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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侧了半天也没能睡着。她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才睡着。这次,她又陷入了那个漫长缠人的梦境中。她又见到了那个曾在她梦中出现过的男子。他就斜倚在她南窗下的那张软塌上读书,虽是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却见得出周身气度非凡。郭圣通很想看清楚他是谁,但他始终低着头。等他终于似乎是感应到她的视线而抬起头时,郭圣通还是没能看清他。他的脸上似乎蒙着一层薄纱,又似乎逆着耀眼明亮的日光,刺得人根本就看不清楚。郭圣通竭尽全力也看不清他的模样,便问他是谁?男子低沉地笑起来,招手唤她:“桐儿,过来——”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郭圣通越发奇怪,摇头不肯上前,男子就又笑起来。他的笑声满带着无奈的宠溺,似乎他们间很亲密一般。他举起手中的帛书哄她道:“桐儿,过来,我为你讲——”?郭圣通心下惊疑更甚,但不知怎地,她心头竟无端甜蜜起来。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是郭圣通以往的人生中完全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她的心像在春日的紫藤花架下荡秋千一般,又好像灵魂深处蓦然荡开一湖柔情一般,她的心愉悦满足的不像是她自己的心。她很想对那个男子笑,很想跑上前去在他怀里撒娇。郭圣通很抗拒这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疯了。怎么能在梦中想要和一个陌生男子亲近呢?但是那种欢欣甜蜜之情却越来越浓,几乎将她淹没。郭圣通惊慌之下,回身就跑,慌不择路地跑。那个男子便在后面一直追她,“桐儿——”他声音中满是担忧,似乎很是害怕她会不慎跌倒受伤。他越是唤她,她便越害怕。以致于第二天清晨醒来对着云鸟青云流转的帐子顶发呆时,郭圣通都觉得那个低沉缠绵的男声还在叫她。一场风寒之后,一样接一样奇怪的事接踵而至。偏偏还想不分明,说是先知吧还不完全是,说不是先知吧那又能是什么呢?她心如乱麻,烦躁不已。郭圣通叹了口气,懒得去想。唤了常夏同羽年进来服侍她梳洗后便往锦棠院去了,今日她答应了弟弟要过去的。心下的结一个接一个解不开,日子却还是一天又一天平静如水地在往前滑。她能做的就是过好自己的日子,然后一点点解开这些结。春风和煦扫在她脸上,她迷茫的目光慢慢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很奇怪的是,她昨夜没睡好应该困倦的很才是,但却觉得精神抖擞,一点都没有要犯困的意思,心间也愉悦轻松的很。她一路上始终抿觜轻笑,偏偏自己还没察觉。还是在锦棠院外碰着母亲身边的红玉,她无意间说了句天气好是叫人心情好,郭圣通才反应过来。她蹙眉不解,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高兴什么。因为要和弟弟一块放木鸢吗?那也不用这般情不自禁地一直笑吧。脑海中蓦然闪出昨夜那个奇怪的梦境中冲她笑的男子身影,她吓了一跳,深吸了一口气才把关于梦境的回忆压下去。她劝慰自己:自怪烧后,她就很奇怪,所以这个莫名其妙的梦也就不奇怪了。她脚下放快,须臾间就进到了锦棠院里边。郭况很早就到了,在廊下摆弄着头天和郭圣通一起选定的墨鹰木鸢。母亲站在一旁,不时笑着应他句。郭圣通心间如阳光照进,温暖不已。她提起裙摆,笑着走上去。☆、第十四章相术弟弟郭况眼尖转头就见着了她,把木鸢丢了跑上来,围着她“姊姊”地一直叫个不停,亲热极了。母亲都有些眼热,和郭圣通笑道:“这孩子,自小就最黏你。”郭圣通就上前搂着她的胳膊道:“我小时候最黏你还不够?”母亲便笑了。一家三口温馨简单地用过了早膳后,母亲就去了正院料理家事,把姐弟俩留在花园中玩耍。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风也恰到好处地不大不小,正适合放木鸢。郭圣通和郭况对此都满意的很,郭况一本正经地同郭圣通说这是天公作美,逗得她笑了好一会儿。木鸢很快就随风放了上前,越飞越高,仰头望去宛如活生生的苍鹰翱翔在空中般。白晃晃的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郭圣通抬手遮额眯着眼看去,只见那木鸢越飞越高,几乎快变成一个小黑点了。郭况的笑声就没停下过,伺候他的侍女家人子围在他身边,不时叫着“公子,放线放线——”、“公子,风来了别怕,拽紧了就行了”。一片欢声笑语,随着春风吹出老远去。庭中西南角种着一大片竹林,正值春来发新竹的时节,整片竹林生机勃勃、青翠欲滴。风一来,吹动一地斑驳树影。挨着竹林种了整整一面墙的贴梗海棠,枝秆丛生,朱红色的花朵紧贴梗上,密密麻麻大片大片地开得深沉。阳光漫洒在花间叶上,愈发显得海棠花剔透水润。趁着天气晴好,廊下摆了一溜牡丹花盆,魏紫、黑花魁、姚黄、西施等等名贵品种俱在其中。深绿色二回三出互生的披针复叶簇拥着无数花苞,在风中微微摇晃着枝杆。绿叶红花,辉映着雕梁画栋,在蓝天下晃动反射着灿烂的日光。极目远望,亭台楼阁俱隐没在绿荫深处。侍女们说笑的声音越墙而过,断断续续地也听不真。这安逸和乐,仿佛能一直延续下去。郭圣通深吸了一口弥漫着花香的空气,心下想但愿能一直这样,但愿这不是她的奢望。午膳时,疯玩了一上午的郭况饿坏了,就着红枣羊rou炖萝卜同鲫鱼豆腐汤便用了两碗饭。母亲怕他小人儿积了食再消化不了坐了病,怎么都不肯叫他再吃。“按说让你两碗,都多了。”郭况便悻悻然地起身,冲母亲跺脚:“那我去念书了。”母亲瞪他,他知道母亲并不是真的生气也不怕,转向郭圣通道:“姊姊,姊姊——你说的我认真念书十天,就能玩一天的,是吧?”他虽然是朝着郭圣通说,眼角余光却一直瞟向母亲。郭圣通哪还能不明白,便向母亲解释道:“放木鸢时我答应他的,我想着劳逸结合才能叫况儿更学得进去。”母亲想了想,“怎么叫认真念书呢?我们总得有个标准,每天完成我布置下来的功课就叫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