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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去。他就是个凡夫俗子,她又能去到哪里才能叫他安心?他要带着她,牢牢牵着她,他放不开这个手,真的放不开。他自认成了自己最不齿的小人,却不想退步。再行启齿,蒋岑空张了口,无言。“原来如此。”这声音清醒冷静,蒋岑抬头,却是见秦青站了起来,手掌一凉,竟被她握住,“但是蒋岑,你可明白,我陪你,不需要理由。前世我没曾陪你做的事情,今生我都会陪你。”回去的路上,蒋岑没有骑马,端是一路走了回去,走得缓沉至极。木通亦步亦趋地跟着,一扭头险些吓得趔趄。“少爷你……你……”慢慢抬手往脸上抹去,竟是沾了一点湿润,蒋岑傻傻复又笑出声来。这是——疯了?木通也要哭出声来:“少爷,秦小姐骂了你什么?姑娘家的话不能当真的!那芦苇说是要打死我,这不也没打死么?”“少爷别憋着,要是难受你跟小的说,你听见什么了?”“听见……”蒋岑站住了,半刻才道,“听见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情话。”第四十八章保证罢了便就又阔步往蒋府行去。不是,这话是少爷说的吧?没错吧?木通歪头跟了一路,终是快进门的时候一拍大腿:“少爷小的明白了!少爷这叫喜极而泣!”蒋岑哪里有功夫跟他啰嗦,已经提了剑又要往演武场去,不料半道里却是瞧见那月下身影,正仰头望着天际。剑被重新扔给了木通,蒋岑转了向过去,还未及近前,就听那人缓缓转了身道:“回来了?”“你下次夜观天色,能别站在这儿么?”蒋岑过去拣了石阶坐了,“还有,回来了也别说了。”屈南栖诧异,负了手去:“蒋兄这是何意?”“就是觉得怪怪的。”蒋岑点了点门口,“你看啊,但凡我回来必然经过此地,倒像是你刻意在此处等着一般。”“我确然是在等你。”“……”蒋岑,“那也不成,有什么话待爷回院说就是,你这跟望夫石一般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金屋藏娇呢!”这是什么歪理?蒋岑嗐了一声:“哎呀,你不明白。这等着我归府说回来了的人,那只能是我媳妇儿,你不行,懂了没?”屈南栖面上更是懵了,蒋岑随意挥了手:“哎呀算了算了,跟你一个没有媳妇的说来也没用,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屈南栖终于开了口,“没记错的话,在下似乎虚长蒋兄几岁。”“重要吗?”蒋岑今夜尤其地轻狂,“你这心智吧,也就是干干家国大事,旁的还真不行,我问你,有姑娘喜欢你不成?”“……”“你看看,怕是喜欢了你也不晓得,外院的春荷,那般胆小的姑娘都为了你两次入得我闻朝院修花枝,你瞧我那花,都快修秃噜了。”“我不知道。”屈南栖答得很是清楚明白,又事不关己,“若是这样,还请蒋兄代为拒绝。”蒋岑没眼看一般觑他:“罢了罢了,那姑娘是个憨厚的,免得叫人心伤,我已经打发回祖母院子里了。”“如此,谢过了。”“既是如此,怕是你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了。”蒋岑遗憾得狠,“可惜了,生而不知情滋味。我就纳了闷了,你们钟灵山收徒都是从小捡了人回来教,这怎么就能捡出和尚庙来?莫不是无情无欲的人,是有面相的?这也能算出来?”屈南栖便就懒得再与他继续,说下去也就是扯个嘴皮子,蒋岑惯来如此,他却没有这份功力。“蒋兄方才可是要去演武场?”“昂!”“那就边走边说吧。”这些日子,天气越发热了起来,已然入了伏去。秦氏医馆原本就因着秦知章有些名气,生意倒是不错。只是这做医药的,说是生意,其实也不当的。不过慢慢的,医馆算是走上了正轨,每日都有排队等着的。毕竟,司药监掌事的名声,众人还是知晓的。只司药监惯来只服务于朝廷,寻常百姓问诊,是求也求不来的。此间倒是好了许多,那诊金并不算多。都说秦司监为人刚正,可现下开了门做生意,却也不曾见他阴沉着脸,你若偏非巴巴要他一个笑脸,那也是为难人。南隅药谷那边派了些人手来,秦青想了想,便就领了人将原本的诊室给隔开了几间,每日都分别挂上了牌子,好叫患者能分流。纵然如此,仍是有些繁忙,连带着她都有时要帮些忙。好在是学徒们终究带上了路子,跟着一并听着记着,像是赵怀这般开窍的,简单的外伤,包扎等已经可以上手了。这日外头贴了公告,是擢考的场次和时间,报名登记在册的皆是安排好了考间位置。七司统考,算得上是每年的大事了。医馆里的小子们趁着闲暇还出去瞧了名单,回来有小丫头问她:“小姐你为何不考司药监呢?”在他们的心中,秦知章是师父,小姐不仅是师父,还是夫子,夫子这般好的学识条件,却不去考那挤破头的地方,端是要留在这市井之中,好生叫人不解。秦青理了药目出来:“那小林九你想要去参加吗?”“想呀!司药监里替人瞧病,多威风呢!”小丫头的包子头上还簪了花,很是可爱。只秦青闻言却是不笑了:“为什么威风呢?”林九儿说不出话来了,就了半天,才懦懦道:“就是可以给那些大官瞧病,还能进宫,受赏,世人都会承认他的医术精湛……”“原来这就是威风。”秦青面上已经冷了下来,“可我却觉得,医者威风,该是术业专攻,心无旁骛,不求万人称道,但求尽力无愧。行医者,无贫富,无贵贱,广济天下。”林九儿不说话了,赵怀上前一步,与秦青道:“小姐教训得是。”秦青目光一转,自赵怀身上扫过,而后仍是落在了林九儿身上:“你可是觉得不对?”小丫头赶紧摇了摇头:“没有,小姐说得对,是九儿见识浅薄了。”“忙去吧。”赵怀便就领了小丫头往后去了。芦苇上得前来,仔细道:“小姐何必生气,孩子太小,哪里懂得。”“我不是生气。孩子哪里会说出这些话,这全然是听来的。”秦青沉眸,只这市井人多口杂,她能听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怕的是这些孩子连皮毛都不曾学好,便就偏了方向。正想着,便见两位戴了帷帽的女子进来,一前一后,后头的应是丫头,只身上前来与秦青道:“秦小姐。”这声音有些熟悉,秦青复又瞧了一眼,这才领了人往后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