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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允,朝中所有的大臣都愣了一下,这可绝不是个小数目啊。华怀允斟酌了一下语气,温和道:“爱卿助朕杀贼有功,朕赏赐你都来不及,又怎会夺你财物?”卜凶坚决推辞:“臣现在暂时担任御史大夫,负责监察百官行事是否清廉,既然如此,臣就应该以身作则将鲍鸿轩贪赃枉法送与我的钱财都交还给国库才是。”华怀允又试探性地推拒再三才接受:“爱卿竟有如此cao守,朕甚是欣赏,众臣还望与卜太尉多学学才是。”一时间朝中大臣络绎不绝地称赞卜凶,说他品行堪称典范。一边的少府李泽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刚才皇帝的试探之意被他一眼看透。他猜测恐怕陛下还不是那么信任卜凶,而目前他还无法判定卜凶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自己争得个好名声,还是真的想要报国?此事告一段落后,朝臣又开始商讨丞相与御史大夫的人选,半天没讨论出个结果来,早朝的大殿上弄得跟集市般吵闹。最后华怀允无奈邸终止了这些无意义的讨论,他道:“丞相与御史大夫的讨论就暂且如此,尔等回去后每人都草拟一份推荐人选的奏章,明日再交于朕来定夺,凡是贤能之人皆可举荐,不论身份。”众臣称是。临退朝之际,华怀允又宣布了一项重大的消息。“朕以为鲍鸿轩执政期间,横征爆赋,连年征战,伤民甚重,所以朕以为当今之际,应当轻徭薄赋,使民修生养息……”华怀允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人出声打断。“陛下万万不可!”掌管财政收支的治栗内史孙伯站到大殿中央,急着反对。少府李泽看了眼皇帝的脸色,也站了出来,认同此事不可行。华怀允被他当众直接反对,面上也无愠色,他态度谦和地问道:“孙爱卿先来说说,为何不可?”孙伯道:“臣一向掌管国库财政收支,如今国库连年亏空,入不敷出,若是再减轻税收,则势必会导致天下大乱。”华怀允皱眉:“不是才抄了鲍鸿轩的家吗,刚才还说他家财物使国库盈满,怎么现在钱又不够用了?”“陛下有所不知,我大夏的百万雄兵,光靠国库的那些收入,根本就养不活,鲍贼虽然作恶多端,但他家产巨大,那百万雄兵原先几乎大半都是他出钱养着的啊!此时鲍鸿轩死了,就意味着以后朝廷就要出钱去养这么多兵,此时若是再削减税收,势必就要导致削减军队人数,如今我大夏才去内乱,民心尚不稳定,外面又有反贼作乱,他们一直对我大夏国土虎视眈眈,现在若使我军变弱,则势必是羊入虎口!所以臣才说此举万万不可啊。”孙伯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让任何人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华怀允不甘地握紧双拳,随即松开,他看向一边的李泽,问道:“李爱卿的想法也同孙爱卿一样吗。”李泽拱手答道“臣的看法与孙大人并不相同,臣以为轻徭薄赋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百姓的问题,自从鲍鸿轩掌政的十七年来,他连同不少世家大族夺民之地,使百姓被迫流离失所,占山为寇,若想要使百姓得到真正的修生养息,那么就应该将他们被夺去的土地还给他们。”华怀允眼睛一亮:“爱卿说得有理,你认为应当如何做?”“臣以为,丈量全国土地,按人口划分,招揽流民回归田园。”他这哪里是要把土地还给百姓,分明就是要活生生地割下世家大族的血rou。侧边忽然传来一声冷笑,众人望过去,原来是九卿之首祝德泽常奉,他站出来与李泽针锋相对道:“尔狂野小儿,说话就不会过一下脑子么?你说要丈量全国土地,按人划分,那么你可有想过,那些没有与鲍贼同流合污的世族家中土地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一没犯法,二没害民,凭什么就要将土地白白让出来。再者如今我大夏尚未统一,反贼的国土也是我大夏的,他们会让你丈量么,若是你丈量了的土地,忽然被反贼夺取了又当如何?”祝常奉的话说到了很多人的心里。李泽嘲讽地回到:“恐怕不是反贼不让我量,而是祝大人你不让我量吧。”祝常奉怒斥道:“你莫要血口喷人,若陛下有需要,我等便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然如今我大夏内政已定,百姓安居乐业,哪里有什么流民,我看根本就是你李泽想要欺君罔上,借机牟利。”李泽正欲继续与他争吵,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卜凶突然:“哦?”了一声,众臣顿时噤若寒蝉,紧闭嘴巴。卜凶站出来对陛下行了个礼,便走到祝常奉面前,质问道:“我闻常奉大人方才说如今的百姓安居乐业,并无流民,我便好奇了,敢问您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结论?”“我亲眼见到的?怎么了?”祝常奉理直气壮道。旁边李泽忽地笑出声:“祝常奉恐怕连京城都没出过,又怎敢在见多识广的太尉大人面前妄自托大?”经他这么一提醒,祝德泽才想起面前这个权势滔天的太尉原先不过是个草芥出生,说起其他国事他恐怕不懂,但是这民间之事,恐怕在座大臣没有谁能有这位了解。祝常奉理直气壮的气势弱了些,但他却没有退步,他道:“太尉大人掌管军事,就应该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罢了,这国政之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若是有空,不如多去看两本书。”他这是在嘲讽卜凶草民出身,大字不识几个了。“不劳您老担忧,您老年事已高,恐怕脑子有些不清楚了。”卜凶口头上一点也不示弱。“你!”祝常奉顿时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样子颇有些滑稽,不少人看到这一幕捂嘴偷笑。接下来又有不少大臣站出来反对李泽,李泽虽然只有一个人,不过舌战群臣却丝毫不显得弱势,某方面来说,他倒也是个人才。华怀允看着针锋相对的下面的大臣们,他尤其注意看卜凶的脸色,见到卜凶虽然十分不满,但是却以好歹也算是以“理”服人,丝毫没有要用自己的强权压迫别人的意思。李泽虽然有想法,不过却太想当然。而祝常奉,虽然是个守旧的老顽固,但却在明知道卜凶势力的情况下,也毫不畏惧,直抒己见。他不由地想到当年自己被鲍安推下水时,就是祝常奉带头以死逼鲍鸿轩将鲍安送出皇宫的。他的脾气到了如今也是没有什么改变。看着两边即将要滔滔不绝地吵起来,华怀允及时阻止了他们。“看来轻徭薄赋是朕想得太天真了,孙爱卿说的对,而李爱卿虽然说的有理,但细思下来,若真要实施,一则困难重重,二则尚未确定其是否真的有效果。所以此事暂且搁置,尔等回去后应多思量,若是有好的建议被朕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