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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肆意,做她想做的事情,过她所喜欢的人生,做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即熙。若她能如此,他愿意伤心。三四天的时间过去,雎安的伤慢慢好了起来,他脸上的纱布拆掉的那天师母紧张得不行,见没有留疤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思薇这些日子去看望雎安,总能见到师母在捉弄她的堂妹寄云,一面奇怪于师母对雎安过度的维护,一面又疑惑于雎安从不责备师母。这种情形总是让她想起即熙。不仅师母和即熙相似,就连雎安对待师母的态度都与对待即熙相似。若不是亲眼见过即熙的尸体,她都要怀疑师母和即熙是一个人。再过几日她就要启程去梁州,思薇吃完晚饭回到昭阳堂时,推开门不期然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来人正坐在她的梨花木椅子上喝着她珍藏的明前龙井,见她来了便啧啧笑道:“你这包茶是上品,比从前我们悬命楼的也不差。”这场景太过熟悉,思薇恍惚间以为回到了半年前,她刚刚把他救醒的时候。“你……”思薇慢慢回过神来,两步走上去急道:“你怎么进来的?你为何不易容,你这张脸有太多人认识,被人看见你就出不去了!”贺忆城摸摸自己的脸,笑道:“自然是我来的时候易了容,守门的弟子认得我知道我是你的客人,于是我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你的封门符没改,我又堂堂正正地进了你的房间内。”思薇竟有些无言以对。“至于我现在换真容,是因为我要来同你道别,最后还以一张假面皮对着你,我怕以后你忘了我真正的样子。”贺忆城撑着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酒窝浅浅。思薇怔了怔,她问道:“你要走了?”“嗯,你不是说我可以离开奉先城吗?我准备去别的地方游山玩水,估计以后就不会回来了。”思薇看着贺忆城,她微微皱着眉头好像想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来不好听的话她都说过了,好听的话她也说不出口。贺忆城打了个响指,道:“正好你的生辰礼物还差一样,我给你送来。”只见贺忆城从袖子里慢慢地珍而重之地掏出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小兔子有点慌乱地趴在他怀里,红色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思薇。“和你颇有缘分的一只兔子。”思薇疑惑地看着这只小兔子,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它和我有什么缘分?”“它是我在你生日这天救下的兔子,我救它一命恩同再造,所以那天就算是它的生辰,它和你就是同一天生日了。再者你看看它多像你,你也是皮肤雪白,但情绪一激动脸也红眼睛也红,就跟兔子似的。这么深的缘分,你不认她做个meimei都对不起她。”贺忆城一番天花乱坠的胡言乱语,然后出其不意地把兔子塞进思薇怀里:“快把你的meimei抱抱好。”思薇有些僵硬地抱住它,感受到活物温热的体温,她慢慢放松下来,有些犹豫地抬眼看着贺忆城。“这兔子好像是公兔子。”“那就是你弟弟。”“……”贺忆城稍微收敛了笑容,指节在梨木桌上敲着,撑着下巴说道:“其实我来,是想跟你道歉的,那天我说的话并非有意,对不起。”思薇微微低下头,摸着兔子身上的绒毛,低低地说:“你不过是说了实话。”灯火下她的神情黯淡,没有了平时尖锐骄傲的样子。贺忆城觉得这次见到的思薇,好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闷。贺忆城眼睛转了转,说道:“别不开心嘛,我给你唱首歌儿吧,咳咳咳,你听好了啊。”“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愿朱颜不改常依旧,花中消遣,酒内忘忧。分茶攧竹,打马藏阄;通五音六律滑熟,甚闲愁到我心头?伴的是银筝女银台前理银筝笑倚银屏,伴的是玉天仙携玉手并玉肩同登玉楼,伴的是金钗客歌金缕捧金樽满泛金瓯。你道我老也,暂休。占排场风月功名首,更玲珑又剔透。我是个锦阵花营都帅头,曾玩府游州。”贺忆城一首小曲儿唱下来,声音是极好听的,也句句在调子上,就是这内容太过放荡不羁。思薇听着听着眼睛就瞪起来,捉了他打拍子的手掰过去,掰得贺忆城哎呦哎呦地喊疼。“你能不能要点脸面?”“要什么脸面,我要半生来折柳攀花,一世里眠花卧柳。”贺忆城笑眯眯地说。思薇咬牙切齿:“你真是……俗不可耐!”“非也非也。”贺忆城揉着被掰红的手,看着眼前一扫沉郁之气,重新精神起来的姑娘,笑道:“你可听过生有热烈,藏于俗常?那便是我。”生有热烈,藏于俗常对于他这种自我吹捧,拼命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思薇造已见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她抚摸着手里的小兔子,看着他没心没肺的笑脸半晌,突然想到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虽然不知道他有几分真心实意几分戏弄,但是他确实给她准备了一场很好的生辰礼。“谢……谢你。”思薇磕磕巴巴地说。贺忆城愣了愣,他看着脸慢慢红透了的思薇,她明显不擅长说这种话,但居然也不躲避,就红着脸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你别突然这么可爱,我可是会动心的。”贺忆城似笑非笑地说。思薇又柳眉倒竖瞪起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院门打开的声音,屋外一声呼喊:“思薇啊,我有个事儿想找你帮忙!”这声音,不是她那位无法预料的师母还能是谁?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近,思薇蹭得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慌张地把贺忆城推进她那大衣柜里,警告道:“千万别出声。”然后把兔子也塞在贺忆城怀里:“你先拿着兔子。”说罢就把衣柜门关上,也不给贺忆城再说什么的机会。贺忆城抱着兔子环顾着这个熟悉的狭窄的衣柜,对兔子叹道:“你说我和衣柜可真是有缘。”即熙走进昭阳堂思薇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她有些不自然地站在房间中,紧张地看着自己。即熙想这又是怎么了?“我一会儿准备睡了,你回去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思薇紧绷着一张脸说道。即熙不信:“这刚吃完晚饭,这么早你就要睡?不可能,你先听我讲完我的事再睡。”她十分自然地坐在桌边的凳子上,给自己和思薇都倒了茶,反客为主道:“站着干嘛,坐啊……哎你今天泡的茶味道很不错。”思薇瞥了一眼衣柜,僵硬地走过来坐在桌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即熙从袖子里拿出个布袋子,放在桌上。“我问柏清借了乾坤盘,这星卿宫里卜卦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