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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觉得周洵真的非常不善于做劝导的老师,不知道周洵的那些学生,每次被他教育的时候,是不是会有逆反心理,或者他的这种教育方式反而更好,自己也该和他学着点?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有想法,要了解他们,好像也越来越难。而他,又不可能拿那么多时间来理解每个学生的想法。周洵带了全套处理箱来,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后,又给秦素的胳膊做了75%的酒精消毒,然后进行了包扎,开始为秦素的会议室做处理。秦素去拿了衣服,在实验室把可能被污染的裤子和已经染血的鞋子都换下来了,又去穿了鞋套,戴了口罩和手套。这才去和周洵谈了自己的手污染过病人血液和胳膊受了伤的事。周洵把会议室里各处的血液选取具有代表性的点,进行采样和编号,这些都要拿去做鉴定,要查血液是谁的,是否是HIV阳性血液,若是,HIV还要再做基因测序和分析,并将文件保存,作为证据,做分子生物学的溯源,在他们实验室,他们还会做HIV的培养,保存毒株。之后这个结核实验室谁因职业暴露而出问题,到时候被判定职业病的话,就需要职业暴露的人的HIV毒株和这株毒株具有关联性,病毒不突变的话,基因应该是一样的。整个认定工作,要做到严谨和证据严密。周洵一边工作一边听他说,听后也挺镇定,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和表情,要是是一般人,可能会觉得周洵这人不近人情,让人难以忍受。不过,秦素认可他的专业水平,所以反而觉得安心一些。他不希望自己这个事,闹得影响实验室的声誉。周洵说:“秦老师,既然你觉得你胳膊肘伤口只有很小可能性接触过病人血液,但是,只要有一点可能性,就要按照暴露来处理了。你之前的外套在哪里?”秦素这时候已经换了一件衬衫穿着的,指了指桌子的一角放着的生物安全垃圾袋,“在袋子里。”周洵想了想,道:“现在检验科肯定要做急诊那边的加急样,不能马上做你这个样本,我让一个学生来把你的衣服拿过去,马上给你查你的衣服。我们现在用了一种新酶,一个小时左右给你出荧光PCR结果,这样,要是你伤口处的布料没有HIV,你也就可以安心了。只是,这个不能给你出报告。不过,这个报告现在也不是很重要,你们房间里这么多血,可以做认定了。”秦素答应了。周洵报了个学生的电话号码,让秦素打一下这个号码。他举着捏着镊子的手,口罩遮着他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秦素打通了电话,他就赶紧接近秦素的手,对另一边说了几句,让他学生带着东西过来装样本回去。挂了电话后,周洵又去忙了,边忙边安慰秦素:“秦老师,你先别担心。等治疗组的老师来看一眼后,给你们评估一下,我建议你可以先吃阻断药,毕竟职业暴露还是建议前二小时能吃上阻断药。吃阻断药可能会有点副作用,不过这也是看个人体质的,有的人吃了阻断药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比平常还活蹦乱跳。说不定你就是这种体质。你的手毕竟接触过病人的血液了,虽然你说你的手掌没有任何伤口,但吃一下药还是更安心。这个是不感染则已,一感染就糟。我听你们描述了病人的发病进程,他的这株病毒,应该还挺厉害,所以,怎么注意都不为过,是吧。”周洵声音缓慢,做事有条不紊,秦素说:“行。我明白。我要再去问问我的学生,他们需要吃阻断药吗?”周洵:“我刚才问过了,他们当时都做了防护,皮肤都没接触到病人的血液,应该不用吃。”秦素放松了一些,说:“这样就好。要是学生出什么事,真是没法交代。”周洵:“或者等治疗组的老师来了再给你的学生们评估一下,需要吃就吃药。医院里这些是全程免费的。”秦素心想钱倒不是问题,虽然这天这个问题就是因钱而起。治疗组和其他在组专家还没到,姜主任先来了。这时候,周洵已经把现场处理得差不多了,他的学生也早把秦素的衣服拿去取样去了,还拍了不少现场照片,留作之后的证据。姜主任来的路上已经听了更多情况了,她一到,和秦素使了个眼色后,就去和周洵打了个招呼。她和周洵比较熟,小声和他打听内部消息,说:“这次实验室这个事,已经闹大了吗?”她一到就听到整栋楼在讨论这事了,肯定实验医学中心大主任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了,但是,还是不要闹到医院和学校层面的领导那里去才好。毕竟这事涉及到医院这边的研究室,又涉及到学生,两边都必须走程序。走程序也就走程序,领导们事忙,不可能对每件事都关心,到时候瞄一眼没太注意,这事也就不会被多提。事情也就过去了。周洵说:“姜老师,你先别着急。HIV职业暴露的处理已经完全程序化了,毕竟医院这边每年要出不少例,公安系统那边的职业暴露,我们也有做,这么多例,领导那里肯定不会多关注你们这里这一例。”姜主任一听,心下有数,就是不能再闹大,要是再闹大,肯定就是要糟。周洵又说:“但是,不能出阳性。要是暴露转阳的话,领导肯定都会在意。你也之前,医院以前只出过一次暴露转阳,最后全院加紧培训,之后那一例转阳也并不是真的因为职业暴露。”姜主任知道这一例事情,当年的人,没有谁不知道。是外科手术台上的事,被病人的HIV阳性血污染了手,做了暴露的后续处理,之后三个月出现了转阳,大家都为他哀叹,外科全都很紧张,担心自己是下一例。但后来的调查显示此人的HIV病毒和当时手术台上的病人的HIV不是一株,后来他自己也承认是因为性传播的。后来,他拒绝治疗,在大半年后就过世了。死者为大,大家自然也就不好提这事了。姜主任哀叹一声,人命无常。周洵说:“现在的阻断非常有效,虽然不是100%,但对个人来说,是极其有效的。”姜主任说:“既然这么高的阻断率,怎么不见国家宣传。美国的宣传就做得多好。还有那个什么暴露前预防性服药。”她毕竟不是做HIV,还是抱有迟疑态度,加上自己只是做医生,只站在病人的角度想问题,所以,对国家的这个政策,是极度怀疑,觉得制定政策的领导,脑子很有问题。周洵:“这个,国家政策的问题。”又叹了一声:“现在的感染率高,不是不宣传阻断药和PrEP(艾滋病暴露前预防性用药)的问题,而是其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