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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消失在牢房转角,忍不住向着楚玄道,“王爷,你这又何必呢。”“要让父皇对我放下心中疑虑,不将我视作威胁就必须如此。”楚玄叹息一声,“父皇疑心太重,我若寻一个强势妻族,他如何放心。”“可王爷挑在这时候——”李德安皱起眉头。“就是在这时候才能试探出很多东西不是么。”楚玄笑着打断道。“那么王爷试探出来了么?”李德安问。“你觉得呢?”楚玄反问他。李德安沉默不语,姬渊与墨紫幽之间的关系,他是知道的,他原以为皇上替楚玄和墨紫幽赐婚之后,姬渊和墨紫幽一定会极其愤怒,谁知那两个人就像无事之人一般,依旧按部就班地完成了他们原定的计划,丝毫未出差错。与其说是他们忠于楚玄,视楚玄为主,一切以楚玄的利益为先,还不如说是那两人根本就没把赐婚这件事放在眼中,也无视了楚玄是墨紫幽未婚夫的身份。他们根本就不受影响。“我失败了。”楚玄苦笑一般叹了一口气,他想试探的,想知道的,一样都没有答案。甚至墨紫幽面对他时,连质问一声都觉无谓,这场赐婚丝毫不能动摇那两个人。他伸手抓紧了心口的布料,道,“德安,我有时候,真的很嫉妒他们,嫉妒他们之间的那种默契,嫉妒他们的不可动摇。”那是他不曾拥有的东西,也许今后也依旧得不到。李德安心中微微生出怜悯,虽然楚玄从来不曾提起,但他知道,九年前萧贵妃留给楚玄的伤实在太深。他叹息道,“王爷就不怕么?”不怕姬渊怒而反水,导致他们功亏一篑。“怕,自然怕,”楚玄微仰着头靠在牢房潮湿冰冷的墙壁上,浅笑道,“可人生在世总会幼稚任性那么几次,这大约会是最后一次吧。”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第二更,只有短有一发,准备早点睡,熬夜太长痘。话说古代皇帝大都是又当又立,哪怕唐宗宋祖那样的贤君也一样,所以唐太宗杀兄轼弟上位,害怕后世史册记载自己恶名,才会开了皇帝看起居注,干涉修史的先河。小剧场:姬渊:幽幽,你去哪里?墨紫幽:我去把外面的所有麻烦扫平了,你乖乖在家里洗干净了躺平等我。姬渊:………………第187章忽然,牢房甬道里传来沉沉的脚步声,李德安转头看去,就见皇上沉着脸出现在牢房转角,身后还跟着端着托盘的韩忠,那托盘上放着一只秘色瓷酒壶和一只秘色瓷酒杯。李德安的目光落在那秘色瓷酒壶上,心一颤,皇已负手走到关着楚玄的牢房前。“儿臣参见父皇。”楚玄在牢房里向着皇上跪地而拜。皇上沉默凝视楚玄许久,才沉声道,“朕原以为那些过往,你已经放下。”至少楚玄回到魏国这三年里从未主动提及过苏家,却不想他无声无息暗地里收罗了那么多可以为苏家翻案的证据,都在今夜亮了出来。不得不说,皇上感觉自己受到了一种欺骗。“儿臣如何能放下。”楚玄苦笑一声。“也对,那是你母族,你自幼受你母后爱护,受你外公教诲,又怎能放的下。”皇上点头叹息。“请父皇成全儿臣。”楚玄以头抢地。“若是朕不肯呢?”皇上冷冷问。“那就请父皇烧掉所有关于苏家无辜的证据,赐儿臣一死。”楚玄伏在地上回答。“你这是要以死逼朕!”皇上怒极反笑,“难道你我父子之情远比不上苏家与你的旧义?”“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瓶之罄矣,维罍之耻。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楚玄从地上直起身仰起头直视皇上,缓缓道,“父皇于儿臣有教诲之德,母后于儿臣有抚育之情,父恩不可不报,母义不可不偿,儿臣唯有一死,方能两全。”“朕会严惩宁国公,诛其九族,朕会立你为太子,这还不够么!”皇上恨声问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楚玄不肯让步,若他只因这一个太子之位让步,那便等于他承诺了皇上永不替苏家翻案。可他若连苏家一案都翻不得,纵然身居储位,也不过是苟且偷安。“有朕在,谁敢妄论于你!”皇上怒道。“父皇忘了今夜二哥之死么?”楚玄惨笑一声,“苏家一案一日不翻,儿臣心中便一日难平。这件事也会一直横在儿臣与父皇之间,儿臣迟早也是死路一条。父皇自小便教诲儿臣,做人绝不可苟且,儿臣铭记不忘。”“你们为何偏要如此逼朕!”皇上猛一甩袖,阴沉着一张脸在牢房甬道里来回疾走。末了,他走回牢房外,看着牢房中的楚玄,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朕就成全你。韩忠!”“臣在。”韩忠端着那只秘色瓷酒壶垂首上前。“把这鸩酒赐给成王!”皇上冷冷下令,“玄儿,朕现在让你选,是活着做朕的太子,还是死了做苏家的忠魂!”“皇上——”李德安双膝一软,顿时脸色惨白地跪下求情,“不可以啊!”“德安,你退下。”楚玄淡淡道。“王爷——”李德安悲痛欲言。“退下!”楚玄厉声道。李德安终是只能低头哽咽不语。韩忠已将那壶酒摆在了牢房的铁栏之外,他拿起酒壶在那只秘色瓷酒杯中斟满了酒,然后放下酒壶垂首退于一旁。楚玄垂眸凝视着托盘里的那杯酒,从铁栏间伸出手去,拿起了酒杯握在手里,他抬头看着皇上问,“父皇,若是儿臣饮下了这杯酒,父皇会否重审苏家旧案,还我母后,还我外公,还苏家一百多口人一个公道?”“会。”皇上目光沉沉地注视着楚玄,“但是你饮下这杯酒,也就自此失去一切,你问问自己,值不值得?”楚玄轻轻笑了一声,举杯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再次向着皇上伏地郑重地拜了三拜,然后起身走至墙角,面墙而坐再不回头。皇上负手立于牢房之外,凝眸死死盯着楚玄那笔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