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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步走下桥。也从一名老妪手中买过一盏河灯,一盏孔明灯,将河灯放入水中,并不许愿,只是呆呆地抱着膝盖看它飘走,最后混入千万盏水灯之中,她自己也分辨不出来……玄极立在她身后:“许愿?”花眠:“人生美满,无愿可许。”玄极:“我不信。”花眠:“……”玄极:“许个天下太平也好。”花眠蹲在地上,挪了挪屁股回头看了身后门板似的男人一眼:“你今晚话真多。”玄极居然也不生气。花眠想了想,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支圆珠笔,在手中那盏孔明灯上刷刷写下几个字,扣好了燃烧的蜡,拎着灯走向桥旁的蜡烛架子玄极:“写的什么?”花眠手藏了藏:“不告诉你。”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抖开孔明灯放飞。仰头看着那盏灯晃晃悠悠飘升至上空然后人群忽然响起一阵惊叫。花眠目瞪口呆看着身后那位一跃而起,借旁边大树树冠之力一蹦十余米高,身似飞燕,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放飞的孔明灯中半空中稳稳摘下!……………………还有这种cao作?!!“易玄极!!!”反应过来之后,花眠咬牙切齿咆哮那人名字“亏你还是什么诸夏帝王,要脸不要,寻常乡野匹夫都比你识趣!”花眠咆哮之中,男人已经稳稳落地,手中孔明灯还正亮到极致,被如此摧残也没烧坏,他拎着那盏灯微微眯起眼看了看上面写的字,只有简单八字愿天下安,愿吾主安。玄极有一丝错愕,指尖一松,那盏灯便摇摇晃晃飞上了天,这一次是真的一头扎入灯群之中,无可辨认。他仰着头怔怔看着。“你为阻止第三处封印落入锁妖塔手中,也为这皇城成千上万百姓,最终祭出无归剑,挽救生灵无数,本就从未做错什么,如果换做是我站在你的位置,或者随便一个路人的位置,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花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但是对我来说,这却是一道没有正确答案的题,怎么答,怎么选,都是错。”玄极转身看着花眠,只见她微微仰着被冻得有些泛红的面颊,认真地看着自己,她眼中倒映着天边万千灯火,璀璨如星辰……“原本我只是准备来看看你登上皇位,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但是在你坐上那个位置,受万民朝拜,我才发现,我大概还有想要亲眼见证的东西”她停顿了下。“你无论如何,愿以我无归剑兄妹二人也要换来的盛世安宁,我要亲眼见证。”花眠语落,只见男人眼中忽然锋芒骤聚,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以无归剑鞘的身份,主人生,剑鞘生主人亡,剑鞘碎。”她牵了牵裙摆,温柔却又绝情,用几乎揉碎在寒风之中的细碎声音低低道,“仅以剑鞘之身行此一事。”那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是夹着冰霜细雪而凝成的薄刃玄极还记得,她最初成形,唤自己为主人,语气之中带着的羞涩与憧憬而今日,那一声主人,却冰冷而疏离,充满了他从未想过在她身上要看见的坚强与豪迈壮志……他忽然意识到,原来那日在祭剑台,他身后有万民俯首,她怀中抱着满身鲜血的无归,两人只是一个瞬间的对视,他们已经走上了背驰的路而如今,恍然醒悟,原来已经走得很远。“如此,甚好。”他取下脸上面具,向着她伸出手,嗓音低沉沙哑,像是转瞬之间苍老十余载“走吧,我带你回浮屠岛,曾经答应过你要带你看浮屠玄鲸,看峭壁之下花海……我对你诸多许诺,无一再有机会实现,无论如何,这最后一件,总该让我做到。”花眠稍一犹豫,最终还是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将手放入那平摊的大掌之中此时两人身后,深山之中,子时钟声响起,钟声如磬,悠远雄浑,响彻天际……烟火升空,照着黑夜璀璨如白昼。正文102|【诸夏】第一零一章花眠也不是很懂玄极打算怎么在他登基当晚带着她私奔回浮屠岛“看鲸鱼”,她只记得自己当初以剑鞘之身坐船跟玄极来北狄行了千万里路,耗费了快大半个月的时间——当时她还在庆幸好在于与汐族大战之前后她就治好了晕船的毛病,否则这一路来,非吐死她不可。总之路很远。但是介于这个男人经常说话像放屁(他自己也承认了不是吗)所以花眠也没把这放在心上,想了想道:“其实鲸鱼以前我也看过,实在是——”“不一样。”“……”“你同我说,去了现世,犹如新生,那这承诺便是我对现在的你说的,”玄极一板一眼道,“不去的话,我现在就赶你回现世。”语气很是无情——如今他背着光,花眠也看不见他眼中情绪,只知道他声音低沉,里面全是不容拒绝。花眠无言以对,甚至觉得这剧本有点哪里不对:难道不是应该她哭闹着要走,他泣不成声挽留,现在这什么鬼?而玄极好像猜到她想说什么,于是开口打断她,神情看上去也是非常的公事公办:“既做剑鞘,就要有做侍从的行子,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纵容你许多……”花眠微微眯起眼看了看四周,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把菜刀……同时听见男人的声音在耳边缓缓继续道:“你要听话。不可再任性,主人要你往西,你不得往东。”花眠被气乐了,点点头,咬着后槽牙说:“好。”我看你脸皮子能厚成什么样。一但摆正了自己的心态,为自己准确地找到了一个可以在他身边对号入座的位置,就泥鳅似的坐了进去,昂首挺胸的……回皇城的路上,她还相当有“御前侍卫”“剑鞘大护法”自觉地挡掉了一个想要来和玄极交换面具的官家小姐——这姑娘当然不知道自己看上的人是皇帝,纯粹是被玄极英挺的身姿和依然英俊的那下面半拉脸给迷住。“抱歉姑娘,我家主人今夜只是出门逛逛,不同别人交换信物。”花眠挡在那小姑娘与玄极中间,在她的手来得及牵住他袖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