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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的是一个多层的3楼,此时激烈的争执声从房里传了出来,灯光大亮,楼下有几个人还在围观。许诺的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楼的那一瞬,屋内的争执声升级为“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门外还站了两三个邻居在敲门问情况。因为是老旧小区,屋主也没锁铁门,许诺依稀分辨出屋内夏雯的声线,推开了邻居,一脚就把木门给踹开了。这一脚踹出震天响,连屋里的激烈争吵也短暂平息下来。当他高大的身形出现在这间略显简陋的房子里时,地上是各种陶瓷玻璃小家电的残片,似乎只要单手拿得起来的东西都已经葬送在此,夏雯正站在对角线的另一端,身后挡着一个陌生但是浑身是伤的女人,她自己的情况也不怎么好,身上的衣服被扯开了线,露出一小块香肩,头发散乱成一团,颧骨上一块青紫,嘴角还有嘴唇被咬破的血,这还只是看得到的地方。“你是谁——?!”在这里看到许诺这样的角色,就像是在rou夹馍摊边看到一个燕尾服绅士一样格格不入,门边上的男子转头质问道:“家务事不要多管闲事!”那男人也并不是全然无恙,脸上几道血痕,应该是睡衣的长袖七零八落,额角有血淌了下来,若单论视觉可见的结果,和夏雯相比他反而是比较惨的那个。许诺没有回答他,倒是夏雯先吼了起来:“谁他.妈跟你家务事,滚去坐牢吧变态!”男人显然被夏雯的话惹恼了,才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冲了进来,举起拳头就要上前——然后他就飞了。真的是飞了……当时夏雯正忙着转头找下一个可以扔的物件,却忘记了男子身边有许诺在,所以她没看到男子怎么飞的,只是回望过去的时候,男房东已经撞上了墙另一边的柜子,缓缓滑了下来——晕了过去。她震惊得无法言语,眼睛从来没有睁得这么大过。“报警。”许诺微抬下巴,一身的寒霜戾气经久不散。世界安静了,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只有许诺的口型在她眼前清晰可见。做完笔录,夏雯坐在靠近门口的长椅上,那个女房东也坐在一旁不发一语,只是哭个不停。夏雯发了一句“没什么,明天再告诉你”的消息回复李姝之前关切的留言,之后就耷拉着脑袋发呆。许诺从询问室走出来。跟他一起出来的警察又和他叮嘱了几句就分道扬镳了,他径直走到了夏雯面前,低头看着她。夏雯的视线从地上的男士皮鞋缓缓移到他脸上。门口光线很暗,她看不清许诺的表情。但是她的神情非常疲惫,整个人安静得像是团在角落里半天不动弹的猫咪,只是外表上距离优雅完全沾不上边,她肩上披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外套,嘴角血丝还在,那件被撕裂的毛线衣还没换掉,衣服上也有飞溅的血渍。下一秒,许诺蹲了下来。蹲在她眼前,好看的眸子里映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眼底是她无法形容的情绪。她说不上来,现在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突然之间好像什么都卸下了,夏雯蓦地伸手过去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把自己埋在他的颈间,开始断断续续地啜泣。许诺楞了一下,沉默了几秒钟,徐徐抬起一只手,最后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你好脏。”他先出口的居然是这句话。夏雯“噗嗤”一声被气笑了:“你在乎的居然是这个……”“再哭出鼻涕来会更脏。”“——许诺!”她气鼓鼓作势又把他搂紧了一点,不让他逃开。“终于叫‘许诺’了,我以为你要再叫许总或者许总监几年呢。”还不是你说我只是你的下属……她把自己又往他脖子蹭了一点。“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看你想不想说。”“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万一我就只是狂性大发想揍人,你这跟我来派出所一趟不就亏了?”“已经亏了。”耳边是许诺轻笑的声音:“托你的福,生平第一次在派出所被罚了钱还留了记录。”“不过……”低醇的嗓音鼓捣着耳膜发痒,他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抚上她的脑后,动作生涩地,轻轻揉揉她的头发,“兔子发狂也有原因的。”“他在我房间装了针孔摄像头。”夏雯低低地,含着半口水般地咕哝:“不止是我房间,浴室,客厅,到处都是摄像头……”“你说我做人怎么就那么背,租个房子总是遇到各种不靠谱的人……”“也没有,上一任房东就挺好的。”“不要脸。”“嗯?我在说周姨。”虽然不是情侣,可是两个人状似亲昵的样子让身边的女人看不过去了。“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来租房子,他也不会这样!”受了刺激的女人突然发飙,一边怒目而视一边对她哭喊着:“狐狸精——你这狐狸精——!!”夏雯忽然松开许诺,坐直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侧过头,目光如利刃从空气里一寸寸割裂过去,刺进女人的血rou,冰寒刺骨。“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指着女人手臂上的陈年旧伤:“这里——和我没关系吧?”又猛地捉过女人的手,翻了过来,女人手腕上一条条狰狞的粉色伤痕赫然在目:“这里也跟我没关系吧?”“我只是住进了这个房子,你没有阻止他偷窥我,没有告诉我他做了什么,自己赚钱养着只惦着别人家的狗,我挡在你面前不让你被狗咬,最后你却说我是狐狸精……”直视着女人的眼,夏雯丝毫不惧,怒极反笑地问:“自己惯出来的人渣,把自己也变成了人渣,还要怪这个世界都是人渣?”女人骇住了,就连一直停不住的哭声都被消去了尾音。她倏地起身,不想再做无谓的纠缠:“怕再遇到狐狸精,就找个勾不走的。”“一辈子那么短,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许诺是被她一路抓着手拖到派出所门口的,此时的天还暗着,可是时针已经指向凌晨3点。她默默低着头不说话,许诺也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她。良久,许诺问:“就这么走了,伤情鉴定做了吗?”“做了。”“不想知道那家伙怎么样?”“能怎么样,都说他这不是第一次了,拘留个十天半个月就放出来了。”夏雯抿着嘴抬起头,委屈得不行:“好不甘心啊。”说的时候口吻轻松,眼角却有泪花蓄积,兜兜转转了半天,不堪重负的眼睫带动眼帘眨了眨,泪珠子终于还是顺着颊畔落了下来。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