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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受邀而来的客人,不是达官贵族,就是各个领域的尖端人才,连兰开斯特先生并不怎么熟悉的维克多·朗恩博士,也是承蒙内阁大臣亲自资助其研究项目,说不定就是改变未来世界走向的人物,这……说没就没了,他该如何向内阁大臣交代!就在他迟疑着要不要从伦敦请名警探过来的时候,庄园管家顶着压力上前:“老爷,你可曾听说过,福尔摩斯先生的那位爱人伯莎·马普尔小姐,其实是名私家侦探。”私家侦探?兰开斯特先生一愣,他确实没听说过。但单凭其“福尔摩斯的情人”身份,就足以掌玺大臣高看一眼了,没想到这位端庄却又十足艳丽的异族女郎,竟然还是一名私家侦探。只是……说实话,兰开斯特先生并不想和福尔摩斯有什么牵扯。可以说自从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名字自上流社会响起的时候,掌玺大臣就始终与其保持着距离。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掌握的东西太多,人又在暗处,虽然算得上同为女王效忠,但其什么都了解的姿态却足够让兰开斯特先生这种背靠大家族的政客心生提防。现在还要亲自去求他的情人办事?兰开斯特先生沉吟片刻,最终叹息一声。人命关天,如今也轮不到自己选择了。最终乔治·兰开斯特先生硬着头皮敲响了福尔摩斯先生和马普尔小姐的客房。他等待片刻,而后门内响起了福尔摩斯一贯和气的声线:“门没有锁,兰开斯特先生,你大可以直接进来。”兰开斯特先生:“……”明明是他的庄园,但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这幅仿佛料定了他迟早上门的态度,却让他心生了一种对方才是掌控一切的错觉。他不得不推门而入,发现客房中呈现出一种全然不同的有序景象。其他宾客,特别是夫人小姐们,几乎各个因为出了命案而吓到惊慌失措,光是安抚客人就花了兰开斯特先生不少时间。而此时的福尔摩斯先生则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端茶看报,他的情人马普尔小姐端坐在梳妆台前,正为自己的嘴唇涂抹最后的色彩。待到兰开斯特先生进门,迈克罗夫特才放下手中的茶杯报纸,慢条斯理道:“先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兰开斯特先生抿了抿嘴角,而后强自镇定道:“我听说……马普尔小姐是一名私家侦探,曾经为罗切斯特先生破过一起案件,是吗?”“没错。”马普尔小姐欣然点头:“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桑菲尔德庄园出了命案,爱德华连夜把我请了过去。眼下庄园出了类似的是件,我很抱歉。”“那……”兰开斯特先生下定决定,他阖了阖眼,开口请求道:“现在,也许要再次麻烦你一次了,小姐。”梳妆台前的马普尔小姐一勾嘴角。老实说,若非管家提醒,兰开斯特先生不论如何也不会将面前这位异域风情十足的女士同“私家侦探”这样的职业联系起来。但当马普尔小姐站起来时,其泰然自若的气度却又平添了几分信服度,她好似等待兰开斯特先生很久了,面对这般请求,也不过稍稍侧头:“请不要惊慌,先生,先行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吧。”朗恩博士的客房就在同一楼层的东头上。一旦踏出房间,马普尔小姐立刻开口询问:“请问在女仆发现死者之后,有人进入过现场吗?”兰开斯特先生摇了摇头:“没有,我派佣人在门外看守。”马普尔小姐满意点头:“原谅我多嘴,先生,那么你是否封锁了庄园?确认连一只鸟、一只狗都不能随意进出?”如果说之前兰开斯特先生还有对马普尔小姐的身份还有什么顾虑的话,她这么两个看似随意却极其标准的提问,足以打消其心底的几个疑问。“我已经封锁了庄园,”兰开斯特先生说道,“未必能限制一只鸟的进出,但庄园内的所有人,包括仆人,都不得随意离开。”“那就好。”这么两个问题,足以他们走到朗恩博士的客房门前。在开门之时,兰开斯特先生犹豫道:“小姐……容我先行提醒,里面的场景不太好看。”马普尔小姐却不过是一笑了之:“请吧,先生,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兰开斯特先生这才勉强对着佣人点头:“开门吧。”伴随着厚重的房门打开,他们甚至还没进门,一阵铺天盖地的血腥气便朝着门外之人袭来。——满室的血迹,几乎掩盖了房间原本应有的模样。这让伯莎准备迈进房间的左脚又重新放回了原地,她还不忘记伸出手拦了兰开斯特先生一把:“先别进去,你会留下脚印。”兰开斯特先生长舒口气,显然他也不想踏进这样恐怖的命案现场。血,到处都是血。大片大片血迹淋在地毯上、床铺上,还有墙壁和家具上。仅是站在门外靠远处观察,伯莎就已经分辨出了好几种不同的血液轨迹。见马普尔小姐已然陷入沉思,兰开斯特先生耐不住性子问:“小姐,你可曾看出了什么?”伯莎:“当然,室内没有尸体。”兰开斯特先生:“……”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朗恩博士的客房内没有尸体好吧!也就是说,吓到年轻女仆,让她说出来“朗恩博士被杀了”这番话的,实际上是这一屋子的血迹,而朗恩博士本人……却无影无踪了。“如果这些血迹属于朗恩博士,”伯莎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如此出血量,他必死无疑。但关键在于,我没有在室内发现受害者离开的痕迹。”“离开的痕迹?”“请看这里。”伯莎指向被血渍污染到已经发黑的床铺:“床铺上的血迹呈现出泅染形态,证明这张床是案发地点,被单与受害人直接接触,血迹透过衣物染红了床单,就是这样的结果。”说完她又指向墙壁和家具:“垂直区域的血迹呈现出飞溅形态,像是凶手挥动武器时溅上去的;先生,你再看地毯,地毯上的血迹画出一道拖痕,很可能是受害人滚下床铺挣扎时留下的痕迹,但也可能是凶手拖动受害人留下的。”“可你说没有发现受害人离开的痕迹。”“是的。”伯莎侧了侧头,平静道:“拖痕到地毯戛然而止了,然后呢?就算是被抬了起来,也应该有血液滴落下来才对,我没有从室内寻觅到任何滴落血迹。”话说到这儿,兰开斯特先生已经对马普尔小姐的业务水平深信不疑了。看见这样血腥的场面,她不仅没有畏惧或者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