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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奴婢待会儿再叫人过来打扫。”“罢了,如今时辰已经不要,还是不必睡了。”谢长安觉得自己便是躺着也不会睡着,索性道,“让她们进来吧,我要起身了。”“也好,那奴婢先出去唤她们一声。”谢家的规矩一向大,尤其是丫鬟小厮的规矩,更是大破天了。彤管与芳苓自幼服侍谢长安,说起来,主仆几人之间的情谊也是非同寻常。可饶是如此,依旧是谢长安说什么便是什么,彤管与芳苓,未曾随意给主子拿过半点主意。姑娘说要起身,那便是要叫人进来服侍了。只不过,彤管路过那团碎屑,目光落在上面,心绪复杂万千。她们姑娘自己约莫还不知道,她是不太会说谎的,每次说谎,都会不自觉得双手紧握,眼睛瞥向右边。并且,姑娘是最不喜弄那些刀剑的。彤管收拾了心绪,三两步走到外头,对着几个丫鬟招了招手。不多时,几个丫鬟都聚了过来。“你们进去伺候姑娘起身吧,另派几个人打扫屋子,姑娘昨儿晚上动了宝剑,将桌子给斩断了,记得收拾干净。”彤管吩咐道。几个小丫鬟清脆地应了。芳苓等人都进去,才拉着彤管追问道:“姑娘没被那鸟给吓着了吧?”彤管一时失声,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怎么回事,说话呀。”芳苓急道。彤管拿她没法子,只好应道:“姑娘好着呢,没被吓到。”说罢,她又看向边上的枝儿,目光里免不了生了几分责备。枝儿被她看得自觉低下了头,可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她明明守了一夜啊,丝毫未曾挪动过步子。“昨儿夜里,姑娘屋子里是不是传出了什么动静?”枝儿连连点头:“确实有的,jiejie走了之后没多久,我便听到姑娘屋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动静还挺大的。”“那你为何没有进去收拾?”枝儿有些委屈:“我问过姑娘,姑娘说天晚,明儿再收拾,所以我便没有进去。”她这不也是听姑娘的话么。芳苓见她可怜,又喜她素来实诚,替她求情道:“算了算了,姑娘都这样吩咐了,你还能叫她怎么办?”“我哪里是怪她呢。”彤管低声絮叨了几句话,声儿太小,叫人听不分明。问完了话,彤管便让枝儿跟着过去收拾了。彤管也随着芳苓一块儿给进了屋子,才掀开帘子,便见到姑娘穿好了衣裳,同旁边的丫鬟问道:“阿小呢,飞去哪儿了?”小丫鬟茫然地摇了摇头。“姑娘,这话您该问奴婢的。”芳苓从后头走进来,一面说道,“刚才奴婢还真去找了一下,那鹦鹉啊,从您这儿飞出去之后,翅膀一扇,直接往府外头飞出去了,活像后头有什么穷凶恶极之人追一般,看得人好笑。”只可惜,谢长安笑不出来。阿小能说会道的,还藏不住话,这事若是借着它的口宣扬出去,没准儿整个府里都知道了。旁人知道她也不怕,就怕彤管知道。谢长安又望了望彤管,昨儿彤管是真看到了,只是当时她不知道,稀里糊涂就糊弄过去了。若是再叫她听到,定免不了多想。谢长安心中焦躁,又听芳苓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依我看,这鸟是没人管,越发无法无天了。让它在外头饿个三五天,给个教训也挺好的,到时候知道错了,自然会回来的。”谢长安盯着芳苓,蹙眉道:“你就这么确定,它一定会回来?”芳苓以为姑娘是担心阿小丢了,忙安抚道:“姑娘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阿小那脑袋瓜子这么聪明,莫说自己飞出去了,就是别人将它绑着丢了个十几二十里地,都能自个儿寻回来的。姑娘您可千万别为了它不回来烦心。”谢长安笑得勉强。平生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丫鬟有些太会说了。“它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先告诉我一声。”芳苓以为姑娘惦记阿小,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几个丫鬟手脚都利索,片刻功夫之后,谢长安便穿戴齐整。这些日子天气渐暖,原先的衣裳已经不能穿了,府里绣房赶制了不少新衣,前儿一股脑地都送了过来。谢长安最喜石榴红。绣娘们知她喜好,衣裳多是红色。譬如今儿穿得这件襦裙,便是象牙白打底,裙摆处和袖口都绣着大朵大朵的芙蓉花,明丽得恰到好处。用罢早膳,谢长安便带着两个丫鬟往宋氏那边去了。要说出了这样的事,老老实实地待在屋子里最好。可谢长安心里地想看一看她娘亲,越是害怕,越是想亲近。如今唯一能叫她安心片刻的,只有娘亲身边了。及至正院,谢长安才发现,她娘今儿起得也挺晚的。往日她这个时辰过来,娘亲早就用好了早膳,打点好府里的大半琐事。可今儿却有些奇怪。宋氏躺在床上用膳,见到女儿,笑得有些局促。“长安今儿来得可真早。”本是寻常的一句话,谁想话才说完,宋氏便看到女儿一个劲扑了过来。宋氏被她弄得摸不着头脑,慢慢直起身,扶着女儿的肩膀,笑问道:“哪个欺负了我们长安了?”谢长安窝在娘亲怀里,小小地摇了一下头:“没有。”“那是怎么了?”谢长安眼睫低垂,心中惴惴不安,像是下一刻就会蹦出来一般:“娘,倘若……”“倘若什么?”谢长安犹豫了一会儿,终是什么也没说,再次埋进宋氏怀里:“没事,我做噩梦了。”宋氏温和地笑了一下,缓缓地拍着女儿的后背:“多大人了,竟然还被噩梦吓到,羞不羞人。说说看,都梦到什么了,说给娘亲听就不害怕了。”谢长安沉默良久,心里渐渐不安起来,从小到大,她都没有隐瞒过娘亲什么,这一次,她亦想和盘托出。可是——她不敢。“不想说?”宋氏问道。“嗯。”宋氏失笑,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没事,不说就不说好了。”谢长安锁着手指,算了,还是不要说了。尾巴不是自己收回去了呢,说不定从此之后就不会再出来了。又了灯大师给的佛串,一切都会好转的。先不告诉娘好了,谢长安默默地安慰着自己。安抚了一会儿女儿,宋氏才想起来叫下人将床边的早膳收拾起来。怕女儿看出什么,宋氏仍撑着身子起来了,还找了个借口同女儿道:“昨儿拜了佛,当时回来时觉得还好,隔了一夜后竟是连也站不稳了,果然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谢长安信以为真,忙问道:“那要不要上点药?”“上了,昨儿晚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