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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2

    好报,无异以卵击石。我一个怒火之下,江家就成齑粉,自此烟消云散。算来算去,都是付三当家之过啊。”

付忱就没见过一个比楼淮祀还要难以打交道的人物,每句话每个字都要细细揣摩,其中是否另有深意,更不知哪句话是说真,哪句话是说假。为人还无耻,喜好将人拖下水,专往人心最痛的地方踩。

“既如此,我过一日便与知州答复。”付忱再也坐不住,拱手求去。

“去吧去吧。”楼淮祀赶人,“回去和云水寨的贼子贼孙等好好商议,要自己的手足,还是要别人的假腿假胳膊。”

付忱来时忐忑,去时恼恨,只可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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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放带着始一,抬着头翘着尾巴,雄纠纠气昂昂地跑到狱中,要跟徐泗吃酒。

徐泗是要犯,武艺又高,楼淮祀将他独个关在一间牢房,牢门口十二个时辰都把着两个高手,又在饭食里放了点软香散,完了还觉得不够,手铐脚铐就没取下来过。

徐泗为此哈哈大笑,道:“不过如此胆气。”

楼淮祀深信该谨慎时再小心也不为过,因此,完全不理会徐泗的挑衅。

徐泗不知他们的打算,只在肚里犯嘀咕,姓楼的狗官既不打他,也不审他,更不像杀他,似在密谋什么。他正在狱中苦思,卫放就端着小人嘴脸溜达过来。

“啧啧啧,这不是徐大当家吗?哈哈哈。”卫放面上张扬,实则还有点后怕,站老远在那拍手大笑。

徐泗看到卫放就来气,将眼一闭,不理他。

卫放哪肯依,摸出备好的一捧豆子,捏起一颗便去砸徐泗的脑门,偏偏他没准头,老大的栏缝,他愣是打在木栏上。卫放不信邪,又扔一颗,还是没砸中,气得撮起一起撮去砸,这下,力道分散,更砸不中了。

卫放自思自己屡砸不中,真个大大地丢脸。

却不知,徐泗见此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他就栽在这么一个纨绔子弟的手里,真……真……心念一动,道:“今日怎不见楼知州。”

卫放看徐泗跟看自己抓的斗虫似得,这辈子,他是再抓不住第二个,得好好赏玩,嘴上道:“我妹夫事多着呢,还能时不时地陪你谈天说地,你一个贼,也配?”

徐泗倚在壁上,道:“也是,楼知州身居高位,自有大事要忙?”

他看卫放人有点傻,存了心试探一二,却不知,卫放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这两日卫放还没对自己的妹夫解开心结,当下嘴一撇,道:“他能有什么大事!闲得很。”

徐泗微有错愕,道:“抓了我也当不得大事?”

卫放唱反调:“瞧把你给能的,你不就一贼,能算什么大事?还当自己能在史上留下恶名?好让你知道,能在青史留名的,不管是好名还是坏名,都是能揽动风云的人物,你一个贼,还往自己脸上贴起金来。”

徐泗冷笑:“我自是微介之人,能揽动风云的也只楼知州。”

卫放跳脚:“你说你这人,自己贴金不算,还往我妹夫的脸上贴,他有这般大的脸?”

徐泗道:“清剿栖州水匪,亦算得揽动一方风云。”

“他有剿吗?他不就抓了你吗?”卫放翻翻白眼。“你这人怎么只涨别人的志气,怪哉。”

徐泗暗想:难道是自己估错了卫放,竟是个缜密之人,道:“抓了我怕够不上大功。”

“功?我妹夫又不稀罕。”卫放道,“抓你,自是为了把你关起来削你的气焰,什么大当家二当家的,还不都是牢房客,阶下囚。”

徐泗问不出什么,道:“卫郎是特地前来羞辱于我的?”

卫放不要脸应道:“对啊。”又异想天开道,“你最好不要得罪了我,当心我问妹夫讨了你来,废了你的武艺,放在身边当猴耍。”他越想越有趣,捅捅始一。

“你说,阿祀能同意吗?”

始一想了半天,道:“可能?”事定后,他家郎君为了讨好小舅子,指不准真会下手。

徐泗重又闭上眼,只担忧水寨兄弟冒险劫囚,心里暗暗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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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第一百六十四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圆月当空,清辉满江。

付忱独立舟前,抬头看着玉蟾,都说月是故乡明,可他已想不起桃溪的月亮是什么模样。栖州的月亮,清浅又朦胧,这里地气奇特,清晨夜中常起薄雾,如纱如烟,如愁如思,漫笼着江河,舟行其中,如入云端,恍惚间,都不知身在水上,还是天中。

隔雾看月,似不分明,又似格外清白。

齐管事将一壶酒塞到他手里,自己也揣了一壶,坐船头仰脖喝尽,“嗵”得一声将酒壶掷入江水中,问:“阿郎可是在想对策。”

付忱苦笑:“齐叔,我无计可想。”他想了百条计,千条路,越是推敲越是揣摩,越是胆细心跳。最好的那条路便是楼淮祀与他的那条路。

齐管事挠挠胡子,见他还是抬头看着月亮:“好圆月,近这几日想来无雨。”又看看付忱,“阿郎在想什么?”

“在想桃溪。”付忱道,“离家经年,也不知故乡什么模样。”

齐管事一时好奇:“鲜少听阿郎提起故乡,也不知那桃是个甚么地方?”

付忱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眼中乍现温柔,道:“桃溪是个好地方,亦如栖州是个水泽丰沛的子方,白墙黑瓦,前门栽树屋后临水,春来两岸绿柳堆烟,千桃寺中桃花怒放有如红云织就。中元家家户户祭先人烧纸钱,放河灯,随水流去无数哀思,年节挂桃符悬彩灯。以前元宵不办灯节了,后来也办灯会,火树银火,千灯万盏,石榴灯、兔儿灯、美人灯,还有繁复的宫灯,流苏人穿着珍珠……”他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齐管事讷讷:“好地方。”

“是啊。”付忱道。

齐管事许是见他满怀愁绪,轻咳一声道:“虽多水泽,栖州却比不得,栖州是个烂泥坑。”

“齐叔,可有想过离开栖州?”付忱问道。

“不曾。”齐管事摇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再者,栖州虽不好,却有一样好处,那便是饿不死人,渴不死人。”

付忱回眸:“齐叔何出此言?”

齐管事道:“我家是个独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