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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他,“好像……还有一种情况。”他看了眼,淡淡道:“那不成立吧。”“成立的。”少女声音小却坚定。谢臻看了她一眼。凝睇目光看似恬静,却有种深藏于内野的执拗这种眼神让他发怵,于是有些服软似的在桌面上翻找自己稿纸。现在开始后悔草稿打得太乱已经来不及,谢臻第一次在她面前手忙脚乱起来。苏慕善舒了口气,抽出自己的草稿,纤白的指尖指向第16个题号,轻易简明,一目了然。其实她并没有报复他上次“对答案”时的不给面,但看到她的演算之后,谢臻眼神一停,眸光里溢出几分情绪。这次,他并没有再外强中干地维护自己,很快敛眸,“哦……那我错了。”顿了顿,“应该是多一个1到正无穷的开区间。”苏慕善没有作表情,舒了口气,准备翻出化学电解质的专题继续。这时厨房的门被拉开,饭香满溢飘了出来,林阿婆笑眯眯:“善善,晚上在这儿吃吧?”*林阿婆一个人在时,时常就在茶几上吃饭,今天外孙难得来,还有邻家乖巧又懂事的女孩子,她也在客厅支起了折叠桌,一桌子菜布得满满当当。期间,林阿婆一直给他们夹菜,老人精神势头好,话也比寻常更多。讲谢臻小时候挑食的事,讲他拿棍子捣楼下那棵青梅树,又讲他几年级拿过什么奖。最后又问:“哎,善善……你和谢臻现在在一个班,谁成绩比较好啊?”苏慕善忽而从菜肴堆成小山的饭碗里抬起头。谢臻坐在对面,局促:“姥姥……”“谢臻,”她打断,又赶在撒谎脸热之前,即*刻埋头,“我理科一直不好……”他不再讲话。吃完饭已经是七点了。苏慕善打好算盘,决定帮林阿婆收拾完厨房就去店里一趟。她开始挽袖子,往厨房去,“林阿婆……”谢臻拦下她,手指沙发,“你坐那儿去。”随后他转过身,拉上厨房的门。厨房的灯光是暖黄色的。祖孙两个人讲话的声音很小,揉碎在温和光线里,听不清具体内容。但第一次听到谢臻用这样平淡随和的语气,苏慕善心想他应该没有生气。回想起来也是,谢臻难得来见一次长辈,是要尽孝的,她是客,他不允许她把她的位置抢去。那就等主人忙完出来,她知会林阿婆一声,再回去吧。十多分钟后,厨房的门打开了。林阿婆出来,而谢臻跟在后面,手中提着一瓶玻璃酒酿,深茶色的汁液里梅子沉在瓶底。苏慕善起身,“阿婆,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店里找我mama拿钥匙了。”“就走了吗?再坐会儿,等爸爸mama回来吧。”“不了,”她淡笑,“怕打扰您和……谢臻叙旧。”“不打扰,我年纪大了,还怕和你们年轻人聊不到一起呢,你在刚好。”苏慕善笑了笑,有点不知道怎么答了。“姥姥,”在一旁沉默了好久的谢臻突然开口,“人家要走,就别挽留了。”林阿婆笑容一凝,以为是他不悦,又打圆场:“那善善……等会儿拿了钥匙,再过来把这瓶梅子酒拿回去。”苏慕善习惯性拒绝,“不用不用,我……”“你拿着。”谢臻又说。强硬的语气教她一愣。果然面对他,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也能转成“好”。随后,谢臻把酒酿放上了茶几,不再干扰的意思。苏慕善舒了口气,拎起躺在沙发上的书包,礼貌地对二人颔首,“那我先走了,阿婆再见,谢臻……再……”“见”字还没吐出来,手臂负担的重量一轻,反应过来时,她的背包已挂到了谢臻的结实小臂上。“我送你下去。”他目不斜视,越过她去开门。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第20章“我替你去。”……苏慕善没有找到拒绝他的理由。跟林阿婆告别后,她跟着谢臻下去,四楼的灯是明亮的,但再往下是黑漆漆一片。男生走在前面,清冷的光从楼道转角的窗花漏进来,落在少年已然初有肌rou轮廓的肩上。因为天黑,她推了推眼镜,扶着扶手往下看台阶,这时一束伞状的光忽而落到脚下。抬眸一顿,见谢臻拿着手机,半边身子微侧,似回头又没回头。他淡淡道:“走了。”她点头,“哦。”很奇怪,她的脚好像与那束手电筒的&*zwnj;光互相捆绑了,每往下走一阶,就踩住一阶光。不知不觉到了一层,谢臻站在单元门口,懒懒把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关掉。苏慕善过来拿包,“谢谢。”谢臻把包递过去,手抄进兜里,却没有回去的意思,无趣的空气停顿两秒,他看她一眼。“你还挺会撒谎,面不改色啊。”苏慕善一怔,背好书包,避开他的目光,“也不算吧,我数学本来就差。”他在不知不觉中看着她背包的动作,背包在他手上拎着不过小小一只,背在她身上却像只庞然大物,但她的脊梁挺拔,决不会被压垮。谢臻敛眸,看向一侧花池里的青梅树,“书包放上面不行吗?”明明可以拿钥匙再过来一趟。苏慕善:“不是你先把我包拿过去的?”他一时语凝。回想刚刚,还真是。但他觉得自己只是在避免麻烦,如果他不果断些,这人估计还在楼上和姥姥艾艾期期。看她一眼,他轻笑了声,“挺牙尖嘴利的啊。”苏慕善一怔,眸光冷下来,“我不觉得,我走了。”属实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一环出了差错,但她从来不觉得喜欢是低到尘埃,甚至要压制她的尊严。少女直直地往主路走去,谢臻看着她越来越远,才意识到不对,“哎,你等下。”苏慕善回头,难得一次声音大些,“干嘛,除了牙尖嘴利,又要说我目中无人了吗?”谢臻:“草,你发什么神经?”说完,他手指忍不住弯曲,差点抬起来掩唇。草,讲脏话了。草,怎么又讲。最后,草……也不知道在脑袋里循环了多少次,谢臻在心里骂了“妈的”。正在他脑子混乱的时候,她的声音从一片寂静里生长出来,“谢臻,无所谓的。”苏慕善看着他,“讲不讲脏话无所谓,但交流应该是平等的。我尊重你,是因为希望自己被尊重,而不是被戏谑,被问候说‘牙尖嘴利’。”似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