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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人,但也要考卷不污、没有撞了避讳字等,如果可以的话,前三甲不敢想,最少也不要落进同进士里头去。同进士,如夫人,好听不成?除了林瑜这个变数,殿试还是很顺利的完成了。略提一句,在考试结束之前要收卷的时候,皇帝身边的戴权特地按着吩咐走到林瑜身边安慰一声道:“只管有什么交什么,好事呢!”说完,就笑眯眯的走了。这要是换了个人,都觉得是好事。只可惜,林瑜还真是打心底里的不这么想。只是面上少不得要含笑着道谢了。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六元之才,可不是一件大好事么,林瑜可把自己给整成了活得祥瑞了。只要不作死,这辈子都能顺顺当当的,现成的阁老料子。感受一下身后灼灼羡慕嫉妒的目光,林瑜就知道了。出了保和殿的大门,井然有序地被送出了宫门,林瑜是真的很有叹一口气的欲望。但是面对着百十来个上千道喜的同科贡生,他只好打点气宠辱不惊的气度来,谦虚几句,对着他们话语中恭喜一句也不接茬。正式的名次没出来之前,就敢承认自己已经是状元,又不是傻子。林瑜记住了那几个约莫是欺负他年纪小,给他挖坑跳的贡生。方在辛宗平和张生的维护之下先告辞了。留在保和殿中,面对着已经糊名的卷子,几个考官面面相觑。按理来说,他们要从中挑出最好的十张卷子,再呈交御览。只是,现在卷子少了一张,这可怎么说?最终还是文渊阁大学士拍板道:“先阅卷,最后只选出前九名就行了。”看皇帝那样怎么看到是特别满意的样子,那少年又已经连中五元,只怕是已经钦定了状元,他们也不必现在去搅了皇帝的好兴。那不叫谨慎,叫做没眼色。幸好,皇帝还没有那般完全不顾规矩。第二日,等考官们选好前九名呈交御览的时候,皇帝还是将林瑜的卷子拿了出来,交与考官们传阅。“朕欲点林瑜为状元,众位爱卿可有异议?”那些考官读过文章,又与林瑜交上来的草稿纸上的文字对上了号,自然毫无反对之意。至此,林瑜的六元及第算是真正的定了下来。第48章太和殿上唱金榜,鳌头独占却是谁。殿试之后,次日阅卷,又次日放榜。这一回放榜是在紫禁城太和殿上,先取前三状元、榜眼、探花,再点二甲第一传胪,高唱二、三甲进士、同进士之名。本该是万众瞩目紧张十分的时刻,然而林瑜的内心毫无波动。就在昨日一早,戴权再一次出现在林府之上,这一回他身后的不是内监,而是一色的内宫绣娘,看这品级服色还是执一役使的女官。那女官上下打量了林瑜一眼,然后笑眯眯地礼过之后就亲自拿了尺与他量体。那眼神,和这府上的绣房管事一模一样。一季一次的量体裁衣之时,他就无比怀念自家老实无比的管事。她们可没那么大的胆子盯着自家大爷瞧。面对林瑜疑问的眼神,戴权只含笑说了一句明日用得上,就又带了人匆匆的走了。原本这一趟就是紫禁城里头的皇帝爱惜林瑜人品,悄悄地吩咐了下去的。这么个俊秀少年,穿了不那么合体的衣服,便是当皇帝的想想,都觉得不忍心。本朝第一个、没准还是最后一个连中六元的少年英才,合该有一些不一般的待遇,任谁都说不出不是来。金榜逐一从殿内唱传至太和殿外贡士们排班恭候的地方。状元林瑜林怀瑾,榜眼辛实辛宗平,探花倒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邹云邹溪云,年纪虽大了一些却也面白微须,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一个斯文美男子。三人上殿一同朝拜。林瑜得赐正六品翰林院修撰、状元袍服、玉冠玉带。拜谢之后他站在一边沉默,状元服也就算了,比之宫廷绣房里原本按着成年男子尺寸,他本就身量不足,也不乐意穿不得体的衣物叫人嘲笑。可是,这冠带,明明应该是乌纱帽、绣锦带吧,偷眼看看宗平手上的服饰,果真如此,怎么到他这里却又不一样了。这一次科考真是要叹走他一年的气,古人颜控起来,可真是疯狂地多了,连规矩都能这般改。三人再拜,就有小宦官领了他们下去更衣。大殿旁侧耳房,三人面面相觑。宗平和那个邹溪云都忍不住用戏谑的眼神看向林瑜手中的袍服,只是前头殿上还在早朝,不好打趣。林瑜只做不见,在一边小宦官的带领下率先转到已经拉起来的屏风后面由着人帮着更衣。辛邹二人相识一笑,也去了。卸下了乌木冠,重新梳笼了长发,碎发编起来归总至头顶心,小心地带上玉冠,用长簪固定住。换上绯红色锦绣状元袍服,束玉带,踏皂靴。回到大殿之上,一殿的人都叫前头那个被绯色衣袍衬得君子如玉的少年给看住了眼睛。少年人身量未足,绯袍贴身,腰间用宽版玉带束着,越发显得蜂腰猿背,鹤势螂形。文渊阁大学士站在文官里头,悄悄与身边的人笑道:“天下风流十分,此子独占八分了去。”一旁听到的文人们不由得都点点头。上头的皇帝看了,不禁满意,很是赞叹了一回自己的眼光。待戴权捧上金玉打制的花来时,他亲自拿了与林瑜簪在鬓边,勉励了几句。方回转殿上,赐新科进士游街。三人方被簇拥着去了。见人都走了,三王爷、不忠顺王爷涎着脸笑道:“父皇,儿臣与小四就先告退了。”被无辜带上的四王爷即忠仁王爷当即怒视自己这个不着调的亲哥哥。当皇帝的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打着去凑新科进士游街热闹的小心思呢,慈爱道:“怪道今儿竟然来上朝来了。”一挥手道,“去吧。”忠顺王爷犹如得了宝一般,忙拉着不情不愿的忠仁王爷跑了。满朝大臣看见这不符合规矩的一幕,也就当没看见一般,当个聋子瞎子。和一个不着调的王爷有什么好理论的呢,就算是上本弹劾,要是没惹恼他,一切太平。要是惹恼了他,哪天被套了麻袋打一顿也不知道,就算告状告到皇帝那边去,那也不中用。已经有一个御史台的先例用自己的贬谪出外给大家上了十分生动现实的一课。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朝臣对这个不大正经的王爷指手画脚了。再者这个忠顺王爷镇日里斗鸡走狗、养小戏子、游玩享乐,毫无进取之心,反倒叫做皇帝的格外偏爱一些。久而久之,看明白了的满朝文武就再也不揪着这个王爷了。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跨马游街,本是十分荣耀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