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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的评价亦是褒贬不一,几乎可以说,除了完成任务以外,木舒并没有从这本书上得到太多实际意义上的利益。她的声望值的数额太过庞大,一点蝇头小利也不过是个零头,早已无法让她鲜明地感知到了。但是如今带来的声望增长居然能让她察觉到数字的变化,可见初次发售带来的影响远远超出了木舒预期中的效果。她向来谨慎,亦不自傲,对自己的作品要求也只有“不扑就好”这一点。第一次尝试全新的题材,自然是加倍小心的。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其实说白了是收录他人的故事,并非木舒自己编造的,虽然真实,但也并不是人人都买账。木舒的疑惑止步于看到系统划重点的消息之后,也无怪乎她又火了一把,原来是小能手荀游再战江湖了。“我一直在告诉自己,先生是九重天宫之外贬谪下凡的仙,故而能写出什么样的故事,有着怎样发人深省的大道大智,怎样令人惊艳的谋略布局,都是不值得我惊讶亦或者难以置信的——毕竟那是先生的文字,毕竟持笔写书的那个人,是先生。”“但是我错了,我为自己感到羞愧,成为先生的弟子这么多年,我的思虑依旧如此狭隘肤浅。”“先生一直藉由自己笔下的文字,描绘着尘世间芸芸众生的悲欢离合,幸与不幸。但我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我曾经那样悲伤的读出了先生字里行间的冷淡疏离,那种游走于尘世之外的孤绝渺茫,也是先生一直被称为‘仙’的原因。他故事中的人也好,国也好,家也罢,时常让我产生了他们都真实存在着的错觉——是的,这样的悲伤,那些人和事,那些触动与沧桑,竟都只是先生心中沟壑清浅的一角。”“我曾经以为,先生这份孑然一人的孤绝不会因世人的追捧而淡忘,反而会因时间的流逝而刻骨,于是因此而倍感怅然。直到我拿起了这本书,翻开了一个故事,翻开了一个人的半生,我欣悦却又难以置信的发现,先生不仅是仙,他竟还是浮屠众生一生难寻的知音。”“要怎样宽广的胸襟,才能感悟他人生命的厚重?要怎样温柔的包容,才能允许自己高洁的文字容纳下尘世的光辉与黑暗?”“能领悟花满楼公子失而得之的满足,能体会顾惜朝公子的青云之志,能描绘出光明与璀璨中易被世人忽略的尘世之美,能运用写下这样灵活运用于战役之上的谋略。先生是怎样的一个人呐?他定然如海洋般浩瀚,如天空般广阔,如明月之高洁吧。”“先生之于花公子,之于顾公子,甚至之于之后被记录于上的人,不正如钟子期之于俞伯牙吗?”荀游这般言论一出,江湖哗然一片,甚至连木舒那在别人看来简直没事找事做发出去询问当事人意见的纸笺也被取了一个名字。——谛听帖,所谓谛听,便是那最善辨析万物,最善听人心扉的神兽。——也是江湖人对扶苏更深一层的敬意。对此,当事人木舒,只想一口盐汽水喷死自家的坑货徒弟。#从仙人变成八公,只需徒弟的一张嘴。##这堆俞伯牙,谁爱要,谁拿去。##扶苏先生从三头六臂变成了九不像。##你.们.真.是.棒.棒.哒!#第九十二章得偿所愿鲁迅先生说过:“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木舒觉得自己每次都敢于直面徒弟的理解,已经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远远超过了勇士,早已成为忍者神龟了。心性豁达或者说很少自寻烦恼的她转眼便将徒弟坑师父的事情给抛之脑后了,左右坑着坑着也快习惯了,再心烦也不能跑出去撕徒弟,撑死也就只能以扶苏的高冷风格写一封信给荀游。但是这往往并没有什么鸟用,一个能把她的言情读出文学大作效果的脑残粉,她任何拒绝理解的行为都会被扭曲成淡泊名利宁静致远,与其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来得好呢。如今叶婧衣的行踪已经水落石出了,木舒想着父亲和兄长大概暂时无心思考自己的婚事,便放下心来打算好好研究一番碧海潮生曲。只是麻烦事也随之而来,她年幼病重,常年调养,叶家又不是普通的武林世家,琴棋书画这些大家闺秀的技艺,木舒自然也是有所涉猎的。只是她偏好笔墨,字画极好,但音律之道一向捉急,可以说是五音不全六律不调,父兄对她并不强求,她也就没有继续学下去了。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乐谱勉强还是能看得懂的,但是陶埙她完全不会吹啊。按理来说,她应该去找自家二哥帮忙寻一个夫子来教自己吹埙的,但是埙这种乐器很特别,在古代都是有钱人家才吃得起学得来的,一般的夫子也大多教导笛箫之乐,这陶埙技艺倒是当真稀少。寻觅良师是件难事,而现在哥哥们为了救出jiejie,肯定忙得焦头烂额,她又怎好火上浇油?而陶埙易碎,随身携带也多有累赘,不够风雅,是以藏剑山庄基本没人会学埙。木舒捧着那做工精美雕花雅致的紫砂陶埙犯愁,忍不住轻声一叹。下一刻,温暖而惬意的天光骤然一暗,木舒下意识的抬头,便正好撞上一双漆黑如永夜寒星般的眼眸,她屋中的窗子背光,明亮却不刺眼,那人一身黑衣往那一站,竟被天光晕得格外柔暖。他的目光触及她书桌上晒干压平后的铃兰花,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波澜,似云似纱,让他过于俊气凌厉的眉眼,都蕴上了清浅的温意。唐无乐看着木舒手里的陶埙和她眉梢尚未敛去的烦忧,想到曲亭山上那一首让他啼笑皆非的曲子,唇角便勾起了一丝笑弧。“就你当初唱的那首古里古怪的调子,可见这音律之道果真是半点天赋都没有。”唐无乐不走寻常路,踩着窗子就登堂入室,木舒满脸怔然尚未说些什么,唐无乐已经绕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抱住。他双臂轻而易举地钳制着怀里的人,缓缓的脱下了手套与手甲,露出一双常年藏在手套之下颜色惨白到近乎妖冶,却又修长好看的手。他抬手覆在她的手背上,食指轻轻敲了敲她手里的陶埙,低低哼笑带动胸腔,笑得人心口发疼:“陶埙音孔有十,前八后二,其音呜咽,略显悲声。想学不难,想吹好却不容易。来,双手握埙身,拇指抵住后面二孔,另八指摁住前面八孔。”木舒耳根发烫,只觉得他一低头说话,呼出的热气便扑在耳畔脸侧,实在是太过于亲昵了。她觉得此举委实于理不合,但是又知晓唐无乐是任性惯了,强拗也拗不过他,便也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