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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跑来管这些闲事?是活得不耐烦了么?”说到此处,他又皱起了眉:“你说他们身手极强?”阿烈便道:“是,先生。那些商人里至少混着一位宗师以及数位大手,不好对付。”“这么强?”莫不离眉间的笑意立时一凝,那张矛盾重重的脸上,同时现出了不解与讥嘲这两种情绪:“除了那灰发女宗师外,又有宗师来管我的事了?”阿烈没说话,只躬了躬身。沉吟了片刻,莫不离喃喃地道:“你说,要不要把水宗叫出来?”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自言自语。阿烈立时接口道:“我以为不可。水宗所处的位置极重,轻易不好劳动。至于云宗,他老人家已经多年不理事了。”“说得也是。”莫不离露出了一个苦笑,摇了摇头:“罢了,还是叫阿熹小心盯着便罢。总归那个联络点已经弃置多年,早就无用了,那些商人多半是看中了这条暗线,想往赵国贩私货。”“先生说得很是。”阿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水、云两位宗师各有重任,让他们两老与这些一头扎进孔方兄的俗人打交道,实无必要。”莫不离“嗯”了一声,以示赞同。二人的意见达成一致,这个话题便也到此为止。房间里重又安静了起来,西风拂过,将布帘掀起了一个角,携来了些许木樨的清香。“阿焉知道的那几处地方,你都布置好了么?”莫不离冷润的语声响了起来,将隐约的花香也搅得细碎。阿烈平声语道:“回先生,已经布置妥当,只待瓮中捉鳖。”“甚好。”莫不离露出了一个笑,“如此一来,青州二子,我也不算白弃了。”阿烈沉默着,不曾出声。他的态度有着隐晦的不认同,然莫不离却并不在意,停了一会,又问:“既然说到青州,汉安乡侯那件大案,目今情形如何了?”“已然尘埃落定。”阿烈说道,布巾上的眉眼一派平静:“此次江仆射又立了大功,由他首先弹劾汉安乡侯跋扈,而薛中丞紧随其后,拿出了范氏当年残害乡里的铁证,据说,陛下极其震怒。”莫不离“呵呵”笑了起来,流丽的眸子里划过了一丝讥讽:“郭士礼向来心眼儿小得很,这件事先帝时候的事儿了,他当然乐得出手。”语至此处,略略一停,又叹了口气:“只可惜,范氏豪富,我们却是落不着半分。”看起来,范家的那些不义之财,他似是很看中,深为不能捞上几笔而惋惜。阿烈闻言倒也面无异色,只淡声道:“些许小利,先生又何须挂怀?”这话语意甚峭,莫不离却也没生气,唯望着在风中翻卷的门帘出神。西风飒然,那门帘的卷角处便露出了远处绿幽幽的一片灯火,瞧着很有些瘆人。“这翠纱灯笼是谁兴起来的?”莫不离问了句闲话。实在是这绿莹莹的灯笼与美无涉,反倒鬼气森森,简直就是有损于广明宫一直以来旖旎秀美的风致,连他这个幽居的废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阿烈闻言,眉眼间便泛起了一丝苦意,道:“是大殿下弄出来的。他最近心情甚好,便叫人鼓捣出了这种灯笼,还给所有殿下都送了好些。几位殿下不好驳他的面子,便都叫人点上了。”“我还当有何渊源,原来是铜臭之色。”莫不离说了句笑话儿。只可惜阿烈是个不解风情之人,这句笑话说出来,房间里只有风声过耳,再没有别的应和。莫不离却也不觉无趣,仍旧勾唇笑着,说道:“壶关窑塌窑,老大是最欢喜的,以为我们再也没办法再拿捏他了,果然是个蠢的。”他一面说话,一面便露出了些许讽意,又问:“塌窑之事可查出了眉目?”阿烈立时叉手道:“查清了。确实就是山崩,天灾而已。”莫不离定定地望着远处的灯火,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良久后,他才似是回过了神,转首看向了阿烈。那个瞬间,他那双有着别样之美的眸子里,划过了流星般的一缕笑,问道:“阿烈,你觉不觉得,此事,似曾相识?”阿烈神色一滞。数息之后,他猛地看向了莫不离。即便有黑布遮面,他露出来的那半张脸亦是白得无一丝血色,连说话声也带着些微颤:“先生的意思是,此事与当年的……卧龙岭……”“是。”不待他说完,莫不离便打断了他的话,随后他的脸便转向了帘外,似是被那片诡异的绿光吸引住了一般,语声轻如呢喃:“卧龙岭山崩之所以崩得那样巧,不正是墨氏子弟算得准么?否则,又如何能引得黑河决堤?而此次壶关窑塌窑,我总觉得……巧得叫人生疑。”第628章不入陈莫不离话音一落,阿烈忽然抬起手来,在额头上拭了拭。他居然出了一头的冷汗。这个话题,就像是有着一种禁制的力量,即便只是这样提起,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那秋夜的冰冷凉意沉入肺腑,阿烈方才艰难地开了口:“先生想得……是不是太远了些?毕竟,墨氏子弟不得入大陈,当年隐堂……”“鬼的隐堂!”莫不离第二次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讥嘲:“就那么几个破人,居然也敢扯出复秦的大旗来,真真可笑!再者说,墨氏是老实的人么?这个姓氏向来多出离经叛道之辈,一句‘不得入大陈’,当真能制得住这群疯子?信了他才真是有病!”一连串带着明显情绪的字眼从他的口中冒出,隐堂与墨氏这两件事,似是让他变得格外激动。“先生息怒。”阿烈立时单膝点地,躬腰请罪:“我并不是信不过先生的推断,只是觉得,为了个壶关窑,隐堂没必要派人出手。他们与我们势同水火是不假,但是当年那一战,他们与我们都是大损元气,如今的隐堂是绝对没那个力量渗入大陈的。”说这番话时,阿烈终于又恢复到了平素的理性与冷静,而这样的话语,也无疑比方才的置疑更能平息莫不离的焦躁。“你说得有道理。”莫不离抬手按了按额角,神态中带了很浓的疲倦,好一会后方才转向了阿烈,冷润的语声里蕴着温和,慢慢地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