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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卢与绝影同龄,自觉不比绝影差……这回郎君肯定会夸自己会说话会办事。谁知刚进书房门,便听到崔熠道:“对啊!定是丹娘!”的卢呆住。“谢少卿说,也兴许是檀娘、团娘之类,但还是丹娘最为可能。”绝影恭声道。崔熠看的卢,“阿周那边说什么?”的卢近前行礼,“周将军也道,那妓子或恐是叫丹娘。”“这就对了!”崔熠拍手,“我这当局者迷,他们倒是旁观者清了。”的卢也“清”,算一算,谢少卿暂住崇仁坊,就在自家所在的永兴坊旁边,兴庆宫则斜着隔了胜业坊,自己吃亏就吃亏在路途太远上了!崔熠喝口茶水,便站起来,要二查平康坊!的卢忙道:“如何不叫上周将军他们呢?奴临回来时,周将军还说让郎君有事叫她呢。”崔熠也觉得把两个“旁观者”都拉进局里比较好,便派绝影、的卢再跑一趟,约谢庸、周祈同去平康坊,又促狭一笑:“跟他们说,我请他们听曲儿喝酒。”绝影、的卢行礼便要出门,崔熠或许也觉出自己的不靠谱来,多吩咐一句:“让周将军着男装。”周祈年终奏表今天颇多编了几行,心里高兴,听了的卢转述崔熠的话,挑眉,笑一下,还真转去自己的小院换衣服。崔熠在崇仁坊东门见了谢庸,笑道:“她一个女郎去平康里寻咱们不好,不若咱们去兴庆宫找她,再一同去。”谢庸想起那连通永明渠的龙池来,便点点头。这样不当不正的半下午,兴庆宫干支卫衙署里一如既往地充满“人间烟火气”。外面一个小子,穿着单衣拍石头,头上冒着热气,宛若传奇中说的能飞檐走壁的绝世高人,见了崔熠谢庸,憨笑着行礼。引路的禁卫撩开厚毡门帘子,屋里一股子带着醉枣、糖炒栗子香甜味儿的热气迎面扑来。进了屋,迎面是大榻,榻上是桌案,案上是放得横七竖八的笔墨纸张,笔墨旁边儿是一堆枣核儿栗子皮。屋子另一边,两个小子在下棋,一个在旁观战,的卢也剥着栗子且吃且看棋。观战的小子喊:“错了,错了,你应该下在这儿!”下棋的两个同时道:“嘁——滚蛋!”崔熠突然觉得,自己若进干支卫,还真挺好的……谢庸则抿抿嘴。观棋的小子和的卢同时抬头,大惊,赶忙上前行礼,另两个也赶忙站起叉手。崔熠摆摆手,笑问:“周将军呢?”那观战的小子道:“周将军说一会儿出去办案,要稍作收拾。”的卢咧咧嘴,其实周将军的原话是“一会儿要出去喝花酒,得捯饬捯饬,争取胜过崔少尹,压倒谢少卿。”正说话间,周祈也掀帘子进来。见到崔、谢二人,笑道:“呦,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崔熠眼前一亮,“阿周,你要是个儿郎,去曲江探花,小娘子们能挤到水里去。”周祈点头:“幸好我不是个儿郎啊。不然引发这样的事,得给你们京兆添多少麻烦?”崔熠哈哈大笑:“走着吧?周郎?”周祈对崔熠、谢庸笑道:“走着!”“若周将军方便,能否顺便带某看一眼龙池?”谢庸道。周祈动作顿一下,笑道:“这有何不可?今日是来不及看全了,改日谢少卿来,某带你围着龙池转一圈儿。”龙池离着干支卫的廨房很近,没几步路程。站在龙池边上,周祈约略地给谢庸崔熠讲这龙池布局,北面的高楼叫什么,池中的岛上有什么,一共有多少桥,又讲这水的给排,“与龙首西渠相连的是北闸,北闸大,绞动起来吱吱嘎嘎的,很是费劲。”周祈伸手指指,“往东南还有个小闸门,水流出去也通到龙首西渠,偶尔给公厨送菜蔬鱼虾的小船从这里进来。”她的手极白,尤其穿这琉璃蓝的袍子就显得更白了,谢庸顺着那手看过去,又回过头来。周祈对他一笑,今天谢少卿也是一袭蓝袍,只是颜色略浅淡些,又半新不旧的,让周祈想起那些传奇中夜宿兰若的书生,只是不知道是被什么精怪勾搭的那个。时候不早了,三人也只略站一站,便往宫外走。周祈右手负在身后,食指上勾着犀角镂银马鞭,鞭子在身后晃晃荡荡的,似长了条有节有毛、雕金镂银的大尾巴。☆、审问丹娘这个时候的平康东回三曲与头午不同,街曲中车马喧喧,人来人往,楼宇里丝竹袅袅,娇声笑语,热闹得很。周祈、谢庸、崔熠三人带着几个侍从行在各种各样的寻芳客中,裘马轻狂的五陵年少、士子打扮的年轻人、穿绸袍的大商贾,偶尔也能见到便装而来的朝中同僚,少不得要打个招呼,寒暄两句。周祈扭头看一位正上车的娘子,虽戴着帷帽,看不清真容,但就那身形也算是个美人儿了,她身后一个婢子抱着琵琶,一个婢子提着包袱,想来是去别处赴宴的。“嘿,你这样盯着人家瞧,小心人家以身相许。”崔熠笑她。周祈斜睨,“难道我还养不起她?”崔熠:“……你真养得起?”想想自己这个月剩下的薪俸,周祈抿抿嘴,熄了气焰。难得让她吃瘪,崔熠心里愉悦,劝她:“好在你又不用真……”那车从周祈等身旁过,迎面一个挎着食盒的小奴只顾低头数钱,抬头突见马车近前,赶忙一闪,却撞到了谢庸身上,几枚铜钱都掉了。护卫侍从们连忙去挡,又吆喝:“乞索儿!看着些。”小奴不过八.九岁年纪,瘦黑脸,一双眼睛很是灵活,趴在地上求饶,“是奴走路不长眼,求贵人放过奴吧。”侍从们要去拎他,却见谢少卿弯腰捡起那几枚钱,递回小奴,“以后走路看着些。”小奴千恩万谢地接了,满嘴“贵人文曲下凡、升官发财、娶个娘子赛神仙”的滑稽吉祥话,想是在坊里伺候客人说熟惯了。周祈和崔熠都笑起来。侍从们也笑了,“赶紧走吧。”小奴笑嘻嘻地爬起来,拎上食盒一溜烟地跑了。周祈看着那小身影,又侧头看看谢庸,不知怎的,突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那时候可没有这小奴乖觉,有点愣头青,嘴也不甜,被大一些的小宦者们欺负。大约七八岁的时候,让一个小子狠揣了几脚,晚上咳了血……“想什么呢?”周祈扯过那小奴的话来说:“能想什么?不过是想崔少尹和谢少卿什么时候‘娶个娘子赛神仙’呗。”崔熠每日被长公主催婚,一脸的“你怎么回事,哪壶不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