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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一靠近便觉热气腾腾,散发着淡淡的药味。玄池就浸泡在水池里,精通医理的玄山正在为他施针,素衍和玄山的徒儿素临侍立在一旁。玄池每日沐浴在这天地灵气汇聚的药泉之中,又有人无微不至地照料,身上的外伤好得很快,皮肤上的伤口几乎都以常人几倍的速度愈合了,如今一点疤痕也看不出来。若黛长吁一口气,虽然她不在乎他变成什么样,但一个完美外表的玄池看着起码比较赏心悦目。“方姑娘。”玄山微笑着向她颔首致意。他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人,也是师兄弟里看起来最有尘俗气息的一个,若非身在上清宫,他或许会选择成为尘世中一位优秀的大夫。若黛救了玄池一命,上清宫上下现在都对她尊敬有加,玄池的师兄们看她也格外顺眼起来。“道长,他还好吗?”若黛在池边半跪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玄池被氤氲的水汽蒸得白里透红的脸。他总是冷硬如昆山之玉,像个高不可攀的仙人,如今这样,倒显出几分文弱,让她内心不可思议地柔软。真想对这样的玄池恣意爱怜,不过旁边有别人看着,她有贼心没贼胆,也就只敢想想而已。“已无大碍,姑娘无需忧心。”玄山见若黛眼神游离不定,不由会心一笑。他们这些修道之人也不都是完全抛却七情六欲的神仙,深知红尘自有红尘的美好,才会引得那么多人为之着迷。一面扎针,一面教导弟子,时间过得很快。一套理疗完成,玄山擦擦头上的汗,准备将玄池捞起来。“贫道要为师弟擦身更衣了,姑娘是否回避一下?姑娘?方姑娘!”“啊?哦,回避,要的要的。”玄山一连叫了几次,若黛才如梦方醒,红着耳根子走出几丈外,背对着他们。玄山叫上素衍素临,三人合力将玄池从温泉里扶出来,帮他换好衣服绞干湿发,抬到泉水旁边的一间厢房中。一切打理妥当,玄山暗自思忖还是不要留在这里碍人家年轻人的眼,遂收拾了药箱,将两个师侄也一并叫走。若黛坐到玄池身边,歪着头看他,手指勾画着他安静的眉眼,一根根细数他的眼睫毛,期待着他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岂料这一等又是一天一夜过去了。他五感已经解封,却一直沉睡不醒,玄溟等人来看过,也说不清为什么。若黛越来越忐忑不安,只怕玄池到底还是出了事,故意哄骗自己离开梦境,好独自面对危机。她想要再度入他梦中一探究竟,但被玄溟等人断然拒绝,毫无修为却短期频频入他人梦,她必然会在其中迷失掉自己。山上淅淅沥沥下了十几个时辰的雨,气温骤降,突然之间仿佛进入寒冬。若黛忧心忡忡,连饥饿冷暖也快感觉不到,为防真的饿死,中间勉强吃了一点流食,也给玄池喂了一些。她不眠不休地守候在玄池床前,谁也劝她不走,便只好由着她了。本就不是很健康的身体,一天一夜不休息已达到她体能的极限,极度的困顿疲惫之下,若黛伏在床边抓着他的手沉沉睡去。次日醒来若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又躺在了床上。手中空空的,她心里一慌,视线四处搜索,抬眼便看见玄池坐在床沿,正笑吟吟地望着她。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身在真实还是梦境,一动不敢动,生怕这又是自己的幻觉。“阿黛,我回来了。”玄池见她眼窝凹陷,形容憔悴,大为心疼,“你怎么不听话呢?我说过,在我眼里你比什么都重要,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让我怎么放心?”他指尖轻触到她脸颊,带着微微凉意和无限的怜惜,若黛眼圈一红,猛然坐起来投进他怀中,止不住地大哭起来。温香入怀,如一缕清风拂来,玄池背脊僵直了一瞬,很快便松弛下来,一手轻轻抚摸着着若黛的头发,无声地安慰着。她直哭得头晕眼花,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没梳头洗脸,眼睛也哭肿了,看起来一定很丑,脸上顿时烧得绯红。她抽抽搭搭止住眼泪,从他怀中退出,不敢抬头。正想说点什么掩饰自己的窘迫,玄池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捧住她的脸,低头深深吻住了她柔软的嘴唇。若黛蓦地瞪大双眼,脑子里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又仿佛夜空里毫无预警地炸开无数朵烟花。心脏砰砰直跳,呼吸相闻,唇齿交缠,眩晕中她已然忘记了一切,唯有环住他的脖子,闭上眼完全凭本能回应着他。管他什么礼教,此刻天地间只余下心神俱醉的恋人,同时迷失在这两世以来最甜蜜的一吻中。☆、第四十五章.楚曦贵为公主,却以身为上清宫弟子为傲,到了龙首峰便以道名素尘自称,连贴身侍女对她的称呼也由殿下改为了居士。不过对于长辈以外的其他普通弟子,她依然持以高高在上的态度,正眼也很少给一个。这日听闻玄池醒过来,玄远喜上眉梢,立刻就要亲去上清宫探望。楚曦正好也在师父身边侍奉,玄池是上清宫地位至高的长辈,又是国师,他身体有恙,于情于理她觉得自己都应该去拜见一番。玄远便也携了她一起。永安公主身份毕竟比较特别,到了上清宫,玄溟亲自出来迎接二人,带她们前往玄池居室。不过要见的人是玄池,即便她们也是需要通传的,得到玄池许可后,素和方请他们入内。楚曦恭谦谨慎地跟在师父身后,目不斜视,待他们两人一番寒暄后,才敢微微抬头打量着这位师叔。她喜欢的人虽然是顾峻,不妨碍对玄池也怀着仰慕之心,只是他气质实在是太过清渺,让人自觉在心里幻想一下也是对他的一种亵渎。玄池昏迷好几天,一时气虚体弱,还不能站立,只能披衣坐在床头见客。往常楚曦见到玄池要么在各种隆重的正式场合,要么在上清宫的法会上,他总是一身庄严的道袍或华美的法衣,令人不可逼视。这次难得看他如此随意闲散的衣着,发丝披散在完美无瑕的面庞两边,目若点漆,就是不苟言笑,也让她情不自禁口干舌躁起来。玄远看向楚曦:“素尘,你不是要来看望你师叔吗?如今见到人了,怎么连招呼也不打?”玄池注意力自然而然转到她身上。楚曦强行压下胸腔里的激动,装作泰然自若,上前行礼道:“弟子素尘,听闻师叔抱恙,特地随同师父前来探望,眼见师叔安然,总算是放心了。”“嗯,师侄有心。”玄池面色淡淡,对着她微一颔首。神色毫无异样,看来他对自己没什么印象。楚曦退到玄远身后,心里稍稍有些失落,不过想到他对着父皇和皇后差不多也是这副表情,到底平衡了点。玄池自幼不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