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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没有反驳,想着任他怎么说都好,只是当真痊愈就行。他笑着看着祈年,脑海中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话说,你以前……是不是很讨厌我?”祈年被他问得一愣:“你说的‘以前’是什么时候?”“就是……”连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他还没搞清楚之前看到的所谓“幻象”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把那些所见都当做真的,岂不是承认祈年说的话也都是真的了?想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祈年看他语塞,一下笑了出来。然后他身体往前一倾,轻轻往连孟耳边一靠。连孟心下一惊,然后就听一个轻柔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全天下我最喜欢你了,怎么可能讨厌你呢?”“……”连孟一怔,一回头,又对上了那双笑盈盈的眼。他一下忘了要说的话,顿时耳根变得通红。还好这时,陵引从边上走了过来,他才找了个理由,赶紧走远了。看来祈年的病还没好,而他自己也需要找陵引看看,为什么一对上祈年整个人就不太对劲了。最后终于等到入了夜,连孟在房里躺了一阵,等天月高悬以后,他便小心出了卧房,轻功窜到了屋顶上。四周静谧,隐隐弥漫着一些雾气。经过村长家失窃一事,村民们似乎都更为谨慎了一些。连孟轻功飞到一处高地,见有些村民房前仍点上了几盏烛火。他晃眼,觉得眼前景象有些奇怪,这时忽然看到连清仁从杏木林入口走了进来。连孟朝他扔了个石子,正中那人额首。连清仁猛然抬头,手中暗器正欲掷出,却在看到连孟后收回了手。连孟问他去了何处,怎么现在才回来。连清仁没有说得太清楚,只随意比划了几下,然后就说还得再去看看,然后便轻功飞走了。连孟好奇他都探查了些什么事情,但林外破庙离杏木林也颇有些遥远,就算轻功过去,也需费些时间,连孟不想耽搁,便决定明日再问他的好师弟。他一路踏着树叶枝干,在漆黑的林中独自穿行。只是独行一阵,他忽然察觉林中有些异响。可等他停下侧耳倾听时,除了风吹枝叶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其他声响了。连孟在破庙前落地时已近子时,弦月高悬,四周静得可怕。他正欲踏进庙门,忽然想起方穆华跟他说过的话……十数年无人照料,一个无法行走的瞎盲老人要如何存活?难道他真是游魂野鬼吗?连孟想着,犹豫着走了进去。然后临到那老头的栖息之地时,不禁放慢了步子。那里太黑,外面的光亮照不进来,连孟从腰带间掏出一个火折子,将它点燃了来。盲老头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墙角,像是睡着了一般。他缓步继续向前,然后将拿着火折子的手朝那老头逼近……他的视线也慢慢下移……谁知这时,那盲老头猛地抬起头来,然后一把抓住了连孟的手腕。“前辈,是我。”连孟一下没反应过来,怔愣了一瞬,便咧开嘴笑了起来。盲老头侧耳听了一阵,然后才放开他的手。他面色凝重,脸上似乎还挂着冷汗。“你做噩梦了吗?”盲老头神情有些恍惚,他好久都没有说话,连孟视线往下移了一移,只见地上赫然一道黑影;然后他又抬了抬眼,那人也分明是有下巴的。他舒了口气,正想开口安慰一下那老人家,谁知那人沉思一阵,突然舒了一口气,兀自说道:“小子,你听我把那个故事讲完吧。”第22章二十二、白藏上次说道莫何青阳两人在杏木林长久居住,感情日渐变好。盲老头在破庙中靠村民施舍度日,却也听众人说起过那对令人称羡的侠侣。直到一日雨夜,破庙里来了个不速之客。那夜雷声大作,大雨倾盆,盲老头正在墙角熟睡,却被一声重响惊醒了。那时他还眼还未瞎,虽然视力时好时坏,但那天的景象他却记得异常熟悉。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倒在了庙中,不知生死。那人许久没有动静了,他腿脚不便,心里却好生好奇,于是便上身着地,朝那人爬了过去。男人身材修长,一头黑发散落了一地。他身上混着泥污和些微血迹,盲老头猜测着,不知那人是否也是受了仇人追杀。他伸手欲试那人鼻息,却被一只手猛然抓住了。“今年可是戊辰年?”盲老头被吓得一怔,慌忙间点了点头。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却倏地吐出一口鲜红,又昏了过来。等到那人醒来已是三日之后,只是他甫一睁开眼,却莫名问道:“那个人……几年前来到杏木林的那个人,他在那里?”盲老头被他问得一怔:“你是说……青阳?”“青阳?他现在叫青阳了吗?”盲老头想着,莫非这人也跟之前的那位小哥一样,寻故人来了?只是青阳态度坚决,似乎并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盲老头也是心善,便想将这人劝走,不然等到见了面,也是徒增伤心而已。这时,那人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掩面一阵,指缝间竟渗出血来。“你是中了剧毒还是受了内伤?”那人缓了缓气息,慢慢擦掉了嘴角的血渍:“我没事,只是反噬而已。”“反噬?”男人并不打算解释,只是笑得疲惫。盲老头心下好奇,又试探着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出自何门何派,唤作何名?”“我无门无派,至于名姓……你就叫我白藏吧。”春为青阳,秋为白藏。那时正是秋色枫红的时候。盲老头对这人实在好奇得很,只是他多次试探,那人言语间却总是有所保留。而当他兴致又起的时候,却说一些盲老头根本听不懂的话。“听不懂的话?”连孟像是想到了什么,扬眉问道。“嗯。他问了我一些过去江湖里发生的事。只是我看他表情,却不像是对这些事情有兴趣,而像是……在印证什么。”“……”“他像是在确定那时的时间,以及此处的位置。”“这是为何?”盲老头摇了摇头,然后又说道:“还有更奇怪的地方,他告诉我如若可以,就尽量呆在庙宇墙角处……就是我现在呆的这个地方。”“这角落有何玄妙?”盲老头突然古怪的笑道:“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角落而已。那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诡异,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他不像坏人。起先他执意要去找青阳,我看他病重,便劝他歇息一阵,那人固执,却也听了我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