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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被子,又狠狠揉搓了几把头发,脸上怒气冲冲。汤淼刚刚和校医交谈完,就看到裴燃走了出来。她往他身后瞧了瞧。裴燃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腕,“走吧,我们回去”。“耀耀呢?”裴燃半垂着眼睑,“他说他要呆在医务室休息一下,等会儿才回去。”汤淼满脸疑惑,她挣脱开裴燃的手,道,“那我再去跟他打声招呼吧。”裴燃立刻将她拉了回来,低声道,“淼淼,我疼”。汤淼完全没注意到他喊了她“淼淼”。她连忙开始翻看他胳膊上的伤口,“是这里疼吗?”裴燃微微低着头,“恩,疼”。汤淼这时候又发现他胳膊接近手掌下方的位置有很大一块淤青,是刚刚没发现的。“天呐,你这里也有伤口。”裴燃也跟着道,“恩,这里也疼”。汤淼又问道,“那还没有没哪里疼呀?”裴燃顿了一会儿,小手指轻轻勾着她的衣角,“我全身都很疼”。汤淼心叫不好,她想着两人从楼梯上摔下来,听他们说裴燃还垫在了容耀下面。他肯定摔到骨头了,不然怎么会全身泛疼呢?她仰起头,牵住他的手,“那我们赶紧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裴燃任她拉着,靠近着她,紧贴着她的衣服。他点点头。“好”。声音听起来又乖,又带着虚弱感,隐隐透着一股脆弱。汤淼目光落到他苍白的脸色上,鼻子上的黑痣似乎都显得黯淡无光起来。她一时之间什么都抛在了脑后,先去办公室给李老师请了假,又给裴家的司机打电话。两个人请假了半天,去了医院。最后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才发现裴燃也伤得挺重的。身上多处淤青,脚踝部分疑似骨折,做了个CT之后,发现是旧疾骨折,需要开刀。汤淼心里十分愧疚,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老是觉得裴燃比别人聪明,所以就不需要被担心他了。她紧紧拉住裴燃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难过又内疚。裴燃张开淡色的双唇,很想说自己没事,可又对她如此关注他、在意他而感到犹豫。他真的很妒忌容耀,每次听到汤淼叫他耀耀,心就跟刀割似的。总害怕她就跟着别人走,再也不管自己了。汤淼怕他害怕,安慰他,“裴燃,没关系的。医生说会打麻药,你不会觉得疼的。”裴燃朝她笑了笑,依然挡不住面色虚弱。汤淼一直陪着他,跟他说话。一直到他被送到手术室的时候,还远远地望着他,她站在手术室外,一分一秒地等待。等到裴燃终于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后,她立马迎了上去。裴燃朦朦胧睁开了眼睛,一看到是她,就笑了起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她,真好。汤淼关心则乱,问了他一个傻问题,“裴燃,你觉得有没有好点啊?”裴燃微微点头,“有你在,我好多了”。汤淼看他嘴唇很干,道,“你先不要开口说话了,等会儿进了病房再说,我们待会儿去喝点水”。想到这儿,她立马又问了护士,“护士jiejie,我弟弟他现在能不能喝水呀?他嘴巴很干。”护士道,“小姑娘,术后六到八个小时不能喝水哦,你要看好你弟弟。”汤淼点了点头,她又倾下身子,轻侬软语,“裴燃,待会儿我给你用湿纸沾一沾嘴唇吧。护士jiejie说了,不能喝水,你忍忍啊。”裴燃眼睑一会儿微垂,一会儿又睁开,说不出的疲惫,但他直直地看着她,不愿意闭上眼睛。汤淼手捂住他的双眼,“裴燃,你睡会儿吧。我会记得叫你起来的。等你睡醒,我们再一起回家。”裴燃眼睫毛在她掌心扇了扇,最后终于缓缓落下。睡着后,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一片云里,十分舒服。他惬意地躺在云上闭着眼睛。有人突然过来捂住了他的眼睛,还牵住了他的手。她轻轻哼着歌,还道,“裴燃,你睡吧。睡醒起来,我们就到家了。”和汤淼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同,她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她的手和汤淼同样温暖又柔软。他叫了一声,“淼淼”。双目被放开的那一刹那,那个人就消失不见了。他心里一凉。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满目的白色。而汤淼靠在他的床沿边睡着了,手还紧紧牵着他的手。他忍不住用力回握了过去,嘴里呢喃。“还好,只是梦”。对,我又加更了。话说我每天虽然两更,但天天都日万啊。许多作者一章三千字,我一章就是四千起步,一般六千封顶。真的够勤奋了哇!☆、晋江独家发表裴燃骨折开刀动手术,这一恢复就要三个月时间,并且至少还要住院两周,容耀知道后心里非常过意不去。听汤淼说,裴燃从小身体还不好,有哮喘病,身上随时都要带着气雾剂。整个人平时看上去也是苍白病弱,女生们都说他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病弱美少年。可在他看来,病弱美什么鬼玩意儿,再怎么美都是病恹恹的,能比身体健康更重要吗?他仔细想了想,自己从小被爷爷强制拉去训练体魄,风吹日晒,雷打不动,一年四季都没生过什么病,完全无法体会生病的感觉。但每次走进医院,就听到那些病人的呻·吟、哀嚎,仿佛也和他们感同身受一样,太痛苦了。他便不自觉地叹息,裴燃也太可怜了,从小长到大都在生病。于是他专门买了水果篮、一束捧花来前去探望裴燃,决定以后让着他。可能全让着他,有点困难。他想,自己尽量对他不动手就行。有句话说得好,君子在于动嘴不动手。抱着这样的心态,他推开病房门。风从门口吹了进来,吹动了白色的窗帘。裴燃正坐在病床上,手里正捧着一本书。他额前的碎发被吹得微动,眼睑微微垂落,穿着一身医院统一发下来的蓝白条纹病服。金丝圆框眼镜落在他的鼻梁上,看上去安静又矜贵。裴燃微抬起头,一见是容耀,便合上了书页。见他没有说话,容耀站在门口,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顿了一会儿,还是提着水果篮走了进去。他看到裴燃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有个空花瓶,决定把捧花塞进去。边准备塞,边道,“裴燃,我……”裴燃侧过身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