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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就算定下了规矩只怕也只能管得住一时。不过,他本来就已经算好了白术的行程,现在她来了,正好能接手管起来。清点过新到的一批药材,林瑜特地命兵士们押送着,大摇大摆的从街道上过去。长长的车队从街头排到了街尾,看得零零散散在街上走动买一些必备品的几个百姓眼眶微师。“世侄早就准备了这么些药材吗?”王子腾兴奋地问道,他们正在才建了一半多的新收容堂里面。许多药材没有经过府衙直接拉到这边来了,病房虽然还在建设之中,但是库房林瑜一开始就点名先做的,如今已经能投入使用。现在李大夫正在兴奋地指挥着兵士将这些药材按着本身的特性妥善安置起来,务必叫药性不流逝一分一毫才好。林瑜知道这一点药材怕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但是难得见李大夫这般兴奋就随他去了。他则拿着丑牛递来的账目上下一瞄,然后递还过去,这才与王子腾道:“小侄在京城得到消息的时候就预备下送来的,当时只想着预防万一,倒是没想到如今倒是解了燃眉之急。”他是真没想到白莲教的能耐这么差,连几个商户都没能弄死整治不了。倒是王子腾见林瑜眉宇间隐有忧色,问道:“怎么,是账目不大对?”那人不是他的心腹吗,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林瑜摇摇头,道:“并非是账目有问题,而是库银有限,如今小半已经花出去了,却还有大堆的事情没做,怕是支撑不了多久。”这还是他没有算这一批药材的价钱,只算是赠送的情况下。王子腾闻言,脸上也不由得现出难色,道:“军饷一向是捉襟见肘。”这一次他知道林瑜有法子之后,就没准备吃空饷了,但是再要拿出来却是艰难。又道,“不过我身边还带着五万两银,世侄若是需要,只管拿去。”在他眼里,区区五万两,跟青史上的一行字完全没法比。这时候他倒遗憾自己临行前没有多带一些银钱来,但是这也没法,谁身边动不动带几万银子的,他算是带得多的。林瑜也不客气:“等有需要的时候,小侄自然会来伸手。”只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给一府百姓找到生计才是根本。王子腾点点头,就见他身边的小卒匆匆走来,道:“秉两位大人,外头药材铺的并未有降价。”听闻此言,他眉毛一竖,一双吊梢眼一瞪,凭空添了许多戾气来,冷笑一声,“好狗胆!”林瑜恍若未闻,对边上押车的兵士问道:“府衙那边可安排得如何了?”“回大人的话,都好了。”“那就好。”听了两人的话,王子腾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林瑜的想法,笑道:“难道还敢擅闯府衙不成。”要知道他这些日子与林瑜一道住在府衙之中,可以说整个县城之中,最安全的地方。“狗胆自然包天。”林瑜含笑,“府库名义上在府衙之内,到底隔了一道墙,谁知道他们敢不敢呢?”如果运气好的话,那些人也如他预料地那么蠢,没准还用不上之前准备的绝户计,就能将这些人给一网打尽了。王子腾就道:“可要换一下排班,也好行个方便。”狗胆包天好啊,到时候正好一网打尽,罪名都是现成的。“这倒不必。”林瑜笑道,“一开始排班的时候就已经留下空子了,要是他们注意得好的话,这几晚就能看到效果了。”临时再变动实在太扎眼了一些,他在知道城里头这些商户还活得滋滋润润的时候就安排下了。有时候一步闲棋往往在关键的时候起到奇效,就比如说现在。王子腾心中一叹,能算计自己的人怎么会连这个都没注意,只怕心中早有定计。又遗憾,这样的一个人偏偏和自己只有七歪八扭的关系。遥想三国当年,生子当如孙仲谋。王子腾他是真心觉得如今生子当如林怀瑾,这样的人一旦了解得多了,真是叫人连作对的心思都生不起来。他什么都想在你的前头了,你还想着与这样的人作对,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是夜,还在睡梦之中的林瑜被后衙的声响给闹醒的时候,对着打着灯前来伺候的白术低低地笑了一声:“还真是猴急啊。”“要起身吗,大爷?”白术早上刚到,不消片刻就将整个府衙管得整整齐齐的,当真不愧是林瑜这么多年的内管家。“起来吧,一会子王统制就该遣人来唤了。”话音刚落,就听外头院门上响了两下短促的敲门声。苏木应了门,低低地说了几句,先把人给打发走了。这才来到林瑜的房门外,小声禀报:“王大人说先去抓一条狗,片刻就来,请您半个时辰后去前头衙门大堂。”林瑜就与白术笑道:“这般利索,怕是王统制前半宿就没好好的睡。”半个时辰,还真是早早的就准备下了。白术便柔声道:“奴奴听闻您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好生休息,用饭也是匆匆。”还好意思说别人?林瑜顿了一下,顾左右而言他,道:“横竖也睡不成了,你把我没写完的计划拿来。”白术叹一声,这叫人说中了就转移话题的习惯还真是自小到大从来不改。只好将之前被她收拾起来写了一半的宣纸找出来,铺好笔墨纸砚,再回来的时候臂弯里还搭着一件轻纱氅衣。“晓得您身子骨好,只是夜深露重的,也不能一点都不顾及了。”好歹给披上了,林瑜想着刚才才被说,也就没有拒绝。仔细检视一遍之前写的,再删删减减添上一些,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的飞快。苏木就来报,王子腾已经大张旗鼓地押着人往府衙而来。“走吧。”白术来的时候,带上了新造的官服,绯罗绣云雁袍、乌纱帽、金束带,穿戴齐整,走向前头。府衙大堂之上,数十根儿臂粗的蜡烛照得整个大堂明亮毫无阴霾。只是地下一个衙役吏目皆无,满满当当的只有穿着软甲的兵士,王子腾在林瑜的案几边上设了一案,端坐其上。整个大堂里算得上是府衙中人的,也就只有林瑜一个。是时候该征辟一些举人来充实人手了,林瑜忙里偷闲想了一句,这才有心思往地下一看。地下的可不就是一个熟人么,圆圆脸圆圆的身材,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林瑜对他有印象。正是之前不敢直视他的几个人其中之一,看不出来,居然还有这番胆子。他也不是一个多讲规矩的,愿意穿一身公服还是看在了名正言顺这四个字的份上。开口便是:“一个时辰之前,有强人摸入府衙后府库,意图烧毁今日刚运来的药材,叫抓了个人赃并获。审了一句,说是你指示的。是你做的,立等着画押,流放也不用,也没什么地方愿意接受兴化府出去的人,直接斩首了事,连秋后都不必等。若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