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惊艳出手

    坐在绿间旁边的安西教练看出了绿间潜藏在眼底的疑惑，便主动开口像是闲话家常一样问道：“绿间同学认识仙道同学吗？”

绿间眯着眼睛继续看着场内，比赛一开始就是湘北赢得了发球权，他边看边回答道：“那个人就是仙道吗？我并不认识他，教练。”这话倒是真的，他并不认识对方，最多就是觉得对方有点眼熟而已。不过他确实没有想到那个让他觉得眼熟的男生居然就是流川平时偶尔提到过的仙道，那个被流川称为对手的家伙。

安西教练也不在意，他看着场上灵活传着球的宫城，以及和一边想要抓住空隙偷球的仙道，语气轻和，“是吗？不过仙道同学可是个很厉害的对手呢，就和流川同学一样，他有着强壮的体魄和灵活的技巧，最重要的是他还有着冷静的头脑。我以前曾经和流川同学说过他还不如仙道同学，绿间同学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绿间不由转头看他，“流川比不上仙道？教练指的是哪方面？”在他看来流川已经算得上是厉害的了，那个仙道居然会比流川还厉害？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了。

安西教练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他也毫不掩饰眼里的惊讶，他感慨道：“绿间同学……你还真是敏锐，那时候流川同学可没有问我这个问题。”他所做的就只是绷着脸继续回去加大练习力度然后把成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列为目标而已，根本就没想到要问他自己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仙道同学这点。

不过这在他看来也算是流川同学可爱的一方面了。

绿间言简意赅回答他：“因为流川实力不弱。”既然安西教练会说流川还比不上对方，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据他观察眼前的比赛来看，流川对上仙道其实并没有落到下风，他们两个说得上是势均力敌，所以他基本上可以排除篮球实力这点。而除此之外……

安西教练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用眼神示意他看场上流川和仙道面对面对抗的情景，“具体方面你大概可以通过他们之间的风格观察到，虽然现在经过一段时间后流川同学的特点已经没那么明显……但总归还是有的，绿间同学你可以仔细看看。”

绿间依言把目光集中在两对王牌的对垒上，只见仙道持球后并不急着突破，而是慢悠悠地示意他身边等着接应的队友不用着急，不管流川瞪着他的眼神有多犀利他脸上自信的神情也没任何改变。而他的队友在听了他的指示后也十分听话地放慢了节奏，不再受湘北这边的挑衅，光是从这点看来，仙道的领导力就要比流川强了。

只是这份领导力是作为队长的必需品，对于王牌来说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对于王牌来说，他们最重要的特质还是要能够给队友强大的自信心和足以扭转战局的影响力，至于这点，现在的情势绿间还不能够判断出谁更占优势。

流川想方设法要阻挡仙道，仙道则是完全不受他动作的影响，自顾自掌握着自己进攻的节奏，就在仙道突然改变速度要往流川的左前方突破的时候，仙道突然毫无预兆地传球了——

他把球看也不看的传给了位于他右前方的队员，而流川因为被他的假动作骗到所以没有及时把球拦下来，使得陵南成功上篮得分。

而在下一球轮到流川持球，他面对阻拦的仙道气势全开，不断改变姿势想要突破仙道的防守，而仙道也一直紧粘着他不放。流川突然猛地压低身子加快了运球速度，然后迅速往仙道的方向冲撞过去。仙道努力张开双手拦住他，结果还是被流川在他的防守网里撕开了一个口子，就在流川想要一鼓作气往前上篮得分的时候，裁判却是吹了哨子——撞人犯规。

仙道抹了把汗朝用力瞪着他的流川笑了笑，“流川啊，你刚刚太用力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说是这么说，只是他的语气里却是没有半点歉意，有的只是计谋得逞的得意。

流川只能撇过头去不爽地“啧”了声就跑去篮下防守了。

罚球对仙道来说当然只是小意思，他轻轻松松就把两分拿到手了，陵南的候补席上马上传来一阵欢呼声。

看到这里，绿间转头看安西教练，语气有些疑惑，“教练是指他们两人的打球风格不一样吗？”在他看来流川是属于进攻型，而仙道，大概就是属于攻守兼备的类型吧。

安西教练呵呵的笑了，他摸了摸肚子然后看向绿间，“不只是这样，仙道同学要比流川同学更懂得一件事情……绿间同学，在你看来，你觉得那是什么事呢？”

绿间沉默了——仙道比流川更明白的事？指的是什么？是他想的那样吗？

安西教练不再看他，而是把目光投向场上，“流川同学有一个外号，那是别人总结他打球方式而得出的，我觉得虽然有些夸张，但还是有点道理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绿间老实地摇头，他只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根本就没怎么接触过这里的人和事，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安西教练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他们叫流川同学‘进攻之鬼’，不是个好听的名字，不过还是和流川同学有着相似之处的。”

“‘进攻之鬼’吗？”绿间头脑清醒思维敏捷，被他一提醒就马上明白了安西教练之前一直意有所指说的是什么，他淡淡说道：“教练指的是流川只习惯靠自己的力量获得胜利，而不擅长团体配合吗？”不过在他心里他倒是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流川，或者应该说很契合流川的打球方式。

——其实在奇迹的世代中，也没几个会配合别人的家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球方式，每个人都只顾着拿分。当个人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无视团体合作的时候，再来讲究合作不合作的问题似乎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

——虽然好像教练不太赞同这点。

“哦呵呵呵。”安西教练笑出声来，“绿间同学真是直接，不过这也是我的意思，流川同学虽然一开始是比较不适宜和队友间的合作，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慢慢开始改变了，我也相信他会变得更好的。你觉得呢，绿间同学？在你的心里，和队友间的合作是一件有必要的事情吗？”他的眼底闪着睿智的光。

绿间没有发现他眼神的变化，他只是在想对方问他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大概也是担心他会无视队友的存在把湘北变成所谓的“一人球队”吧？

——不过这点倒真的是教练想太多了。即使他是奇迹的世代中的一员，即使他的实力已经超越了球队中的其他人，但是在他已经豁然领悟到队友的重要性并且已经开始享受和队友们一起打球的乐趣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绿间真太郎了。

——不再是那个独来独往只相信自己的绿间了。

于是他淡淡地笑了，虽然只是稍稍提了提嘴角，“和大家一起打球的话，会比一个人要有趣多了吧？”

安西教练听了后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哦呵呵呵，你果然是想得很清楚啊绿间同学，看来你是不需要我担心了，你心里都很明白，打球当然是大家一起才更好玩啊。我这个老头子可是很希望你能尽快适应在湘北的日子，然后和他们一起快快乐乐地打球啊！”在他看来，宫城同学的担忧问题大概就是出在绿间同学还没真正适应在湘北打球的感觉，只要经过一段时间就会自然而然发生转变的了，完全不需要他们太过担心，绿间同学也不像是没有分寸的人啊。

绿间抿着唇答了句：“是。”他听得懂对方的言下之意，也知道队长宫城暗地里的紧张，只是要他重新适应一支和秀德甚至是以前的帝光都相差甚远的球队，他还需要时间。

——也幸好这个教练能理解他。

他心里不由泛起了丝丝暖意。

此时第一节比赛已经结束，湘北落后陵南四分，陵南那边显得十分高兴，相反湘北这边的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闷了。

最先沉不住气的樱木大大咧咧地拍着安西教练的肚子，肚子上的软rou被他拍得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不满地嘟嘴说道：“老爹！我们现在可是落后了诶！你怎么都不想想办法啊？快想想办法啊，让那个臭仙道臭刺猬头好好瞧瞧我们湘北的厉害！”他的背后仿佛燃起了熊熊的火光。

安西教练不为所动，仍然是笑得更弥勒佛一样，“不用那么着急樱木同学，比赛才刚开始，我们会赢的。”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对这场比赛已经胜券在握了。

樱木狐疑地瞄着他，“真的吗老爹？虽然本天才是相信我们一定会赢的啦，但是仙道他们拿的分比我们多我心里还是会觉得很不爽的啊！”眼珠子一转他看到了一直坐在候补席上的绿间，他马上指着对方说道：“那个，绿色，咳咳，绿间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不让他上场？”那个外号刚一出口就马上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憋得他一张脸通红，看样子那天绿间给他的震撼让他记忆犹新。

宫城他们在一边边喝水边笑话他被绿间吓到了，樱木也很快就忘了绿间这茬跑去找笑话他的几人麻烦。

安西教练看着没什么反应的绿间，好奇地问他：“绿间同学不好奇为什么我没有一开始就把你派上场吗？”

“没什么好好奇的。”绿间扶了扶眼镜，“教练这么做自然是有您的理由。”所以他不觉得奇怪也不会提出质疑，他相信每个教练都会有自己的打算和战略。

“呵呵，绿间同学还真是信任我这个老头子啊。”安西教练笑眯眯的，“不过大概第二节开始不久我就会让你上场的了，绿间同学差不多就可以去准备了。”

绿间没有异议的点头，“我知道了。”他打算第二节开始后就去热身。

等到第二节开始，仙道眼尖的发现原本一直坐在候补席上的绿间到一边去做准备了，他不由觉得期待——总算是要上场了吗？

在这样想的时候他也不忘把试图突破他的防守接球的流川牢牢挡在身后，不让他有半点可趁之机。

而在第二节开始差不多五分钟时间的时候，湘北借由陵南仙道的灌篮成功得到了换人的机会，绿间替换三井上场了。

在和绿间擦肩而过的时候，三井小声说了句：“好好干。”

绿间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强烈的光，那意思——那是自然。

陵南众人都对绿间这个以前没有见过的新人很是好奇，本来他一直待在板凳上所以他们也只以为对方只是个新进的后备成员也就没怎么在意。可是现在对方居然在比赛中间就代替了三井上场，这让他们不得不警惕起来，并且都在心里疑惑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田冈教练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拳头——那个生面孔居然把三井给换了下去！安西教练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难道那个新球员居然能够与曾经的ｍｖｐ三井相媲美吗？

而湘北这边倒是有志一同有些兴奋，宫城表现得最明显，他直接跑到绿间旁边敲了他一拳，咧嘴笑道：“总算是出场了。”这下子可要让他来好好虐一下陵南的家伙了，好玩的事情马上就要来了！

他现在已经忍不住兴奋起来了。

绿间对宫城捶他的一拳皱了皱眉，像是不太适应这种激励方式，但在听了他的话的下一秒他就马上松开了眉头，只是挑眉说了句：“因为前辈们太让人担心了。”

宫城咬牙，“你这个一年级的可别太嚣张了啊——前辈们可是也很努力在打球的！”这个家伙最近越来越嘴欠了！明明之前还是一副很礼貌的样子！“希望你上场能让陵南他们好好瞧瞧我们的厉害！”

绿间微微昂起头，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这个不用学长提醒我也知道。”

宫城忍住脾气只拍了他一下，“那就就位吧，你去盯小三防守的号植草，小心点，他的防守很到位。”

绿间看了三井空出来的位置前站着的陵南号球员，比他矮了近一个头，就他刚才观察来看，他防守起来完全没压力，“我知道了。”

绿间就位后比赛重新开始，宫城持球在线外竖起一根食指说道：“不要急我们慢慢来，进他一球！”

位于绿间面前的植草智之虽然在身高比对方矮那么多的情况下防守对方很是不容易，但是他还是尽力用身体挡住绿间想往宫城前进方向的步伐。

绿间在牢牢稳住身体不往后而退的同时还有闲暇推了下鼻间的眼睛，在心里哼了声——这种程度，还真是小看他了。

于是在植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个向左突进，然后在植草下意识跟着他向左移动的时候猛地往右跑动几步，伸出手一接——

宫城传来的球到手。

植草在他接到球想往禁区前进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他连忙跑到绿间面前想要阻止他继续带球突进，想着无论是带球上篮还是三分球都不能让对方出手。但是在还没靠近三分线的时候，绿间就已经做出了投球的姿势——

虽然在心里惊叫着不可能，但植草还是顺着潜意识的动作伸手想要阻拦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球从绿间手里投出后就马上以一道诡异的超高抛物线往半空中射出，然后在靠近篮框的半空中猛地坠落下来，直直地穿过了篮框。

植草呆呆看着滚落在地的篮球，觉得有些不敢置信，而有和他一样反应的人并不在少数，至少陵南那边的人都在小声议论着这一球——

“那是怎么回事啊？那种轨迹真的可以吗？”某瞪着眼的后备球员Ａ。

“可是他是真的投进了啊！那么诡异的抛物线！”某揉着眼睛的后备球员Ｂ。

“也许只是碰巧的而已，碰巧的啦。”某不敢相信的后备球员Ｃ。

“这难道就是湘北最新的秘密武器吗？真是厉害！我一定要仔细记录下来！”某经常碎碎念的后备球员相田彦一抓着笔记本紧盯着场上的绿间双眼放光。

仙道看着赞赏地拍着绿间肩膀的宫城和绿间两人，回想着刚才的一球，玩味地笑了——原来那家伙是个三分球射手吗？还蛮厉害的嘛！这下有趣了～～

比赛继续进行。

而对绿间刚才那一球抱有怀疑的人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以及绿间零失误的几球中也逐渐明白过来这个被换上场的新对手到底有多可怕——

他不会被对手的几句话挑衅成功甚至被激怒，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冷静自持的面孔，进攻能力出众，防守能力也不弱，最要命的是对方随时都能出手的三分球——他一出手简直就是毫无疑问的百分百命中率。

这让陵南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又或者是说根本就防不下来，因为他们队上根本就没有几个身高能力能和绿间相匹敌的球员。仅有的一个仙道也被流川牵制住，绿间根本就是毫无顾忌。

他们也尝试过把仙道换过来防守绿间，但是虽然仙道实力很强，当他面对全力出击的绿间时他还是有些抵挡不住，因为他并没有樱木或者是当初的火神一样出众的弹跳力可以拦住绿间的射篮。

田冈教练急得嘴巴都要冒泡了，但是也还是没有办法，现在的陵南根本对付不了绿间加入后的湘北。暂且不说新加入的绿间，就只是一个重新回归的赤木他们就有些吃不消了，更别说是战力超强的绿间加流川组合了。

所以对于最后陵南输给了湘北的结果，田冈教练虽然是不满意，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如今的湘北更强大了，在冬季赛预选赛上湘北无疑会成为陵南争夺出赛权的最大对手，绝对不容忽视！

——而且对于那个强势加入湘北的新战力绿间，他们也要重点关注起来了……

在湘北众人因为比赛结果而欢欣鼓舞的准备回去的时候，仙道走到了正在收拾的绿间面前，他扬起一个友善的笑，“绿间是吗？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