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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端着一派泰然自若。“是你说的,与朕比起来,你学的都只是皮毛罢了!”“你——”君流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然这一次,却是皇上变得不慌不忙:“朕问过你,你的罪责够死上几次,你以为,这些话,朕都是随口一说么?”话未落,剑风先行。殿中忽起一阵厉风,千锦眨眨眼,等再睁眼时,君流身旁的两人已倒在地上,而他自己,颈间则架着一柄长剑,皮rou覆着刀刃,稍一碰就会破掉。持剑的人是聂勇。那个救下君修的将军,却同时,与刘太医也有着交情。此时的他穿着盔甲,眉宇间满是英气,年岁虽有些偏大,可依然有着驰骋疆场的大将之风。而君流,在看到他的一刹那,突然间面如死灰。☆、048真相大白机关算尽,终是百密一疏。君流苦笑一声:“儿臣自以为算得仔细,却忘了,京中还有着聂将军这号人物!”“四皇子错了!”聂勇道,与前几次听到的一样,同样的冷,同样的不容置疑,“末将不过是个废人,真正让四皇子败北的,是皇上!”君流看向皇上,果然见他脸上一副了然的神色。“呵……”他面上表情几番回转,最后却变成了坦然,“父皇果然宝刀未老,儿臣输了,心服口服!”这一次,回话的是皇上。“你又错了!”君流疑惑地看向他,皇上继续道,“这个局是你大皇兄设的,所以,你输给的人,是你大皇兄!”“砰”地一声,千锦脑中的弦忽然断了。大皇兄,那不就是君修么?他……他不是死在了平叛的途中么?她震惊地看着殿中,却发现,与她一样震惊的,还有君流。恰逢此时,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太子君骋在边疆突袭敌军,把对方打得溃不成军,现将姜国军队驱退百里,而京城外围城池那些叛将已经全部被君修拿下,此刻只待皇上一声令下。消息一到,大堂之上一片哗然,千锦才终于意识到什么,一时之间,她只觉得全身被抽空了力气,人一下子跌靠在墙上,眼里热泪乱涌,她胡乱地抹擦了一把,可越抹泪越多。君修没有死。君修真的没有死!她怎么那么傻,君修是怎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就中了埋伏丢掉性命,皇上又是怎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将他的江山拱手相送?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丢掉自己,丢掉这个王朝?叛乱一事,终于在这里结束。依皇上所说,这一场戏,是君修要做的,那时叛乱突起,他觉得奇怪,于是连夜来宫中寻皇上,说是这场叛乱来得奇怪,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为诈出背后人,他便与君骋上演了一场双双赴死的好戏。至于君流,投敌叛国,弑君杀兄,每一件都是死罪,已然翻不了身了。于是在接下来的审讯中,他再无遮掩,将从前他做的事一件一件地全交代了。他说上次君骋请旨平叛那一回,会在胜局已定时落入险境,全是因他透露了他的行踪,让姜国人提早射下了埋伏。因为他早知道君修有兵,也早知君修不会眼睁睁看君骋去死而不相救。一个太子,一个长子,若君修当真不去救,死的就是君骋,是太子,若是君修去救了,等他们回京后,君修就会因拥兵自重获罪,到时死的就是君修,是长子。他这一招,一箭双雕。他还说,当初七皇子无端箭射农人,实际上也是他和君骋君修之间的博弈。君修是有兵的,在他的封地有,在京城也有。在京城的那部分,就在七皇子射伤农人的山坳里。他无意发现了,可他不愿过早暴露自己,于是故意将君骋引入其中,想让君骋把兵士的事捅出来。可他没想到,因消息来源不明,君骋怕有诈,所以临时起意把七皇子带了过去。其理由,自然是打猎。七皇子善射,也喜射,一入山坳便撒开了跑,而后不小心射中了那个农人。从始至终,七皇子都只是他们博弈之中的牺牲品,可他也算不得无辜,毕竟,他射杀的那个农人,确确实实只是个农人。也是这件事,让他发现,不光君修偷偷养着兵,君骋也不例外,他在京中,也有一队虎狼之师。包括那日夜里,皇上早就下令封死了湘嫔的死讯,为的就是不让常风知道,可也是君流,暗地把这消息传给了常风。湘嫔一死,常风一定会来宫里杀人。只要常风杀人,君修就再不可能翻身。这个算盘,他打得格外响,所以那日,一向稳重的他却迫不及待去寻了皇上,他想要亲眼看到君修坠入谷底的情形,想要亲眼看看,常风与他追随了一辈子的人决裂是怎样的场景。只可惜,那日来的是君骋,不是君修。他的设想,在这个变数里全数落空。说到这里,他道:“父皇若不问,儿臣尚不会细想,而今想起来,似乎,儿臣苦心经营的每一件事,都在最后关头出现了变数,包括——”说着,他倏地一笑,如春花开,如日光暖,也如深夜一般幽远绵长,“儿臣打定主意要娶的那个宫女,明明她身上有很多事,可儿臣总是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这……说的是她!千锦大惊,连忙看向一旁方凌雪,却见她面白无血色,半点儿看不出对此事的情绪。君流被押了下去。这日的朝,也终于散了。千锦随方凌雪回到思宸殿,一路上她都极忐忑,可方凌雪却极安静。待到宫中,她把她扶到塌上,方凌雪突然抱着她的手说:“他没死,他真的没有死!”而后便落下了泪来。她说的,自然是君骋。这是千锦第一次看到她哭,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惊喜地无助,这一刻,千锦忽然觉得,其实她,也还是个母亲。当日下午,御书房那边传来消息,皇上下了一道圣旨,四皇子通敌卖国,誓不悔改,罪无可赦,现打入天牢,择日处置。然君流并未等他的这个择日,圣旨一下,他就了结了自己,据悉,他走的时候穿着那身白衣,飘飘如仙,却也素白如丧,手中也依然拿着他那一柄折扇。而聂勇,听说他平完叛乱就领兵出了皇宫,皇上试图留他,可他拒绝了。之后皇上又下了一道圣旨,说七皇子是为jian人所害,这代人侍父母的罪责可以轻些,让他带着那两个农人来皇宫。本是恩赦的旨意,可圣旨传达时,已为平民多时的七皇子却说,在农家待得久了,才体会到平凡的可贵来,再者,他母亲已经走了,皇宫于她,根本就是伤心地。他已经不愿回宫了。皇上叹口气,说是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