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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认命地布起结界,囫囵穿好衣裳,开始打坐调息。一边运起仙力,一边想着改日要回凤凰台换回自己的身体。这劳什子上古灵玉,居然连小小的火毒都清理不干净,太没用了。与此同时,她的心口突然漫上一丝痒意,就像被什么轻挠一般,又像被什么爬过一般。可是这痒意一瞬即逝,仿佛她的错觉。她闭着眼睛想了想——自从回来,她忙于各种事情,好像就再也没空出时间来沐浴……如此说来,痒也情有可原,遂并未在意。仙力流遍全身,为她冰凉的身体带来暖意。伤口被暖流缓缓拂过,暂时失去了痛感。偏在这时,她嗅到了极为熟悉的仙气。来人的仙气浓郁又淳厚,昭示着来者定是个修为高深的。扶绪略回想清晨赤jingzi喊的话,立即便明白了,来人定是元始天尊的某位徒弟。他的弟子在三界内都赫赫有名,可其中与她打过交道的不过寥寥几人。修为高深又温和内敛的,除却南极仙翁,也只有五龙山云霄洞的文殊广法天尊了。放出神识查探——果然是他。扶绪收回仙力,睁开眼,整理好衣衫,又撤去结界,想着怎么也要出去拜会一下。刚下床,便听见了门外响起了偷偷摸摸的脚步声。她好整以暇地坐了回去。黄天化猫着腰,一进门,就看见扶绪一脸探究地抱着胳膊坐在床边。面色一窘,他“嘿嘿”地尬笑一声,直起身子,唤道:“阿扶,你怎的起来了?杨师兄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么?”“你既然知道他叫我好好休息,还来作甚?”扶绪一脸好笑地将他噎住,笑道,“你师叔师伯们过来,不去接待,反而来找我,莫不又是为了红莲?”黄天化道:“丞相已经将所有事都安排妥当,只等他们来。有师兄在,也不需我接待。不过他们来也是为了共议破阵,没功夫理我们这群小辈。我只要等师父过来,见他一面就好。嘿嘿。”扶绪被他笑得莫名惊恐,她挪了挪身子,远离他一些:“你找我想做什么?”“就、就是……我见她怪可怜的,人间她不熟悉,人情世故她也不懂,每日只能窝在我家,不是陪我最小的弟弟玩,就是和花花草草说话。你要么见她一面?与她说清楚,她也好早日回凤凰台。”扶绪认真思考一番,觉着眼下杨戬忙于应付各路师伯师叔,无暇管她,的确是个好时候。“那我们走吧。”“哎!我不能和你一起。师父未到,爹和叔父都在这里等着,嘱咐我不可走远。”黄天化神色不满,嘟囔着,“我跟师父朝夕相处十几年,比我爹都亲,他看着我长大,又哪里会在乎这些虚礼。”扶绪打断他的话,道:“算了,我自己去也是一样的,更是便于说话些。”正要捏个诀土遁离开,她才想起杨戬说过,会去叫阿忆给她做吃的。临走前她又对黄天化道:“我走了,你出去看着些。若是见着了阿忆,把她端过来的吃的接着,别让她知道我不在。”“好……”黄天化话音刚落,扶绪便消失在他面前。***武成王府说近不近,说远倒也不远。扶绪本可以直接遁到他家院子里,可在地下走了一半路,她又开始犹豫——她与红莲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说的。见了面后,直截了当地赶她走,似乎显得太不近人情了。若是与她寒暄,扶绪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匀给她。何况她对这个凭空出来又毫无半点用处的小姑娘,委实是分不出多余的心思来关照。可路就这么远,她再磨蹭,不多时也到了。正想钻出去,她隐约听见头顶——也就是土上方传来一阵嬉笑声。女声自是莲花了,男声稚嫩清脆,约莫就是黄天化的幺弟黄天祥了。不想打扰上方的气氛,扶绪忽然间就决定不出去了,她只放出神识,静静地藏在土地里。“仔细着点,别摔了!”莲花的声音里都是笑意,一边小步追着他跑,一边叮嘱着黄天祥。“摔着了又怎么样?我大哥说了,男子汉嘛,身上总要有几个疤痕不是?没有疤痕哪来的故事,疤痕是一个男人的勋章!”黄天祥一扬脸,对着红莲挑了挑眉——真是和黄天化如出一辙。屁大点的孩子,长得还不如红莲的原身高,刚刚学会是“故事”和“勋章”两个词该怎样写,模仿他哥哥倒是模仿的有模有样。这个年纪的男娃娃,对功勋卓著的父兄会有一种近乎极端的崇拜之心,会下意识模仿父兄的所作所为。只是黄天化不好好利用这些崇拜,教弟弟些有用的,偏生说与他这些。那些街上的地痞流氓们,哪一个没有疤痕?哪一个不是故事?扶绪听的哭笑不得,红莲也是无言以对。她停下来思考该怎样告诉黄天祥:你一个五岁的娃娃,只要吃饱饭睡好觉就够了,学什么你哥呀,你哥的银锤你都拿不动啊!可就在这时,生出了变故。黄天祥似乎是真的太渴望添一道疤痕了,奔跑的脚步一歪,竟然直直地撞上了一旁的檐柱。“砰”的一声,动静之大,惊呆了扶绪和红莲,也惊着了黄天祥。他傻愣愣地躺在地上,眨了眨眼,忘了疼,只是抬手捂住发红的脑门。红莲倏地反应过来,几步跑到他身边,把他抱起来,心疼坏了,轻声哄道:“摔得疼不疼呀?”黄天祥目光呆滞地摇了摇头。扶绪心里一咯噔:看这样子,莫非是撞傻了?若真的撞傻了,武成王会不会让红莲赔给他一个儿子?可红莲才刚刚化形,她自己也只是个长得比常人大一点的孩子呢!只听黄天祥软糯糯地开口:“jiejie,你看我额头,有没有疤痕?”红莲仔细地瞧了瞧,见他额头只是鼓起了一个大疙瘩,劝慰他道:“没有没有,什么也没留下,你还是那么好看!”谁知黄天祥瘪了瘪嘴,“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啊!为什么这么疼还没有疤痕!我已经是个有故事的人了,为什么不给我一道疤痕!我还等哥哥回来和他炫耀呢!呜呜呜!”“……”红莲咽了咽口水,拿袖子给他擦拭堪比雨下的鼻涕和眼泪。“你别听他瞎说,那是他在逗你玩的。你若是真的受了伤啊,他定是要心疼死了。天祥,乖,听jiejie的话,男人的勋章不是这么来的。”红莲一个第一次来人间的精怪,鸡毛蒜皮的事都不懂,也只能哄骗小孩子了。她一本正经地教育黄天祥:“有故事的男人呢,都是要饱读天下群书、博览名山大川的。等你以后再大一些,jiejie带你去四处走走,你就会知道,并不只有疤痕才是勋章。若你真的受伤了,无论是因了什么,在你的家人眼里,都只有心疼的。”说着说着她的神色似乎有些落寞,也不知是对黄天祥说的,还是在自言自语:“唉,我生来伶仃一人,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凤君。可是凤君的本领比我大多了,根本不需要保护,我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