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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7

    分成几路各自做事去了。

聂载沉没有告诉旁人刀疤藏身的那个洞xue位置,等人去了,自己循着原路悄悄返回,处理掉刀疤那具赤身的尸首,下来的时候,看见了还静静地躺在草丛里的一只高跟鞋,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拾了起来。

他下了山,白成山等人早就散去了。浓重的暮色笼罩着四野,他没做停留,径直回到西郊的军营。

这时天已黑透。他进了后营,回到自己的宿舍,把刚才进来时掖着不让士兵看见的那双鞋藏在床底的角落里,这才出来,脱了外套,洗了洗手,随即挽起衣袖,就着头顶电灯发的光,看了眼自己的手心。

白天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多做什么准备。当时为了确保自己双手能在高温中抓稳将要烧断的藤桥,也就近打湿衣服预先缠在手上了,但藤桥泼过火油,火烧得极其猛烈,而他借着烧断的一侧桥端荡过山涧的时候,双手必须紧紧抓牢,所以不敢缠厚。

薄薄一层湿衣,并不能隔绝来自火焰的高温,手心当时就被燎伤,到了现在,早起了一层血泡。

他略略处置了下伤,低头用纱布裹着灼得更严重些的左手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走近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叩门。

“聂大人在吗?”

白家公子白镜堂的声音隔门而入。

聂载沉迅速除去手上的纱布,穿了外套,过去打开门,看见白镜堂带了两个抬着谢礼的家人来了,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便将人请入让座。

白镜堂进来,叫人放下东西,略略寒暄了两句,笑道:“时候不早了,也知道聂大人你今天辛苦,原本不好再扰的,只是今天我meimei能得以平安归来,全仰仗着聂大人。今天若不登门言谢,我白家未免太过没有礼数。我是奉了家父之命前来探望大人的。记得白天大人过桥时,火势很大,不知可有受伤?”

聂载沉说自己无事。

“劳烦白公子,回去了代我向白老爷转个话,能带回小姐,也是侥幸,不敢居功,请白老爷不必挂心。”

白镜堂摆手:“聂大人客气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明晚我代我爹在大三|元酬谢旁人,我爹在家,设一私宴,诚邀聂大人你举步,还望聂大人赏光。”

他说着,从椅子上起身,自怀中掏出一张烫金请帖,双手奉上,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聂载沉不好拒绝,只好也跟着站了起来,接过请帖。

白镜堂显得十分高兴:“聂大人既收下了请帖,白某也就能在家父面前回话了。那么明日恭迎大驾。不敢再扰聂大人,请大人歇息,白某先行告辞。”

聂载沉送走白镜堂,回到屋里,打开请帖,看着上面写着的几列工整的旧式“谨于明日酉时首刻于寒舍敬备薄酒酌恭候聂标统伏望早降”的字样,出神了片刻,慢慢合拢,收了起来。

☆、第35章

次日,白家包下了位于长堤大马路的大三|元翅皇大酒家,宴请广府巡警营消防营巡防营以及新军中的一众高级官员,少东家白镜堂代父迎客应酬。当晚,大三|元里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宾主尽欢,而在傍晚的酉时,聂载沉则提早一刻,抵达了西关白家的附近。

西关从明朝开始就是广州城最为繁华的地段,到了现在,这里不但商铺林立,在西关角的一带,西关大屋和豪宅更是到处可见。这里居住着广府有钱有势的名门望族、官僚巨贾和新兴的买办新贵。

白宅是座中西合璧的豪宅。前头是粤地特有的骑楼式三层洋房,门面阔伟,里头电灯电话等新式设备一应俱全,后头连着一座中式大宅,深七进,连左右跨院,厅、轩、花园,一应俱全,四周浓荫环绕,附近无人不知。聂载沉问了声路旁几个玩耍的孩童,很容易就找到了大门。

刘广带着人在门口候着,远远看见聂载沉朝着这边走来,立刻步下台阶去迎,将人接进了大门。

聂载沉步入客厅,脚步自然地顿了一下。

白家客厅的天花板上悬着一盏巨大的西洋水晶灯,外面现在天还没黑,但灯已经开了,放射着耀目的光芒,照得客厅里打过蜡的柚木地板和摆设的红木家具闪闪发亮。正对大门的厅尽头处,有面左右双分直通二楼的扇形楼梯。厅里雕梁画栋,装饰中西合璧,但并没有给人不伦不类之感,格局凝重,又不失豪华和气派。

客厅的角落里站着七八个身穿佣人服的白家下人,少奶奶张琬琰正等在里头,听到动静,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聂大人你可来了!老爷晌午起就等着,刚才还问我你到了没呢!快坐!”

她热情地招呼聂载沉,遣丫鬟上茶,又打发人去通知白成山。

白成山这会儿和女儿还有孙子阿宣,三人正在二楼的一间书房里。

白锦绣昨晚回到家中,休息了一晚,精神也就恢复了过来。刚才躺不住,穿了套家常褂裙,来到书房,帮父亲考阿宣的功课。

阿宣背的是的一段指定节选,这两天因为姑姑的事,他也无心念书,先前靠着小聪明记住的那点东西早就忘了,抓耳挠腮结结巴巴地背到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心里实在不服气,冲白锦绣嚷:“姑姑你会背下面的吗?你要是会,我再背!”

白锦绣笑道:“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她顺手又扯了下阿宣的小辫,“别不服气!我小时候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背的可不比你少!别偷懒,还有一段!”

阿宣气得哇哇叫,书也不背了,跑到白成山的跟前,使劲晃他胳膊。

“爷爷!姑姑老是欺负我!刚才爷爷你都看见了!聂大人早就剪头发了!我也要剪!”

白成山责备了女儿两句,命她往后不许再动孙子的辫。

白锦绣过去哄:“好了好了,是姑姑不好,往后再不动你辫子了,行不?去玩吧,不用背了!”

阿宣不信,依然鼓着嘴,气嘟嘟的一副模样。

白成山见女儿口中说着话,眼睛却不停地瞟向西洋钟,便道:“快到点了,客人应当要来了吧?”

白锦绣不语。

“这个姓聂的年轻人,这回真成了我们白家的恩人。等下他过来,爹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了。绣绣你说,咱们怎么谢人家才好?”

白成山望着女儿,笑问。

白锦绣镇定地道:“爹问我,我怎么知道?爹你自己想呗!”

白成山点头:“那好,既然谢人家了,自然要诚心,爹就把爹最好的东西送给他好了。”

“爷爷,你最好的东西是什么呀?”阿宣好奇地追问。

白成山看着女儿,笑而不语。

白锦绣一顿,忽然若有所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