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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刻,原因无它,只因其中每句台词都惊悚至极。什么“把命给你”、“抱住你的时候,想把你嵌进我的身体”、“哪只手碰的他,自己动手还是我来”,整个就一法外狂徒,在道德底线疯狂跳舞,志怪话本子都没这么丧心病狂。偏偏角色本人还自我感觉良好,说话必加一个反问语气的“嗯”字,最爱把嘴歪成对勾形状。谢镜辞兢兢业业地照做,路遇戴了根红领巾的小学生,问她是不是中风或面部痉挛,记得及时送医。刚开局就遇上这玩意儿,她是做错了什么,才要被命运如此挫骨扬灰。谢镜辞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悲伤逆流成河:“调皮。都怪你,让我变成了一个爱哭鼻子的傻瓜。”系统的语气里带了点同情:[换吗?]谢镜辞:“不了,我念旧。”谢小姐的怔忪来得莫名其妙,裴渡没来得及出言询问,忽然见她往前倾了一些,毫无征兆地伸出手。世家小姐的手经过精心护养,不似他生有粗糙茧子。那只手来得突然,径直落在他喉结之上,缓缓拂去剑伤淌下的血迹。指尖柔软,冰凉得不像话,像丝绸或棉花。好不容易平复的思绪顿时乱作一团。脖颈之间最是敏感,裴渡未曾被人触碰过这种地方,只觉头脑发热,仓促出声:“谢、谢小姐——”他开口说话,那块凸起的骨头便也随之上下移动,谢镜辞似是得了乐趣,指尖用力,将它按住。温柔的、恶作剧一样的禁锢。裴渡彻底不敢动了。“比如……”月光绮丽,映亮她琥珀色的眼瞳,红唇不点而赤,轻轻张合。他跟前虽是求仙问道的仙子,如今乍一看去,却更像摄魂夺魄的女妖。心脏在沉甸甸地跳动。裴渡疑心着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濒死前的梦。就算是在梦里,他仍然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见她眉眼弯弯扬了嘴角,眼底噙着笑。那是他已经不敢奢求的、藏在心底喜欢了许多年的姑娘。月亮,熏香,将他浑然笼罩的身影,缭绕于鼻尖的温热呼吸,一切都是飘渺虚妄,宛如由糖浆构筑的泥沼,叫他心甘情愿沦陷其间。伴随着陡然加剧的心跳,谢镜辞的嗓音悠然响起,如同一瞬星火,把他本就泛红的耳廓烫得几欲滴血。按在喉结上的指尖轻轻一勾,有点疼,更多的是痒。她看着裴渡的眼睛,语带笑意,尾音沉沉下压,化作若有似无的呢喃气音:“郎君,镜辞可是比那糕点……更美味哟。”最后的那道气音一直蹿进心底。心口如同揺坠的落叶,每一次跳跃,都携来难以忍受的悸动,仿佛下一瞬就会轰地爆开,让他掩藏多年的情绪无处可藏。裴渡怔怔看着她。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滚落,周身尽是从未有过的燥热,让他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连抬手捂住脸上狼狈的绯红都做不到。[嚯嚯。]系统看得津津有味:[你快看,他脸红了耶!]谢镜辞就呵呵。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出,裴渡向来清心寡欲,肯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现在她立在这里,就是一尊修真界亘久不倒的自由死神像。[哦哟。]系统顿了半晌,笑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戏谑:[小少爷不经撩,你怎么也害羞脸红了?这妖女当得不称职啊。]谢镜辞:“滚——!”什么害羞脸红,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害羞脸红。她明明是气到脸红脖子粗,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谢镜辞分分钟战长沙。如果有朝一日她被气死,一定要在墓碑刻下几行大字:天道是狗蛋,害我好凄惨。镜辞真君子,系统何时死。题曰:。第二章谢镜辞觉得很烦。她当了这么多年的混世魔王,在裴渡看来,自己这位未婚妻哪怕称不上什么“重要的一生之敌”,也应该够格成为他旗鼓相当的对手。可是眼下的这动作这气氛——简直太!尬!了!吧!穿梭于不同世界之间,谢镜辞早就习惯了来自社会各种的毒打,能面不改色念出所有匪夷所思的台词,然后套路性地等待被啪啪打脸,并说出那句深深印刻在每个反派血rou里的句子:“怎、怎么可能……!”被打脸其实是件挺丢人的事儿,但谢镜辞心态摆得很正,丢人就丢人吧,反正那些角色都不是她本人,不过是一堆无情的“怎么可能”复读工具罢了。然而现在不同。她已经置身于自己原原本本的身体里,跟前还是被她视作死对头、勉勉强强挂了个名头的所谓“未婚夫”。谢镜辞向来自尊心强,如果被裴渡当作油腻到不可救药的人间油物,铁定会当场吐血三升。她烦闷不堪,只想拔刀砍人,停在喉结上的指尖没有动作,甚至无意识地向下一压。裴渡仓促垂眸,遮掩眼底愈发深沉的暗色。这是个暧昧至极的动作,谢镜辞手指停在那里,他一旦稍微低头,下巴就能触碰到她的指背。于是裴渡只能被迫昂起脑袋,将所有情绪都展露在她眼前。谢小姐此番前来……似乎不是为了退婚。他知道她不喜欢他,谢镜辞身边从来都围绕着太多太多人,尽是纵情恣意的少年英才,如同燃烧着的火。与他们相比,裴渡的性格便要木讷许多,待人接物皆是温顺随和,不留一丝一毫纰漏,被不少人背地里称作木头。他深知自己在裴家的地位,从无名无姓的孤儿到裴家小少爷,数年间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哪能留下一丝一毫纰漏。事到如今,他却还是被赶出了裴家。偷来的终究要还回去,直到坠下山崖的刹那,裴渡才终于明白:他不过是个用来怀念已故大少爷的玩具,活了这么多年,一步步往上爬,一点点靠近她,结果但头来,仍然像个不值一提、没人关心的笑话。近在咫尺的谢镜辞忽地皱眉,指节微蜷。一股温热的暖流自她指尖显现,好似被牵引着的细腻丝线,从裴渡喉结穿过,试探性地渗入血脉。神识入体,她在探查伤情。可惜丝线刚刚入了皮肤,便为难地倏然停下——他筋脉尽碎,体内魔气混沌,倘若强行注入灵力,只会适得其反。这具身体已经废了。深夜的鬼冢四处风声呜咽,远处传来恶狼悠长的嚎叫,裹挟着团团簇簇的血气。鬼门将开,不少宗门与家族汇聚此地,欲要前往鬼域寻获机缘。谢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