶学院的同班同学认识了那么长时间，如果不是原主的记忆，恐怕她也记不住几个。所以现在她能够点出那么多名字，已经让华锦沙惊异了。

他的云长渊，在垃圾星上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很遗憾这些改变的时候他没有在她身边。

“长渊……”他忽然伸手将仍旧往前走的云长渊往后一拉，将她拥在怀里。

“以后我们都不分开了。”他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地底犹如擂鼓一般，密集的鼓点让云长渊平静的心湖也犹如落了雨滴。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她微微一笑，淡淡应道：“嗯。”

她一直在想，如果幻兽醒来，她知道了这里与苍穹界的联系，或者说如果能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