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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了口烟,眼睛稍稍被迷到,让他想起来那年因为抽烟,和陈晨在瀛洲岛打的那一架:“我不知道她有多好。可到了她面前,陈晨就从泰迪变成了牧羊犬,就算她是一坨屎,估计他也会觉得香喷喷的。”柳琳掀起一边嘴角,大概想摆出一个取笑的表情,可惜只僵硬地呈现出一种愤愤的狰狞之态:“那他现在是想起这个旧情人来了,又准备吃回头草?”乔尼却说:“忘掉过的,才能叫记起吧。”柳琳眯眼盯着他。乔尼话语中不无感叹:“从分别那天开始,他大概一直在留那个叫韩梅的噩梦里,从来没有醒来过。”柳琳话里有怎么也掩饰不住的酸味:“开什么国际玩笑,他不是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你在跟我说他其实是情圣?”乔尼面上混杂着骄傲和怅然:“本科毕业后,他本想留在申市工作的。老陈老早就安排好让他出国了,怎肯让他放任自流。他把人召了回去,二话不说,就给狠狠抽一顿,把他脑袋都给开了。陈晨不服软,老陈就软禁他。你能想得出来吗?那厮居然跳窗逃走!背后做的这些,他都没敢让她知道呢,就当没事发生过一样,高高兴兴地陪她去旅行。老陈气得要死,发了话要封杀他,说谁雇佣他,就是公然和自己作对。他自个儿偷偷找了个小律所实习。那个小所抠得要死,每天让他加班到八/九点,连饭贴都没有,他办事还开自己的车,我就笑他,估计一个月赚的都不够加油。那厮累得跟狗一样,晚上回到大学城都半夜了,第二天还得照样上班打卡。谁知道就是那么个小地方,还居然让他去接待客户时,碰见了老陈的战友。结果,他第二天就被人开了。他没了办法,只好去招聘会上碰运气。那里人山人海地,人人手里拿的一张简历,比那些扔进楼下信箱或者塞进酒店房门的小卡片还不如。他为了给招聘单位留个好印象,就主动去帮参展商跑腿搬东西。有个初创企业小老板,刚从国外回流,见他不计较地帮忙,居然还真给他发了offer。什么公司小,工资少,专业不对口的,陈晨全都不在意,还高高兴兴地跟我炫耀。就这准备签三方的当口,老陈就下了招狠的,把人给药昏了,给开了个医生证明,安排了俩大汉,直接将人挟上飞机。那阵仗,简直跟美国政府绑架恐怖分子回国受审一样。等他人清醒,迷迷糊糊地已经在太平洋上空中了。”乔尼叹了口气:“要不是发生那么些事,大概他们孩子都会打酱油了。”“那又怎么样,他出国后,还不是照样花花世界尽忘前尘?总归是知道自己离不开家里的帮助了!”乔尼挥了挥眼前的烟:“他并没有!”“要不然呢?”乔尼突然掩了嘴:“哎呀,我说这些,涉及人家隐私呢吧。”“我看你是根本不知道吧!”“我怎么不知道!我……”乔尼意识到差点中了激仗法,连着嘬了两口烟才平静下来,摇头叹出一口白雾来:“反正是一物治一物。”柳琳不爽地:“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他忘不掉她,就把韩梅当胸口的朱砂痣,然后拿我当墙上的蚊子血?谁给他这样糟践我的权利!”乔尼觉得不理解:“我觉得他没吊着你,是好事啊,占着茅坑不拉屎才罪过呢吧。”“难道我还要为此感谢他?”柳琳怒目圆睁:“反正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想借我在长辈面前给韩梅正名立威,门儿都没有!我既然得不着好,他也别想快活!”乔尼被噎得张口结舌,最后只能无声一叹:怪不得说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韩梅是被一阵短促而频密的摩擦声弄醒的。她的眼皮掀开了一条小缝,等慢慢地适应光线后,才见床头橘黄的小灯将陈晨的脸笼一片在半明半昧的暖色里。他的眉头轻蹙,嘴唇不自觉地抿成一条直线,视线凝聚在手中的物事上。韩梅这才发现,这个吃苹果连皮都懒得削的人,现在正借着微弱的灯光,拿了把小折刀,正专心致志地坐在床边削土豆。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脱掉了,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那因为用力而绷紧的肌rou纹路。他也不是削皮,而是小心地削出一片,就轻轻搁到她手背上。谁知土豆片硬邦邦地,像跷跷板一样支棱在她手背肿起的弧度上。他轻轻把它拿掉,低下头再接再厉。可土豆片一薄,就会不争气地断掉。陈晨气不过,索性将断掉的零头碎尾,拼贴着敷在了伤口处,并轻轻地用手指压了压。做完这些,他像完成了件大事一样,轻轻舒了口气,一抬头,不期然对上了韩梅半睁的睡眼。陈晨微微一笑,像是怕惊醒她的睡意,声音低低的:“睡吧,给你手消肿呢。”她幻想中的冷嘲热讽全然没出现。韩梅看了自己的手背一阵,才想起这个消肿的法子,还是当年陈晨肠胃炎住院的时候,她给教的。陈晨当时还埋汰她连药膏钱也舍不得花。她气得不行:“什么叫绿色环保无公害不知道哦?”陈晨躺在床上,白眼一翻,双手抱胸,将臭屁表演到了极致。不过所幸,这法子他最后也没用上。他血管粗壮,连吊了好几天的针都一点事没有。反倒是土豆被搁在床头捂得发了芽,被他当成了小盆栽。韩梅的回忆被他的问话打断:“手肿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到医院的时候,附近超市都关门了。”韩梅一下子想起他和柳琳爸爸的那顿饭来:“你怎么在这,不是吃饭去了吗?”“你都不好好吃饭,我能吃得好吗?”陈晨理所当然地。搁平常韩梅肯定会反唇相讥的,此时不知道是她刚醒过来所以反应迟钝,还是因为手疼导致心情不好,所以嘴巴只是紧紧抿住了,并不做声。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快她手背上快要流下来的土豆汁液揩掉。他的温柔是把钝刀,在她的心上来回拉锯。她想起护士们的闲话,忽然嗓子眼一堵,鼻子一酸,有泪水顺着眼角滑入了鬓角中。她慌里慌张地用另一只手盖住眼睛。“怎么?灯太亮了?”陈晨问。韩梅齉着鼻子说:“没什么。”陈晨辨出声音里的哽咽,伸手去抚摸韩梅的额头:“很痛吗?”她不说话,借扭头把泪揩在枕头上。“睡吧,我看着你。”他不等他反对,就灭了台灯,缩着身子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