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
地瞥她一眼,“没有。要那玩意儿做啥?”“啊,呃,洗澡……”她声音弱下去。他该不会一年洗一次澡吧?“河里洗。”“哎?……冬天也在河里洗?”“谁冬天还洗澡?”他瞧疯子似的瞥她一眼。严锦下巴一掉,整个人都茫然了……过了半天,她的语言能力才凝聚起来,“那待会儿请大哥带我去河里洗澡吧!把晦气洗掉才能陪着睡嘛……顺便,也伺候大哥洗一洗。”脑子里响起廉耻指数跌停的声音。果然自暴自弃的人是无敌的。严锦觉得,她正在陷入一种无人能及的疯狂。阿泰也被她震慑了。惊愕了半晌,才掀起嘴皮说:“算你懂事。”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作为男主如此邋遢说不过去吧?妹子们会集体嫌弃你。”阿泰:“我已经很努力过得像个人了。再说,村里多少人家穷得揭不开锅,我家至少每天有rou吃呢!”“好吧。女主还合你心意吧?”“很乖,乖得有点滑手。”第3章夜河秋夜清凉。星光如梦。没有月亮。严锦打开门,被深海般的黑夜震住了。“要提灯吗?好黑啊。”“提啥灯,跟着我。”严锦连忙跟出去。手里提着篮子,装了外衣、碱水、篦子,老丝瓜等“澡具”。像去上澡堂似的。“啊呀呀,好黑。”她两眼俱盲,脚压根儿迈不开。走出老远的阿泰又折回来,二话不说把她往胳肢窝里一夹,大步下了坡。“当心篮子里的东西!啊,我的脑袋掉地上了!”一路瞎叫着。不一会儿,耳边传来潺潺的水流声。未及喘口气,她的鞋子被捋了,篮子被夺了,整个人被他插秧似的栽进了水里。瞬间冰寒入骨。严锦“啊唷”一声,连忙扶住了河岸的石头,拼命踩起了水。俨然成了踩梯子的疯狂荷兰鼠。“冷死我啦……”少顷,旁边传来一声闷响。他也下了水。严锦继续踩着。等她扭头看过去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寒冷的感觉都没了:一双恐怖的眼睛悬浮在附近的漆黑中,晶莹透亮如两盏水银灯。“大大大……哥!”“鬼叫啥!”雄浑的声音响了起来。眼睛忽闪了一下。严锦的心脏立刻堕入一场反复冻结与碎裂的过程。他不是人类吗?这个疑问如同巨大的惊雷滚过,大脑一片空白。那么,一种比“被做死”更惨烈的结局出现了:被吃掉!果然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哈哈哈……死亡一般的寒冷。死亡一般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她抽风似的,又疯狂踩起了水。他纹丝不动,与黑夜融为了一体。银中嵌绿的眼睛不含任何人类情感,冷漠又安静地浮在黑暗中。严锦发出怪笑,舌头打结地说:“大哥,你的眼睛像两片银叶子,是……是天上星星做的吗?”他“哧”了一声,“为何笑得像公鸡打鸣儿,怕我吃掉你?”“哈哈,”她的笑声越发难听起来,“这是什么话。吃掉我谁给你当媳妇儿,对吧?”他没有说话,好像连呼吸也没了。双眼眨了眨,光芒盈盈流动。冷酷得近乎美丽了!严锦舔了舔干燥的嘴巴,“大哥,哈哈,好吧,我怕得快疯了。天啊,我真的要疯了……”她的牙齿“咯咯”打战。阿泰轻嗤了一下,嫌恶地说,“谁要吃你!你的rou比猪香吗?”他的手忽然伸过来,扯芋头皮似的,除掉了她的湿衣裳,往岸上一丢。严锦从齿缝里嘶了一口凉气。没有反抗。一点斗争的意志都没有。她只想赶快做点什么取悦他,迅速拉近关系。“大哥,我帮你搓澡吧。顺便洗个头!”“不用洗。”“嗷,洗一下吧。很舒服的。就当……庆祝你有媳妇好了。”“庆祝我花二十两买回个胆小鬼话篓子?”“诶?”严锦爆发出一连串神经质笑声,“你这玩笑一开,我立刻有点胆大起来了呢。”她伸手在岸边摸索着,从篮子里取出碱水和老丝瓜。游到了他的身边。虔诚又可怜地望着那双眼睛。最后,半求半拉,终于把他的头摁了下来。这是一头又粗又密的硬发。全部梳在脑后,用牛筋捆成一段一段的藕节。想必从来不洗也不剪,黏糊糊的粗辫子一直拖到腰间。严锦摸索着,把乱七八糟的牛筋撸下来,套在手腕上。往乱草中倒入碱水,使劲儿搓洗起来。臭味世间少有!难怪这家伙人高马大的连老婆也娶不上。严锦转到他的上游方位,用指腹使劲儿抓洗。他很快发出了喟叹的声音。时不时“嗯、啊”一下,想必强忍着不把“舒服”二字说出口。严锦很卖力,抓得手指都快断了。他的手臂在水下抱住她的腰。钢铁身躯和乳糕似的身体相互依偎着。肌肤相亲,气氛沉静。虽然亲密,却无狎昵之举。横亘在严锦体内的恐惧逐渐溶解了,消弭在夜色中。她俏皮起来,用洗头妹的语气与他搭讪:“哥,你是叫阿泰吗?”“嗯。”“姓氏呢?”“……死去的养父姓周。”“村里人不是姓周便是姓李啊。”阿泰没再说话。各自静默着。约莫一刻钟,头洗完了。她拿篦子仔细篦了一会,用一根牛筋松松绑了起来。又拿老丝瓜给他搓起了背。不知何时发生的,身边的水一点都不冷了。甚至像温泉一般舒服。她“咦”了一声,伸手向四周探一探,不可思议地懵了。而他抱玩具似的单臂抱着她,慵懒无聊地站着,好像对此完全不知。“厉害了,我的哥。”严锦惊怔呢喃道。“切。”“嘿嘿……现在水好舒服啊。”她几乎快乐起来了,“我说,以后每天都来河里洗澡吧!”“女人就是喜欢蹬鼻子上脸。”他断然拒绝,“哪个正经女子天天洗澡的!”严锦:“……”傻眼片刻,给自己也倒了碱水----开始洗头罢。他不知哪根经搭错了,忽然将她打横一丢,如将婴儿放进摇篮,让她躺在了水面上。然后,也饶有兴致当起了洗头工。“啊哟,啊唷!”严锦龇牙咧嘴地抽气。头皮快被他抓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