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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人道:“弦子!”阿弦还未回头,身后那人走过来:“怎么伤着了?”这来者竟正是陈基,阿弦抬头看时,却蓦地发现他已经换了一身新鲜服色,已非之前的司戈公服了。陈基矮下身子,似欲查看她伤的如何。在陈基的手将碰过来之时,阿弦忙推开他:“等等,干什么?”陈基道:“你是不是又冒冒失失扭伤脚了?”阿弦失语。在桐县的时候,因她对所有的鬼语鬼影听而不闻视而不见,那许多鬼有求无应,怨气积攒,不停地暗中使坏捉弄,是以她整天小伤不断。陈基笑道:“不要这样瞪着我,好似我是个拐子一样,前头不远处有一家跌打医馆,我送你过去,给大夫一揉按立刻就好。”阿弦也不做声,任凭陈基扶着自己往前而行。果然不到一刻钟便来到医馆,陈基将阿弦送了入内:“我还要去巡逻,待会儿得闲再过来看你。”阿弦仍不答腔,陈基不以为忤,临行之时又掏出几文钱给了店家:“好生照料我这位小兄弟,若是不够先记在我的账上。”那店家自认得他,忙道:“中候客气。”亲送了出门。阿弦这才知道陈基已经又升了一级,从八品的司戈升任了七品中候了,一声叹息。医馆的大夫为阿弦看了看脚伤,果然经验老到,稍微给她按揉之后,又正了正骨。阿弦顿时疼痛立减,大夫复拿了一瓶跌打药酒来,阿弦忙接了过来,自己坐在桌边儿涂抹妥当。药酒热力散发,连之前的肿也消了几分。医馆本是阿弦忌惮的地方,但此刻阿弦经历了太多事,心境且都不同,自不再如昔日一样畏怯。此时阿弦守着一张桌子,泰然自若地涂抹药酒,看似是一个人,实则桌子的周围几乎都围满了围观的鬼魂。医馆的掌柜因被陈基特别嘱咐,不敢怠慢了阿弦,见她独自坐着,便过来问道:“感觉如何了?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阿弦忽然道:“你离我太近了。”掌柜吃惊,忙后退一步:“抱歉。”阿弦道:“不是说您。”掌柜微怔:“啊?”阿弦不便解释,默默转过身,谁知才回头便一个激灵,——原来先前那只鬼不知进退,居然趁机靠近过来,竟胆大妄为地贴在了她的脸上。寒气侵袭,阿弦猛地跳起来,情不自禁连打了几个寒噤,口中呵出了白色的雾气。“混账!听不懂人话么?!”阿弦怒吼,难受地揉着鼻子。“是是是……”掌柜的哭笑不得,只好又远远地后退,陪着笑,不敢再招惹。也有许多病患等纷纷侧目,阿弦不想成为众人瞩目,只好握着药酒,低头缩颈往外。正将出门,忽听角落里两人低低道:“昨儿晚上司卫少卿杨府出了事,听闻还跟周国公有关,你猜到底怎么样?”另一人道:“周国公向来荒唐不羁,难道连未来太子妃的府上也敢大闹?”“何止大闹,听说都动了兵器了。”“当真?不知为了什么?”“究竟为何却不知道,只是昨晚杨府人仰马翻,听说太子殿下也……”消息不胫而走!东宫。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弘儿,你只管如实告诉母后,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地上,太子李弘脸色雪白,有些气喘不胜之态,却仍撑着答道:“母后怎么、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传我入宫就是。”武后眼中透出疼惜之色,叹道:“你看看你的身子,已经成什么样儿了?昨日明明还好好地,为何一夜之间就颓弱如此!好,你若不肯说,我便去传杨家的人当面问清就是了!”李弘忙叫道:“母后!”武后道:“你总该知道,你瞒不过母后。”李弘颓然低头:“母后倘若要问,又何必叫杨家的人,为什么不问周国公呢?”武后皱眉:“我自然要一个个都问过,但你是太子,故而我先来问你。”李弘眼中垂泪:“此事……就算母后问起,我都有些难以启齿。”太子双眼一闭,咬牙道:“昨夜,杨立请我跟周国公赴宴,因说起杨府景无殇是细作之事,杨立质问周国公为何不直言相告,却暗中偷偷摸摸行事,两人一言不合,表哥拂袖而去,谁知……”敏之去后,李弘又劝说了几句,忽然底下人来报说敏之往后宅去了。李弘担心杨立性情急躁,便起身前往查看,谁知来到杨尚院中,却见侍女们都乱作一团,李弘情知不好,将门踹开,却发现敏之按着杨尚,意图强/jian!李弘身子本就弱,眼见如此情形,几乎当场晕厥,才指着喝骂一声,便有些气喘不上来,敏之趁机抽身出外,扬长而去!李弘含泪带恨说罢,道:“母后明鉴,我本以为表哥是家人,向来同他亲厚,谁知他竟这样对我!做出如此禽兽行径……母后既然相问,我不敢隐瞒,只求母后替我讨回公道!”武后愕然听罢,本有些不敢全信,但既然是李弘亲眼目睹,又能如何?武后暂且忍怒安抚道:“事情既已发生,只想一个解决法子就是了,你也不必过于怒恨。”李弘道:“母后可会为我做主?”武后道:“此事有些蹊跷,敏之虽然向来风流,但杨尚毕竟将是你的太子妃,又且当着你的面儿,他哪里来的这样大的胆子敢胡作非为?”李弘叫道:“但我亲眼所见!”武后见他气喘吁吁,忙安抚道:“好,母后答应你,若他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我绝不姑息!”武后说罢,又想起另一件事,乃问:“杨尚……可被玷污了么?”李弘道:“这、这……不曾。”武后道:“当真不曾?”李弘道:“我其实并不知道。但此事并非是她的错儿……”武后皱眉:“你是说……”李弘道:“不管她是不是清白之身,我都不会计较。”武后瞥了他一眼,并未吱声。只又叫他好生休养,又吩咐了御医几句,便起驾出了东宫。往外之时,身边儿的宦官牛公公便道:“娘娘,方才奴婢打听明白了,昨晚上国公府传了沈峰前去看病。”武后问道:“是什么病?”牛公公低低切切地说了几句,武后越发深锁凤眉,眼中带怒:“居然是这样……简直荒谬绝伦。”牛公公却道:“娘娘,奴婢觉着此事有些可疑。”武后道:“哪里可疑?”牛公公道:“依奴婢浅见,周国公虽然性情不羁,却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昨晚上明明赴宴,怎么会事先服下那种药?”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