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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感觉到他的目光,在他眼前转了一个圈。还没得意完,就被他大掌捉住了手,一把拉进怀里。“妖妃!”男人低哑的嗓音含着一丝慵懒的轻笑。“皇上,您还没有回答妾身呢……”她的手指娇滴滴地点了点他的胸膛。男人长眉微挑,反问:“所以爱妃以为,朕如此为你神魂颠倒,是眼瞎吗?”“可是在妾身眼里,皇上才是最好看的那个。”长歌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这样眷恋地看着,就迷了心窍一般,不由自主抬手去轻轻描绘他精致的五官。长眉斜飞入鬓,凤眸深沉幽黑,鼻梁挺直好看,唇……她的指尖停留在他的唇上,她最喜欢他的唇了。这里曾经无数次吻遍她的身体,带着不容抗拒的炙热和霸道,仿佛执拗地要穿透她的血rou,直达她的灵魂,在那里深深烙下他的印记。她停留在他身上的动作很难不让人产生某种意会,男人又是个知情知趣的,俯身便要吻上的唇。长歌一震,猛地回过神来,匆匆扭头避开。温热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长歌伸手一推,便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时陌也不拦她,松了手,任她坐到对面去,目光扫过一桌酒菜。虽然精细,但对一个帝王而言却太简陋,若是御厨做的,那砍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今日是什么日子,这么用心?”时陌问。长歌轻轻撅起嘴。时陌连忙讨饶:“再让我想想,我想想……冬至?”长歌的嘴巴撅得更高了,一挥手,将贴身侍女叫了上来:“给他倒酒,罚他喝到想起来为止。”蓁蓁这便拿着小巧精美的白瓷酒瓶进来,恭恭敬敬将他面前的酒杯斟满。时陌看了眼面前透明的酒液,目光若有所思落在长歌的脸上:“真的要我喝?”长歌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半晌,她倏然一笑,越过身子去拿他面前的酒杯:“你不喝我喝。”手被温热的大掌覆住,男人的眼睛深深看着她,那里面一片沉黑,深不见底。长歌手一松,便被他抢过了手中的酒。他就这么看着她,在她的目光里,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他将空杯放回,淡道:“爱妃现在可以告诉朕,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吧?”长歌瞧着他,笑了:“你知道吗?你这个人有个小习惯,每每不悦的时候,就会叫我爱妃。”“其实……就在秦时月进来以前,我还在想,你喝下这杯酒,我就告诉你一个故事。但是就在刚才,我忽然发现,其实不必了,我要告诉你的那些,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长歌施施然坐回。时陌波澜不惊道:“嗯,也许我会更愿意你亲口告诉我。”长歌笑吟吟地望着他:“可是再说一遍,说不定我还是会忍不住哭呢。”“那就不要说了。”“还是说吧,毕竟过了今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和哥哥的信件从很早以前就落到了你的手里,是不是?”时陌点了下头。“所以,你也知道,刚才那杯酒,有毒,对不对?”凤眸沉黑如古井,静静看着她。长歌眼睛有些酸,没忍住眨了一下,一滴眼泪落了下来:“那为什么还要喝?”他低笑一声:“你至今还不明白为什么吗?”江山都送了,还有什么是不能送的?长歌别开头:“故事就不说了罢,反正你这人眼睛一向厉害,什么都看得清,谁都看得透,从来啊,都只有别人看不透你的。你唯一看不到的,大概就是我梦里的画面了。那我就和你说一说我梦里那些人吧,我的父亲和大哥……他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又是为了谁死。”“你知道的,我的父亲不是什么大理寺少卿,我的父亲是当年的镇国公,守卫北境二十年,令北燕无法踏足我大周寸土的一品大将军慕瑜。他一生抗敌剿匪,守卫山河,从无败绩,百姓感念,都道是不败的战神……”“可是,一朝天子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的子民崇拜自己以外的凡人,还称之为神呢?这就有了懿和三十一年的长河郡一役,懿和帝无耻暗通外敌,联手绞杀我父兄。”长歌的手紧紧攥在一起,闭了闭眼,眼前又出现了他们浴血厮杀,尸骨无存的画面。这么多年了,每每入她梦中,令她痛不欲生。她深吸一口气:“当年,北燕二十万大军兵临长河郡,我父兄以不到十万兵力迎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想这个时候,长兴侯蔡兴却带来懿和帝一纸密旨,令我父假意开城投降,在北燕皇帝亲受降书时,一举刺杀,永绝后患。”“多么拙劣的计策,对不对?我是北燕皇帝,我都不信。”长歌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得眼睛红红的,“我父亲是谁?他与北燕对阵二十载,怎么可能会投降呢?可懿和帝说,如果,他最在乎的人落到了敌军手上呢?”“我娘死后,父亲最在乎的人就是我,懿和帝想要我去做这个诱饵。”长歌看向时陌,“你说,他是真的想要我去做这个诱饵吗?”时陌摇头:“他是怕镇国公抗旨,在用你要挟你父兄。言下之意,他们不从,你就要去。”长歌点点头:“是啊,若不是为了护着我,我父兄铮铮铁骨,又怎么会遵诈降那么无耻的旨?又怎么会落入懿和帝龌龊的圈套?”“我们兄妹三人中,大哥慕云青最像父亲,一旦做了决定,最是义无反顾。他当夜便追击北燕残兵而去,落入敌人陷阱。”说到这里,长歌眼角有一行眼泪落下,再也克制不住哽咽,“大哥他落入敌营后,北燕对他连续施了三天三夜的酷刑,将他折磨得体无完肤,后来,还将他的双手砍下,送到我父亲营帐中。”“我大哥才治武功,样样冠绝,箭无虚发,百步穿杨,就这么被生生砍去了双手……”长歌低低泣道,“还有我父亲和二哥慕云岚,他们直到那个时候,都还对懿和帝忠心无二。父亲依计开城诈降,二哥领着伏兵藏身暗处,准备刺杀北燕皇帝。”“二哥后来告诉我,那时,他亲眼看着父亲双手举过降书,跪在燕帝脚下,只觉万箭穿心,可是他想,只要他能取下燕帝首级,便可替父亲雪耻,替大哥报仇,一切总算值得。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人从他身后捅了一刀,从左胸贯穿,致命一击。”长歌左手死死撑着桌面,右手痛苦地捂住脸:“燕帝早就知道这是诈降了,他早就有所准备。二哥垂死之际,只能趴在地上,红着双眼看父亲落入敌军的箭阵,他身边的人全部被射杀,没有一个活口。唯有父亲,身中几十箭仍旧负隅顽抗。鲜血将他的一身盔甲染透成血色,他仍旧强撑着,一人一枪,将燕帝护卫杀至仅剩最后一人。父亲自知体力不支,竟不顾一切将左臂暴露,被齐肩砍下手臂,而同时,他一剑直取敌人心脏。他浑身中箭,血流如注,仅剩一条胳膊,却撑着最后一口气,朝着再无援手的燕帝举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