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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当时张小阳的表情,缩在自己怀里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眼里流露慌乱的惊恐,却又掩不住巨大的狂喜。他说,徐海我喜欢你,早就喜欢你了。那时候的张小阳的确像只猫,温顺的收起爪子,用软软的手轻触徐海的肌肤,像过电一样,诡异兴奋的感觉不断触及神经末梢,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感觉。后来怎么就变了呢,徐海记得高考完那天,夜里两点有人狠狠敲打他家房门,正好他爸妈都回老家去了,就剩徐海一人。张小阳满身是伤站在徐海面前,背上一条条用皮带抽出来的红印,几乎皮开rou绽。张小阳说我爸看了我的日记,知道我喜欢男生,他气疯了。徐海也懵了,一边撩起张小阳的衣服给他上药,一边死死咬着嘴唇,道不出半个字。那些狰狞的伤口像网一样困住了他,十八岁的年纪,能为喜欢的人做什么。没有宽厚的肩膀为他挡风遮雨,没有一分钱可以带着他远远逃离,甚至连站在众人面前承认张小阳喜欢的人是自己这回事儿,也没有勇气说出口。那个时候,除了喜欢,他们一无所有。到街边买了份报纸,徐海拎着旅行包坐在露天咖啡店里。密密麻麻的英文看得他头疼,身旁不断有人群穿梭而过,汽车鸣笛不时响起。有衣着暴露的金发美女侍者端上一杯咖啡,徐海对她笑笑,却见她从胸前衣襟里拿出一张卡片,nongnong的香水味刺激鼻息,上面带着情.欲的味道。徐海礼貌的摆摆手,将印有电话号码的卡片还给美女,拒绝了一场唾手可得的艳遇。离张小阳越近头上的紧箍咒便越紧,在万里之外他可以肆意放纵,于声色场所如鱼得水。可在这里,徐海只想静静坐着,心甘情愿溺在那人呼出的空气里。哪怕还没有做好相见的准备,知道他在就已经满足。三年里,徐海第十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却没有一次去见张小阳。这个时候,他有了一切,却不知是否还有喜欢。单纯的,仅仅因为喜欢的喜欢。陈阳西擦着头上的水走回房间,谢风已经睡着了,连着加了三天班,回家还帮大毛洗了澡,照他那脾气不发火就算好的,所以陈阳西很识相地轻轻爬上床,不敢吵醒他。至于谢风口头承诺要在床上弄死陈阳西的话,暂且留到明天再说。谢风不爱和人挤一张床,这丫洁癖得厉害。可陈阳西不管,大学那会儿有几回困得不行,脚都懒得洗就往他床上窜。虽然事后遭到谢风无比恶毒的言语攻击和惨绝人寰的打击报复,可陈阳西依然两眼一闭,视若无睹。夜里空调忘了调高温度,陈阳西让凉风吹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回头一看,谢风熟悉的脸近在咫尺。摸黑下了床,陈阳西悄悄打开阳台门,大毛又让他弄醒了,老大不情愿的瞪着他,一副阶级敌人的模样,要不是晚上陈阳西非抽死丫不可,这狗跟徐海一个德性,都是大爷。摸出手机发了半晌呆,最终还是拨通了徐海的电话,有些人虽说嘴上不提,也心里止不住的想,人就是贱,越得不到越想要。连打了三个也没人接,陈阳西无奈合上手机,默默望着漫无边际的黑夜。脚边忽然一痒,大毛腆着狗头过来了,这家伙总算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儿,发出低低呜咽声,使劲蹭陈阳西的小腿。“干啥,你爸不要你了,抛弃你了,再敢靠近谢风我也不要你,”陈阳西指着狗脑袋威胁。“嗷呜——”那狗忽然整出一声狼叫,陈阳西赶紧抱住它的头,迟了一步,谢风还是给吵醒了。“陈阳西!!!”谢风吼,“......明儿再收拾你!”陈阳西狠狠瞪它一眼,谢风顶着鸟窝头探手拧开床头灯,胸前睡衣凌乱,扣子开了两个,露出一片洁白胸肌。陈阳西咽了咽唾沫,这昏暗灯光,再配上迷离的眼神,还让不让人睡了。“你看啥呢?”谢风质问,“回屋睡去,有你在我就不得安宁,”“谢风...你弄死我吧,”陈阳西忽然熊扑了过去,把谢风压个半死,门外大毛听到动静也被丫整激动了,一个劲嗷嗷的嚎叫。结果这一人一狗愣是折腾一夜,搅得谢风想撞墙,第二天就接到物业通知,看好自家的狗,要是再半夜扰民罚款五百。谢风看了一眼一手拿一只筷子小心翼翼把荷包蛋蛋黄戳破的傻缺,真不知这家伙是不是地球生物。“下回还敢弄死我不?”陈阳西察觉谢风赤.裸裸的目光,得意大笑,“......你他妈睡前喝红牛了,”谢风嘴角一抽,继续煎他的蛋,陈阳西没吱声,他没喝红牛,只是疯狂地想念另一个人,想得骨头生疼。中毒一样,没找到解药之前,唯有拿谢风止疼。谁叫这世上犯贱的不止他一个。第七章徐海不在的时候陈阳西比较能集中精神干活儿,坐着谢风的车颠颠赶到餐厅已经日上三竿。他这老板当得不怎么勤快,大多数时间都忙着研究新菜式去了,管理啊,财务啊,全交给手下的人去干。谢风老说他缺心眼,账本什么的几乎不看,只要别赔钱,陈阳西可以整天乐呵呵的四处乱窜。“中午就不过来了,路上折腾的劲能累个半死,晚上要是不加班再来接你,”谢风看着陈阳西解开安全带,懒懒的开口,“离的又不远,你走路过来,我给你做好吃的,”陈阳西最烦谢风一副公式化的口吻,公司的饭菜能有他这儿的好么。“......走一小时叫不远?天热懒得动弹,办公室还有空调,随便吃点儿就成,”谢风打个哈欠,两眼无神,昨晚真成一夜七次郎了,没把陈阳西弄死,自个儿倒丢了半条命。“要不我送去给你?”陈阳西也不忍心老这么折磨他,“别,”谢风赶紧拒绝,“你来不也一样累一身汗,多麻烦,”陈阳西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跟受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谢风笑笑,替他开了车门,“快去吧,在哪儿吃不一样,”谢风没情调,是个人都知道。有时候陈阳西也想过,如果当初不是谢风一次次把他生硬的推开,或许就不会陷在徐海的坑里那么久。起码他的好,徐海看到了会有反应,而谢风几年如一日,绝缘体似的把试图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