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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便尽皆收束了起来。完全没有头绪。这里乱成了一锅粥,她料定不会查出结果。这般想着,傅珺干脆便没进屋,而是又踱至一旁的正房并东次间儿瞧了瞧。这两个房间予她的感觉与西次间儿一样,她蹙起了眉问唐俊:“俊表哥,请问这两个房间的家具并物什,你们可曾挪动过?”“挪过了,尽皆仔细搜检过了。”唐俊说道,神情间还有几分自许。傅珺有些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这还真是无处可查了。正房三个房间尽数遭到了破坏,就算有线索,也被唐俊他们搅没了。院子里安静了下来,一阵热风自枝叶间掠过,傅珺阖目思忖,想着要不要再回西次间儿看一看。便在此时,一股奇怪的味道随风而来,闻着很是刺鼻。这味道……傅珺松开眉心,缓缓睁开了眼睛。“阿渊,这是不是上漆的味道?”她转眸向孟渊求证。“是。”孟渊言道。傅珺心头微微一动,转首向四下打量。到此时她才发觉,这院子里朱栏碧窗。处处皆有着明显才米分刷过的痕迹,她又想起方才进门之时,那抄手游廊的栏杆亦是新刷了漆,颜色特别鲜亮。而在这院子角落的花坛边儿上,正零散地搁着三个木桶,那刺鼻的油漆味便是自那里传过来的。“俊表哥,请问你们可动过这些油漆?”傅珺看着唐俊,心里兀自打着鼓。但愿唐俊他们没碰过这些东西。唐俊正立在廊下。闻言便看了看那三个漆桶,摇头道:“这倒不曾,这几个桶因在院子里,我们的人便没查。”说着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灼灼地盯着傅珺:“这漆桶有问题?”傅珺大松了口气,向他一笑,并未立刻答他,而是行至漆桶前,蹲下了身子细细观察。这三个木桶里盛着三种颜色的漆,分别为新绿、墨绿与正红。因为久无人管。天气又闷热,油漆已经干了,最上面的一层裂了几条缝,味道颇为刺鼻。观察完毕,傅珺又起身回转至西次间的陈尸现场,这一次,她并没有只站在门前观望,而是走进了房间,纤秀的身影立在窗边,垂眸打量着窗台上那两个清晰的手印。见傅珺神情郑重。唐俊亦有些紧张起来,他跟在傅珺身后走了进去,却见傅珺眼望着窗台,清眸中射出璀璨的光华。随后。她的唇角便弯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就在刚才,她险些便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这个混乱不堪的房间、这处破坏得十分彻底的现场,第一时间扰乱了她的注意力,她只顾着注意那些显而易见的错误,却未曾发现此处的线索。她真是愧对刑警这个职业。如此明显的不合常理之处,她明明看见了。却视若无睹,若非闻到了油漆味,今天她必将空手而回。不过么……她盯着那两个手印看去,又暗自摇了摇头。现在说是线索似还为之过早。这般想着,她的眸中便多了几分思量之色,转首问唐俊:“俊表哥,请问一声,给这宅子上漆的工匠,您可曾查过?”“自是查过。”唐俊立刻说道,神情已是十分肃然,“贺固只请了一个工匠来米分院子,那工匠乃是匠作坊里的老人,做了近二十年了,案发那天晚上他恰好轮值,是在匠作坊里过的夜,因他打呼声太响,与他同屋的人几乎一夜没睡,却是证明了这匠人未曾离开过。”傅珺点了点头,其实她要问的并非这匠人的不在场证明。停了片刻,她轻声地道:“俊表哥可否派人问一问那匠人,这几个房间的窗台漆的是什么颜色?何时漆的?漆上之后几日可干?”唐俊一怔。这几个问题明显与此案无关,不知傅珺问来何用?看着唐俊明显不解的神情,傅珺笑了笑:“兹事体大,说不得便是一处重要的线索,烦请俊表哥着人问一问。”唐俊的神色又肃了下来。在来之前他曾得何靖边亲命,令他全力配合傅珺的调查,此时见傅珺言辞郑重,他自不敢怠慢,心下虽有些嘀咕,却还是即刻叫人去寻了那工匠问话。匠作坊离长乐坊不远,来回也就盏茶的功夫,见那联调司官员领命离开了,傅珺便又转向孟渊,含笑道:“阿渊,你会武,又懂些江湖之事,我这里有几件事想请教于你,还请不吝赐教。”说着她便向他蹲了蹲身。孟渊唇角轻勾,淬了冰的眸子里已是笑意细碎。他咳嗽一声,向傅珺拱了拱手,声线沉若箫鼓:“知无不言。”傅珺盈盈浅笑,遂问他道:“我想请问一问你,凭你的身手,如何能做到既杀了贺氏夫妻,却又叫人以为这是个意外?还请你细细说来。”她是想请孟渊虚拟一下杀人现场,以期从中找出其他可用的线索。孟渊此时面上笑意尽去,神情亦渐渐冷峻了下来,沉吟片刻后,他沉声道:“若我是凶手,布置这样的现场并不难,只须以迷药迷晕贺氏夫妻,入室后先行捂杀朱氏,弃尸床下,再提着晕迷的贺固狠撞床栏,致其流血而亡,再将其尸身压在朱氏之上即可。”“那死者鞋底的划痕,还有地面上滑倒的痕迹又是如何做的呢?”傅珺问道。☆、第671章(100月票加更)孟渊被问得一怔,蹙眉想了想方道:“也许是凶手胁迫贺氏夫妻自行滑倒,再以武力杀之?”说到此处他自己又摇头否定:“不对。若用武,尸身上必留痕迹,仵作不会验不出来,且此法亦不稳妥,万一谁大声呼救,此事便不成了。”“正是。”傅珺接口道,“所以我猜,这凶手还是先用了迷药,再分别换上死者的鞋,做出滑倒的假象并打碎茶具,其后再杀人布置现场。”孟渊沉吟片刻,颔首道:“有理。”此时傅珺却又微蹙了眉,问孟渊道:“阿渊,这江湖上的迷药果真如此厉害?”孟渊神情郑重,道:“据我所知,藏剑山庄便有此药。”此言一出,众人便皆安静了下来。傅珺双眉微颦,心下暗自思忖:以藏剑山庄之能,作案条件与手段皆是齐备,但她本能地觉得,此案与藏剑山庄无关。连续数年毫无意义地谋杀平民,藏剑山庄不会做这等不划算的买卖,就算是有人背着山庄私下行事,这种人藏剑山庄亦须容不得他。此时,那跑去问话的调查员终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