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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扶绪敏感的捕捉到。她屈指敲了敲袋子,示意它们安静点。驾云临行前,老山神目瞪口呆地望着她,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凤君,您不化出凤凰真身吗?”扶绪纳闷道:“为何要化出真身?”“难……难道,您出行不用化出真身的吗?”扶绪挑了挑眉:“怎么走看本君心情。现在不想飞,不可以吗?”“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山神搓搓手,谄媚道,“那凤君您慢走,欢迎您常来啊!”扶绪不想再听这老头磨叨,没等他说完,一眨眼的功夫窜得没影。此时虽远离了太华山,远离了聒噪的山神,扶绪的速度却愈发快了。她此行的目的地是人间极北之地,一处名为北冥的海域。相传北冥海一望无际,水黑而沉,只有一种名为鲲的神兽栖息在此地。由于太阳的光芒无法照到此处,整片海域常年笼罩在灰暗之下。扶绪将手肘支到腿上,手微握成拳撑着下巴,唇边露出浅浅笑意。肥璭是旱灾的象征,它们的妖力可霎时间将方圆数里灼得寸草不生,若是将这群旱魃放进北冥,会怎么样呢?她不禁好奇起来。眼见这太阳落下又升起,在近三日的风吹日晒后,扶绪终于到了北冥海边。环境是渐次暗下来的,即便眼下周身被黑暗环绕,也没有很突兀。只是不远处的海上怎像是有妖气呢?她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看向那一道冲天的灰色光柱。灰光在黑暗里的可见度太低,是以扶绪也不敢肯定,那究竟是真正存在的,还是自己劳累几天后出现的幻觉。挥散身下的云,她隐去气息,悄然靠近。北冥海面静到毫无波澜,宛如一幅画卷。她足尖轻点海面,踏出一小圈涟漪,借力飞掠向灰柱处。距灰柱愈近,扶绪愈心惊,那灰柱的确不是她的幻觉。只是这灰柱并非普通光柱,而是妖气凝成的结界,上方没入虚空,下方探入深海,戾气与杀意皆是极重。妖气笼罩的区域正中倒悬着一把巨剑,剑尖堪堪悬在一个男人的头顶,此时正有一股模模糊糊的黑气从剑尖溢出来,被引向男人的天灵盖。那男人一袭银灰色的衣袍,从头到脚都隐在衣袍下,明明无风,袍角却猎猎而动。他背对着扶绪,双臂展开,背影甚是悠哉,似是极为享受这一阴沉的黑气。她看不见他的面容,可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虽说不知面前这男人是妖界哪位大能,总之不要随便招惹就对了,她目前还不想与妖族引战。正打算趁他发现前离开,可脚尖还未及借力,男人却猛地转过身来。扶绪乍一看到男人的脸,震惊之余,竟忘了自己原是打算跑的,只呆呆地立住了。她震惊并非因她认识这男人,而是单纯的被男人的外貌惊艳到了。他一头银发规规矩矩地被玉冠束着,眼睛狭长,眼角微挑,墨色的瞳孔静如北冥海面。他刚转过身那一刻,扶绪看见他左半边脸颊与整个额头都布满深且密的咒文。只是这丑陋的咒文并未显得面容可怖,反倒平添一股妖异。咒文褪得极快,一晃眼的功夫,就消失无踪了。他放下手臂,又闭眼揉了揉眉心,再睁开眼时,眸中一闪而过的倦怠被玩味替代。抱着胳膊打量扶绪半晌,笑道:“稀客啊,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扶绪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尽量扯出了一个还算和善的微笑:“小仙从娲皇宫而来,受娘娘之命下人界办事。贪玩至此地,实无意冒犯大人。”她知道,无论是在哪里,提起女娲娘娘准是不会有错的。果然,男人沉吟片刻,点头道:“既是这样,那你走吧。”扶绪僵挺的脊背微微缓和一些,却仍旧不敢大意。万分警惕之下,她脚底聚入仙力,缓缓向来路退去。男人一手磨蹭着下巴,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在扶绪退出数丈远后,他倏地开口道:“等等。”扶绪停下了后退的脚步。“我方才细细回想一番,先前去娲皇宫参谒,似乎并未见过你。”他眯了眯眼睛,“我听闻,娲皇宫的侍童皆为草木所化,可你身上怎的毫无木灵气息?”扶绪默然不答,男人语气逐渐冷冽下来。他将手背在身后,唇角虽还噙着笑,笑里却透着寒意:“冒充娲皇宫的人,就不怕女娲娘娘降罪?”见状,扶绪也不再装模作样。她稳稳地立在海面上,嗤笑道:“我竟不知,你们妖族几时这般了解娲皇宫了?我确非侍童,可在娲皇宫长大,的确是半个娲皇宫的人。”顿了顿,继续道,“我无意冒犯你修行,也不想在这里开战。你我各退一步,我当没见过你,你也放我离去,如何?”男人静默地盯她看了半晌,正了神色,一本正经地开口道:“你很漂亮。”“……”怎么还突然转了话题?扶绪一噎,本来准备好的话全吞了回去。男人抬腿,从容地朝她的方向迈了一步。他腿落下时,扶绪瞳孔骤缩,这看似平常的一步,却拉进了他二人一半的距离。“你这么漂亮,修为又不低,定不是天庭来的废物……”扶绪下意识退后一步,顺口打断他:“不,我还真是天庭来的。”男人愣了愣,轻笑起来。海域太过黑暗幽静,他的笑声不大,仍清晰的传到她耳朵里。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可直觉告诉她,对面的男人笑容里并没有善意。“我有一故人。”笑够了,男人才慢吞吞道,“你与她很像。”扶绪疑惑地歪了歪头,不解其意。“非常,非常,像。”男人身影一晃,刹那间移至她面前,扶绪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身形,就被直迫面门的汹涌杀气逼得倒退一步。他敛了方才那副无害的面孔,眸中满是阴鸷,以左掌为刃,猛地朝扶绪肩膀劈下!躲闪是来不及了,扶绪抬起右臂,凝聚仙力,生生迎了上去。霎时间,扶绪的胳膊就没了直觉,格挡他掌风的那部分皮rou瞬间见了血。两道磅礴的力量相撞,激起千层浪,二人分别借力退出数丈远。扶绪看着滴血的胳膊,心中的怒火腾地升起。想她凤凰元君,从来都有女娲娘娘与元始天尊在背后撑腰,即便有人看她不顺,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否惹得起这两位尊神。这稀奇古怪的男人莫名其妙就动手,当她真的怕他么?男人的手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动了动自己焦黑的手指,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涅磐火……果然啊,我没猜错。”他下一句话让她心中的怒火更旺盛。“我以为几百年的时间足够消减我心中对凤凰一族的恨意。可如今见到你,我却仍迫不及待地想剥皮拆骨。”莫名其妙挨了打,又莫名其妙挨了骂。如果这都没有反应,那只能说面前这个是假的扶绪了。如假包换的凤君不想再废话,虽说他的话她一句也没听懂。她冷笑一声,飞快祭出长鞭,打算让他明白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