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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外面情形,只能听到孙大海与孟渊的说话声。孟渊正在向孙大海询问苗疆探子的情况。她一面听着他们说话,一面仍在回忆着方才的那场恶斗。她总觉得那个药僮的某些行为不太合逻辑。根据她的观察,药僮对药箱的关注度高于一切,这个药箱于他而言应该十分重要。可是,方才他放出暗器之时,明明已有一线生机,他却没有拿起近在咫尺的药箱循路逃跑,反倒舍近求远,刺死了远在七、八米开外的朱医正。为什么?只是为了灭口么?若真是为了灭口,他为何不直接放暗器?他身上的武器应该都带着毒,朱医正中了暗器也难逃一死。这个苗疆探子做出的举动,到底用意何在?傅珺蹙眉沉思,便在此时,一个陌生的声音蓦地传进了车中:“你们两个去把这药箱打开。”这声音很年轻,尚带着几分都城公子哥儿惯常的那种语气,傅珺并不陌生。然而,在下个瞬间,傅珺只觉得一股冷意从心头窜起。那个药箱!那个药箱一定有问题!那一瞬间,许多事情在傅珺的脑海串连了起来。她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那个苗疆探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药箱!“慢着!”未及多想,这两个字便已冲口而出。话说出口之后,傅珺又凑到车门处,隔着车门急声道:“不要打开药箱,千万不要打开!孟将军,快叫你的人不要打开药箱!”☆、第460章事发突然且情况紧急,傅珺并没有变换语气,而是用了本来的声音出声提醒。车外的人俱都愣住了。那两个奉命打开药箱的兵士面面相觑,脚下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孟渊的脸色变得很冷。孙大海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这些苗疆探子的歹毒他可是见识过的,此刻听了车中女子的提醒,再一看倪睿手下的两个兵士便站在药箱前,他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散开!快散开!”孙大海大声喝道,人已经急步赶了过去。倪睿被那声“慢着”吓了一跳,此时见孙大海走了过来,他才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便是:这姓孙的想抢功劳。这一想他不由怒从心头起,上前一步便怒道:“姓孙的你什么意思?”他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拦住了孙大海,又回头命那两个兵士:“快把箱子抬走。”“我看谁敢!”孙大海急红了眼,呛啷一声把腰刀抽了出来。那苗疆探子最擅使毒,他曾经亲眼目睹过手下的兵士惨死于毒药,其状十分可怖。这姓倪的想抢功劳想疯了,居然还想把药箱打开,他这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怎地?他这里正想着,冷不防一玄一青两道身影凌空掠过,耳中但闻“刷”地一声轻响,随后又是一个声音惨叫了一声。待孙大海回过神来时,却见孟渊正在淡淡然地立在药箱前,他手下那个叫唐刀的侍卫则扭住了倪睿的胳膊将他制住了孟渊乃是百户,论官职高于场中所有人,由他出手自是最好。孙大海怔了一怔,旋即还刀入鞘。倪睿被唐刀大力扭住胳膊,实是吃疼不过,杀猪般地嚎了起来。他是认识孟渊的,知道这人最是冷血无情,又因孟渊本就官职最高。因此倪睿倒也没胆子说狠话,只一个劲儿地叫疼。孟渊看了唐刀一眼,唐刀手劲略松,倪睿这才觉得没那么疼了。只是这般被人制住,他的脸上却有些挂不住。“孟将军在金吾卫效力,什么时候进了五军营?”倪睿喘着粗气道,语气虽不狠,说出的话却很阴。孟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口中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森森冷意:“你若想死得快一点,就自己亲手打开药箱,我保证不拦着。”他话音一落,唐刀猛然发力,将倪睿整个人都推了出去。唐刀的力道用得极巧,倪睿跌跌撞撞向前冲了十几步,却是既没跌倒也没走歪,待他收住势头,便正好停在了药箱前头。孟渊往旁站了两步,淡淡地看着倪睿。一副请君随意的架势。孙大海暗里摇摇头,站在旁边没吱声。他看出来了,现在这情况已经变成了京里公子哥儿之间的较量,他管不了也没立场管。倪睿看着眼前的药箱,又看了看一旁的孟渊,颤抖着伸出手去,又颤抖着缩了回来。他此时已经清醒了一些,又想起往昔也曾听孙大海吹过牛,说是那云贵一带的苗疆人如何擅长使毒用蛊。再一看那具已经成了干尸的尸体,他的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如果药箱里头是毒虫毒物。他开箱之时,是不是亦会如那死尸一般?看着那具干尸,倪睿只觉一股酸腐之气冲上喉头,他捂着嘴踉踉跄跄奔到路边。扶着棵树呕吐起来,一张脸已是由白转青,难看无比。“看来倪将军是想通了。”孟渊语气淡淡。唐刀此时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方不知从哪里寻过来大布巾,将药箱裹起来打了个结,一手提了起来。孙大海亦走了过来。孟渊便与他低声交待了两句,这厢吴钩已经将骡车掉了个头,孟渊又跟孙大海招呼了一声,便钻进了车中。傅珺缩在车子的一角,尽量不露身形。方才情况危急,她不管不顾地提醒了一声,已经露出了行迹。如果叫孙大海看见这车中之人乃是个小厮,还不定能传出什么话来呢。孟渊一上车,便看见了缩在角落里的傅珺。他有些想要笑。然而,那笑意尚未在颊边浮起,他的心已经软成了一片云絮。他叹息了一声:“……别藏了,他们瞧不见。”一面说着,孟渊一面便关上了车门,又拉好了车帘。刚才胆子那样大,说话的声音又那样响。那时候就没怕露行迹么?这时候反倒知道藏了。孟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傅珺讪讪地坐直了身体,解释地道:“方才我也是急了,还好没叫人发现。”“不会有人发现。”他语气笃定。有他护着,孙大海倪睿之流怎么可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傅珺捧起了手炉。明明暖的是手,可她的心为何也跟着暖暖的起来?傅珺转眸看着车窗。窗帘还密密地合着,她什么也瞧不见,只能感觉到骡车行走时轻微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