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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迎风招摇的汉字军旗出现在城墙上的守军的眼中时,干熬了这么些天的他们终于等到了另一只靴子的落下。一层层的通报下去,不多时,知府就出现在了城墙之上。他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只道是已经攻陷了大半个福州府的反贼。不管领头的到底是那个该杀千刀的乱贼,他在送出了自己的家人和紧急奏折之后,就募集了附近所有的乡勇和丁壮,再加上一路退过来的残兵和民兵,凑齐了整整一万之数,交给了本府的武举人孟千户领着。是死是活,就在此一举了。原本他对着手下的一万之数还是很有自信的,但是,在看到城下军容严谨、秩序井然的军士之后,心都凉了一半。数千人的军营,没有办事嘈杂之声,安安静静的待在原地就像是一只亟待扑下山的猛虎,等待着嗜血而食。这样的压迫感,是他在匆忙召集起来的一万丁壮身上所感受不到的。这不是这么匆忙拉起来的暴民,而是一群早有预谋的叛乱,这个知府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楚得感受到,根本就是守不住的。这些拿着刀拿着弓箭有些甚至还拿着农具的丁壮,他们根本不是这样整肃的大军的对手。这是在自寻死路。“取弓箭来。”林瑜打着马在城墙上所有人的眼中走到队伍的最前端,一伸手接过了兵士递来的弓箭。城墙上的人神情紧张地看着他动作,之间他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条白色的帕子,牢牢地系上了靠近箭头的地方,然后对着他们弯弓如满月。箭如星矢,稳稳地扎在了高高的城楼之上,底下轰然响起一阵较好之声。“大将军威武!”林瑜打马回了军中,将手中的弓箭扔给边上的兵士拿下去,笑道:“一身的骑射本领也就这时候还用得上了。”护卫在他左右的典山笑道:“我就用不惯那个,什么时候将军说得那种重机枪研制出来就好了。”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腰间,道,“这些小玩意儿用起来还没锤子来得爽快。”“你要是再用锤子,你脑袋也就是个锤子。”林瑜轻哼了一声,道,“重机枪是不用想了,轻型的狙击炮倒是还能动动脑筋。”边上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众人知道这是要有新的武器面世,各个眼光发亮,心里盘算着有好东西必要给自己的部下先争取来。被底下原本安静的兵士突然轰然而起的震耳欲聋的欢呼给吓了一跳,城楼上的众人看着牢牢钉进了木质匾上‘福州府’三个字中间的箭枝,那箭尾甚至还在颤巍巍地震动,足以表明力道之强。托城墙不高的福,不然就算力气再大也做不到这样的效果。见众人一脸畏惧地看着那一支箭,居然一个人也不敢上前去拿。那知府难堪地踢了踢身边兵士的腿,厉声喝道:“还不快去取下来。”一个人就这样取怎么可能取得下来,那兵士还好是个机灵的,先搬了一架梯子,才算把上面的箭枝给拔了下来。不过,这一番动作还是引得地下的汉军大声地嘲笑起来。那知府黑着脸将那箭枝上的帕子取了下来,只觉入手柔|软,一捏,轻薄地恍若无物。这不是一个贼寇能用得起的东西,再看上面的字,一手漂亮的飞白。只不过原本飞白的灵秀在此人笔下却尽显锋芒,上面写着一篇五言小律以及短短的一段字。诗曰: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敢问齐知府,煮豆之人,何也?齐知府一看就知道这首小诗化自于三国曹植的七步诗,脸色猛地涨得通红。他一瞬间就要骂出口,一个反贼说什么同室cao戈,难道不是他才是那个cao戈之人吗。但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却在看见地下飘扬着的汉字大旗的时候,宛如一盆冷水将他整个人从头浇到了脚。这个汉字,并非仅仅代表着一个旗号,否则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姓氏,或者自封的号。应该说,历来军队都是这么做的,眼前这一支做法才是特立独行的。那么这个汉就代表着汉人咯,他脸色忽青忽白的,本朝的来历只要是读过书的都知道。甚至他还知道,当初还有一个差点就下达了的命令,叫做剃发易服。他的□□父曾经是朝堂上的一介微末小官,所以当初一个满族勋贵不怀好意地提出这一条之后,他正好也在场。虽然后来因为海西女真本身已经习惯了汉族的衣冠,这一条当即就被驳了回去。但是,他永远不会忘了,太爷爷和祖父他们说话时那种惊恐的眼神。那时候的他还很年幼,偷偷地躲在书房的橱柜里,想找太爷爷玩,没想到会听到那样的一段对话。没多久,太爷爷就去世了。也因此,本来就要忘记的一段话就这么被他牢牢地记在了心上,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了这短短的四个字中包涵了什么意思。刚想明白的时候,冷汗满身,就如同现在这样。就在福州府的知府还在犹豫着到底该如何的时候,广州府的众人已经接到了圣旨。即另广东史巡抚巡抚筹措军粮,着广东水师提督方珏即刻出兵,捉拿叛党。这时候的京城应该还没来得及得到隔壁福建省兴化府和福州府的消息,就这样当今还是直接将人定性为叛党,可见已经是气狠了。方珏早有准备,甚至在接下旨意的一瞬间转身就走,没有多招呼一句。天使也不以为意,他这一回原本还打算着在广州府多待一段时间,也好看看这开埠以来的风光。可是现在既然离战场这般近,还是算了。虽然可惜,但还是小命要紧。他转头看了看,却发现在接旨的人中没有本该很显然的林瑜,便问道:“林知府呢?”史巡抚面色不变,叹道:“林知府过于用心,这段时间积劳成疾,一直卧床,今日也没能起来。”他全副身心都放在了身边这个人的身上,生怕他说出什么探望的话来,他可变不出林瑜那样的人。谁料那人竟然一句都没提起要探病的话,只是道:“可惜,这么一个珠玉日后就要蒙尘了。”史巡抚听着这话头不大对,纳闷道:“这话从何说起?”那人就道:“前段日子,前文渊阁大学士常柯敏和户部左侍郎林如海,两家人家阖家都跑了个没影。在下离开京城之前皇上的旨意还没下来,也没确切的说是怎么回事。”他比了比东北方向,道,“到底如何,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京城中早就传遍了。”听了这话,史巡抚心中惊涛骇浪般翻滚,满脑子的原来如此,只道是他也随着两人一道去了东番。只不过,慌刚刚撒下去,不好立时将自己的脸皮给揭了,只好强撑着说几句,就告辞了。有了足够的钱粮支持,方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