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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发呆,臣妇还未许人家,便时常去她府上待上一两个时辰陪她解解闷。”“时常说着说着,郡主就开始无声无息地掉眼泪,却是一句话也不说,臣妇觉着她是与夫君和离了才如此感伤,更天天抽空出府去陪她。”“只是说来也怪,自打熟了以后,郡主终于开口说些别的话,也会关心一些旁的事,那阵子时常揪着臣妇问些问题,不过问得最多的还属左将军一家被下狱的事。”“那时娘娘的父亲为主,臣妇的父亲为辅一并审查此事,最终人赃并获,先帝震怒,下令夷三族,这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臣妇便透露了一些给郡主,谁知过一段时间后,郡主就喜欢上了娘娘的父亲。”陈鸾神色微动,当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隐情。她一直便觉着有些不对,若陈申仅仅是当时的监斩官,那个赵谦为何非要两次冒着那样的风险置陈申于死地,一次未遂,隐忍数十年也要将国公府满门血洗。原来陈申不仅仅是监斩官,还是当年昌帝派去主查此事的官员,若是如此,也怨不得赵谦记恨至此了。毕竟是阖府上下两百多条人命。第57章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陈鸾又与她们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临了又赏了些绫罗绸缎下去,那些担惊受怕一早晨的贵夫人万万没想到这样聊了几句就结束了,临走前互相看了几眼,都觉着有些难以置信。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明兰宫殿外鸟鸣虫和,颜色绚丽的蝴蝶停落在半开的花/尖上,羽翅收合,与周遭环境完全融为一体,一片郁郁生机。陈鸾失了所有气力软倒在座椅上,哪怕椅上提前铺了一层软垫,坐久了那股子寒凉的冷意便流淌到了骨子里。流月与葡萄急忙上前将她扶着到床榻上,又拿了两个软枕垫在身后,陈鸾这才终于觉着好受了些,松了被咬得现出一排牙印的下唇。葡萄见状,不由气得又念了几句:“若不是那年那姨娘和二小姐心黑推主子下水,现在主子也不用受这样大的罪,照奴婢看,她们有今日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流月难得没有出声呵斥,只是拧着眉接过宫女手中的玉碗端到陈鸾跟前,道:“娘娘先将这碗黑糖姜汁喝了暖暖身吧,也能稍缓疼痛。”陈鸾睁眼,睫毛颤/巍巍扇动,却是望着她们两人,气息不稳地道:“我与她们的恩怨已然了结,今日之后,谁都别提前事了。”陈鸢与康姨娘那样个凄惨的死法,也算是因果得报,她总不能将人拉起来鞭/尸,而且就算不发生这档子事,陈鸢和康姨娘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在这个当口说这样的话,被有心之人听了,只会道她凉薄恶毒,已死之人都不放过,全然不顾念血缘亲情。流月与葡萄也明白里头的厉害关系,前者点头,道:“娘娘放心,奴婢们知分寸的。”陈鸾什么也吃不下,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喝什么吐什么,这次的反应如此之大,倒是将见多识广的苏嬷嬷都吓得不轻。她伺候过不少的贵人娘娘,从没见过来小日子如此痛苦的,便是陈鸾上月里,也是没cao什么心,安安稳稳的就过来了。纱帐轻荡,陈鸾眼皮子耷拉下来,头软软的一歪,几缕青丝散落鬓边,竟是面色苍白,不省人事了。一时间,明兰宫里乱做一团,还是苏嬷嬷镇静些,先吩咐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接着又抓住流月让她太和殿告知胡元。这个时辰,早朝也该结束了。龙椅上,天子冕旒珠玉微动,近日里没出别的乱子,所以令这帮大臣们口诛笔伐的,皆是那作乱国公府的歹人,但更多的却是在观望。他们都没见过那木盒,自然无法把这桩事件同十几年前谋逆案的漏网之鱼联系到一起,但是皇帝一早派人封了郡主府却隐现端倪。难不成是锦绣郡主干的?一个和离了一次的女人,苦等陈申十数载,在其原配死后也不乘人之危,后终于等来先帝赐婚圣旨,眼看着快要进门了,突然发疯把镇国公府满门灭了?不说她出于什么心理,锦绣郡主府有那个实力吗?相比于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想,他们更愿意相信是贼人背后作祟,血洗了国公府不说,还劫了郡主,顺便还不忘泼一盆脏水混淆视听。心里猜测有很多,大家众说纷纭,可龙椅上那个却始终不开口,由着他们各抒己见,一来二去的,安静了许久的朝堂又乱成了一锅粥。正在这时,掌扇的宫女身后探出了半个人影,胡元斜眼一瞥,才要下意识皱眉走过去呵斥教训一番,就瞧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可不正是在皇后身边伺候的大宫女流月吗?在主子爷还是皇子,皇后还是国公府嫡女的时候,他们也是三天两头碰面的老相识。流月不比葡萄,她心思细腻,懂规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若不是皇后娘娘那边真出了什么事,自然不会贸贸然跑来。思及此,胡元默默地瞥了一眼龙椅上稳坐的男人,却见后者侧首往流月的方向扫了一眼,意思十分明显。流月等在外头没多久,便见胡元偷溜了出来,手里的浮尘也随着动作晃动。“可是皇后娘娘出什么事了?”流月点头,面色凝重:“娘娘早上起来身子就不舒坦,方才实在受不住晕过去了,苏嬷嬷要奴婢来告知皇上一声。”胡元听完,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又隐晦地看了看上头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道:“我这就禀告给皇上,只是这早朝还未结束,可能要劳娘娘多等一会了。”“应该的,劳烦公公了。”流月担心陈鸾的身子,说完了话便转身急急地出了金銮殿,玉色的宫装在暖光下留下一角粼粼的光,胡元顿了一会儿转身又猫着身回了殿前。龙椅之上,男人居高临下,冕旒珠玉遮挡下神情莫辨,可饶是这样,下头的那些官/员也能猜想到他的表情,定然是与平素如出一辙的淡漠阴鸷和不耐烦。胡元弯着身在纪焕跟前低低耳语:“皇上,明兰宫那边来人,说是娘娘身子不适晕过去了。”纪焕猛的抬眸,似是没有听清般,声音寒冽如冬日里的冰棱子,听得胡元心头颤了颤,“晕过去了?”“回皇上,是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来禀报的。”万岁爷也是认识流月的。纪焕食指落在扶手上的硕大夜明珠上轻点两下,胡元便识趣地退了几步,继续在一旁充当木头人。也对,皇后娘娘再怎么得宠,那也只是一个女人,必然是没有朝政重要的。心中的念想一闪而过,底下大理寺卿正在慷慨陈词,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