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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低着头细嚼慢咽,比平常多吃了一些。等用过晚饭,衡玉也没急着回房间,坐在客厅里翻看报纸,想要从报纸里了解到当下的时事。她身处的这个时间节点,历史背景和记忆之中的民国很像,但在细节上又有很多的不同。原身以前从不关注时事政治,家里人也不会特意和她讲外面的事情,衡玉现在也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况。季复礼端着杯牛奶放到衡玉面前,坐在她身边,瞧见她在有模有样翻看报纸,那双含情的桃花眼里染上笑意,“怎么突然看起时政报纸了?”以前小妹只在报纸上看打发时间的。“随便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形似乎更乱了。”季复礼心头一沉,玉儿几乎没怎么出过门,连她都知道外面的情形混乱吗?没听到季复礼说话,衡玉合上报纸,换了另外一份。她刚将报纸掀开,就发现报纸头版头条赫然是一则“登报离婚声明”。随意一瞥,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郁洛、季曼玉。这份声明不长,是郁洛登报的,说的是他要追求自由追求爱情,不愿意受到束缚,想要摆脱封建糟粕,因此不想娶一个小脚女人为自己的妻子,故此登报声明——“从此以后季曼玉女士之生活与郁洛不涉”。这个时代,华夏深受西方思想冲击,一方面又有着扎根千年的传统思想在。两者冲突之下,民国期间与结发妻子离婚另娶的情况屡见不鲜,尤其是在文坛上颇负盛名的一些文人。郁洛是衡玉的前大姐夫。他和季曼玉是从小定的娃娃亲。以前季家和郁家是邻居,从老一辈起就有很深的交情。郁洛只比季曼玉大上两岁,两家当时关系极好,在季曼玉出生后不久便交换了信物定下娃娃亲。后来季父从商,而郁父有魄力,搭上关系步入政坛,并且一路平步青云。两家的交往就少了,等后来搬家后,郁洛就不怎么记得他这个未婚妻了。郁洛一直深受西方思想熏陶,从他上大学开始就一直在报纸上撰写文章,写的几篇着实不错,很快就成为一颗文坛新星。郁老爷子从来没想过毁掉两家的婚约,瞧着双方年纪都不小了,就开始商议彼此的婚事。结果倒好,这门婚事只有郁洛一个人不同意。他所心仪的女子,是那种可以和他一起畅谈理想、交流学识的,而不是一个待在家里、不通文墨的小脚女人。郁洛努力抗争,却怎么都没抗争出结果,最后被郁老爷子一气之下断了经济来源,派下人去把郁洛抓回家,强行让他和季曼玉完婚,并且把郁洛锁在家里,不允许他轻易离开家门一步。郁洛对季曼玉态度一般,虽然知道对方也是无辜的,但也很难不迁怒对方。丈夫虽然没表现出来,季曼玉却知道郁洛一直在暗暗嫌弃她。嫌弃她不会写诗写文章,更嫌弃她缠足,是小脚女人,是那新式文人口中的“封建糟粕”。可缠足不是她所想,也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写诗写文章,她的丈夫只嫌弃她没学过这些,却没想过要亲自教一教她。季曼玉性情温婉,却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她也试图和郁洛沟通过,但每每看到郁洛怀疑的眼神,季曼玉的自信就被打击一次,以至于次数多了,她也觉得——自己大概是比不上郁洛认识的那些女同学们的。季曼玉在郁家受到不少委屈,回到娘家后,却很少把自己的委屈说出来,强撑欢笑。以至于等到郁洛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并且在报纸上登报离婚后,季家人才算是知道季曼玉到底受了怎样的委屈。这什么狗屁登报离婚声明,郁老爷子是不认的。但在发离婚声明的时候,郁洛已经和他心仪的女人住在一起,根本没待在郁家,以至于郁老爷子想要把人好好教训一顿,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看到离婚声明时,季曼玉就傻了。她不想再留在郁家,任凭郁老爷子和郁老夫人怎么挽留都没用,直接收拾了东西回到自己家里,毅然决然签下郁洛派人送到季家的离婚协议后,就是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快半个月了。季复礼瞧衡玉看报纸看得认真,眉心微蹙,低头往报纸瞥了一眼,连忙伸手要把报纸抢过来,“别看了,注意身体。”衡玉由他把报纸抢过去,“哪里这么脆弱了。”季复礼把报纸揉成一团,随手扔进纸篓里,“这些报纸已经叫人清理过了,怎么还有在这里。”“清理了报纸有什么用,大姐都记在心里呢。”说到这个,季复礼脸上也多了几分担忧。他冷哂一声,“我也是深受西方思想熏陶的,却不知道这在婚内出轨是个什么道理。什么追求进步,不过是出轨还要给自己裹上个真爱的遮羞布罢了。”他大姐不曾辜负过郁家,更不曾辜负过郁洛,嫁过去后勤勤恳恳cao持家务,却换来个这般下场。也就是一直没看到郁洛,这家伙连离婚协议都是让别人送过来的,否则季复礼非得套个麻袋把他狠狠揍上一顿。“他这分明就是人品下贱!”季复礼狠狠骂一句,结果动作太大扯到伤口,那张俊秀多情的脸瞬间因为疼痛扭曲起来。衡玉被季复礼逗笑了。她觉得自家二哥真是白长了这么一张风流倜傥的脸,勾唇懒洋洋笑起来时桃花眼恍若含情,在家人面前却总是一副真性情。笑够之后,衡玉收敛笑容,“大姐现在应该在房间里吧。”季复礼点头,“明天我打算带大姐出去逛街买些衣服,也散散心。你身子还没好,等我们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她这具身体的确虚弱,衡玉对此没什么异议。只是,“你才刚被爹打了一顿,不先在家好好休息一顿吗?”“这些小伤也不影响我明日出门。”说了会儿话,衡玉的注意力就开始涣散了。她把季复礼端来的牛奶一口喝完,让季复礼扶着她出去外面散散步,活动活动身体。两人散了半个多小时步,夜间的风有些凉,季复礼担心她受凉,就把她扶回了房间。陈嫂把她要吃的药端了过来。衡玉接过碗,递到嘴边时轻轻嗅了嗅药味,分辨里面的药材——都是些补身体、驱寒风的药,药效一般,但也无害。衡玉便将药全都灌了进去,把碗递给陈嫂后,衡玉指着桌面,“陈嫂,你把桌上那份药方拿走,让大夫看看,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就按照这份新的药方给我开药。”“二小姐?”衡玉轻笑,“你先让大夫看看药方,这是我从书里翻找到的,兴许药效会比现在吃的这个要好。”这份药方是她按照原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