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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但她看着眼前高挑挺拔的人。自幼长在京城,与甄家家世相当甚至家世越过甄家的男子对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甄婉人生里还是头一回遇到对她不屑一顾的人,尤其这个人皮相出色到凤毛麟角,让她心神恍惚,几种情绪杂糅在一起,她忽然对徐宴兴趣大增。徐宴这个人在她心中的印象一下子被拔高了。她此时盘腿坐在地上,仰头注视这神情冷冽的徐宴,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竟十分的痴然。正巧姗姗来迟的甄家护卫就看到了徐宴冷冽的表情和地上哆嗦的甄婉。紧跟上来的仆妇赶忙将一个大麾罩到甄婉的身上,张口就想对徐宴破口大骂。但是还未开口,便被甄婉厉声喝止了。甄婉笼着大麾缓和了好久才缓过神来。身子暖过来,她嘴唇还是乌紫的,但盯着月光下轮廓仿佛被月光描出一层荧边的徐宴灼灼如火。她咳嗽了许久,歪靠在仆妇的怀中对徐宴道:“小女姓甄,单名一个婉字。多谢公子今日的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往后小女好登门致谢。”“不必了,顺手为之罢了。”徐宴穿上外衫,拎着水桶便转身走了。第二十五章徐宴回到破庙的时候,苏毓和徐乘风已经收拾妥当躺下睡了。一大一小两张脸难得依偎在一起,火光映照在两人脸上,有种安宁的感觉。徐宴忍着冻得牙颤,轻手轻脚地给篝火里加了柴。火势噌地一下冒上来,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可算是缓过来。一旁的车把式倒是还醒着,闭着眼睛在火堆旁打盹儿顺带等徐宴回来。这会儿见他浑身滴着水还脸色发青,十分狼狈的模样,着实吃了一惊。以为他是去汲水不小心摔水里了,忙爬起来问他可还好。徐宴摇了摇头,拿了干的衣裳去骡车换,小声地说了句‘没事’便让人赶紧去睡了。车把式看他不紧不慢的,也没强求。徐家小相公跟旁人不一样,做事说话都是有一套自己的规矩。车把式对他心存敬畏,听话地去歇息了。徐宴则坐下身,慢吞吞地给锅里加水。火光剧烈晃动,他瞥了眼不远处的甄家坐的地方。这会儿人都在外头,就剩一个仆妇在满脸焦急地等。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徐宴又往火堆里添了柴。火势本来就不小,没一会儿,隐约就冒起了水汽。徐宴一手掩唇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一手端起热水拿到外头,将晚上吃饭用的碗碟都给洗了。他手脚很快,看似不紧不慢,但该做的事总是做得干脆又迅速。收拾完了碗碟,他别的也没管,将柴火往离床铺远点儿挪了挪,掀了被子就在苏毓的身边躺下来。似乎动静惊动了苏毓,眼看着她闭着眼睛眼珠子转了转,又不动了。徐宴将脸往她身边凑了凑,闭着眼就睡了。这一觉睡得就很沉,一家三口睡着了就不知道夜里发生了何事。反正再醒来,甄家那边早已收拾干净。除了没燃尽的柴火还留着,仿佛人早就走了。事实上,因着甄婉落了水的这一场意外,甄家的人似乎觉得闹得有些大。唯恐甄婉夜里生病,一行人连夜收拾了行囊往金陵城赶去。苏毓自从进入毓丫的这具身体,睡眠质量便超乎寻常的好。每日几乎是闭眼就睡着,且雷打不动吵不醒。她忙完那些吃食就困了,夜里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有些诧异那些人走得那么早,苏毓起来看到水桶里装了大半桶的水,忍不住就瞥了一眼徐宴。徐宴难得没有早起,窝在被子里睡得很沉。徐乘风揉着眼睛爬起来,他一点动静都没有。苏毓觉得不对,走过去看了。这一看才发觉,徐宴脸红得跟吃醉了酒似的,呼吸也很沉。虽不至于像破风箱那样呼啦呼啦的,但对徐宴来说已经是不对劲。手往他额头一搭,烫得苏毓心里一惊。正巧车把式从外头进来,也替苏毓拎了一桶水回来:“徐小相公昨日夜里落了水,湿着一身衣裳回来的。许是这一路走回来冷风吹的,伤寒了。”苏毓眉头蹙起来。心道怪不得这里有大半桶水在。于是忙去了骡车,倒了一小盏的烈酒过来。烈酒还是苏毓为了做菜特地买回来的。没想到菜没做上,这会儿倒是用上。她快步走回来,徐乘风也知道爹病了,没多话招惹苏毓,乖乖巧巧地跟在苏毓屁股后面巴巴地看。苏毓麻烦了车把式煮水,将昨晚没吃完的那些冻水饺下了分着吃。自己则掀了被子,一手按住企图蜷缩起来的徐宴,解了他的衣裳带子,一手用棉布沾了酒精替徐宴擦手心脖子咯吱窝。这古代可不是现代,伤风感冒吊几瓶水吃几粒抗生素就行了。古代医疗水平低下,还挺多人死于伤寒的。苏毓手里头也没有别的药品可用,只能用烈酒快速替徐宴降温。车把式看她这一翻动作觉得稀奇,想着小年轻,家里没个长辈的什么道理都不懂。人都烧成这样了,还掀被子。于是忙上前来提醒道:“徐家娘子,你可万万不能这时候掀徐小相公的被子!这大冷天的伤寒,多搬几床被子出来,替他捂着!捂出汗就好了!”苏毓没法跟他说什么,只托他先把饺子下好:“冷水下锅,煮飘起来就能吃了。宴哥儿这边有我照顾就好,刘伯你且先去弄些吃食。”车把式见劝了几遍苏毓不听,叹了口气,也不好多管了。苏毓多擦了几遍,徐宴那烧得烫死人的温度可算是降下去。耳边的喘气声平缓许多,车把式顿时就惊讶了。许是不信,还好奇地伸脖子过来瞧。见徐宴当真舒服了许多,确实好转了,才在苏毓的耳边嘀咕:“发高热用酒擦身子还真的管用?”“嗯,”苏毓看他将水煮开了,饺子也下好了,便过来坐下吃,“烧得厉害可以紧急用。多擦几遍,多多少少对高热有些用处。”车把式一脸稀奇,心道,这秀才娘子就是不一般,懂得多。徐宴这回不知是伤着身子骨了还是不生病的人一旦发病就格外凶险,高烧烧了好几天。苏毓连番地替他擦身子,才控制着他没烧出大事儿。但这般病了四五日,人明显憔悴了一圈。不过人长得好就是这点好,人明明憔悴得很,看着却不埋汰,一股子我见犹怜风中不看折的娇花劲儿。苏毓这铁石心肠的女人看了都对他好了不少日,还挖空了心思在有限的条件里给他做点补身体的吃食。徐宴拥着被子坐着,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不紧不慢地舀。那根根分明的眼睫在他眼睑下留下参差不齐的影子,随着他眨眼睛,一颤一颤的。“先吃几天清淡的,”苏毓替他煮了浓稠的粥,弄了点rou肠丁儿和蛋白丁在里头,弄成了咸口的。徐宴这厮不仅是个rou食动